散文散文随笔

初访贺绪林

2017-08-18 本文已影响507人  一代枭雄重出江湖

  中秋节前夕的一天,在杜主席的引荐下,我们驱车前往中国农科城——杨凌,拜访仰慕已久的著名作家贺绪林先生。

  我认识贺绪林先生是从电视连续剧《关中匪事》开始的。当得知原著作者就是我们的邻家——杨凌人时,一种亲切、自豪、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小李是杨凌人,茶余饭后就聊起了贺绪林先生,从他口中我得知了先生的一些信息。先生是杨凌区大寨乡杜寨村人,从小就热爱读书,对文字的油墨香味情有独钟。先生的求学生涯正逢十年动乱时期,跟所有莘莘学子的命运如出一辙,高中毕业后,先生回到家里,操起了祖辈流传下来的职业——修理地球。但是先生并没有气馁,凭借自己的勤劳与才华,担任了村里的团支部书记、会计等职,由于工作出色,深得父老乡亲们的喜爱和尊重。可就在这时,命运似乎在有意在捉弄他,让他接受生活的考验。

  1974年9月11日下午,为装扮自己的小屋忙得不亦乐乎的先生见院里的核桃树有碍采光,就爬上四米多高的树干去清理枝杈。谁料他一双手扳在枯杆上,“咔嚓”一声枯杆断了,先生重重地摔在地上昏厥过去……待他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省城医院的病床上动弹不得。“胸髓8-9受挫……脐平面以下瘫痪……”医院这张病情诊断书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整个人打入了冰窑。想到自己美好的人生瞬间毁灭,同时还要拖累清贫的家庭,病床上的贺绪林号啕大哭起来,完全丧失了活着的勇气。但他转念想到万一自己“走了”,孤苦伶仃的母亲怎么办?那一段时间,贺绪林在矛盾与痛苦中度日如年。这时同一居院的堂嫂康桂芳走进了先生的生活,细心地照顾他,耐心地开导他,让先生重新树立起生活的勇气。从此先生以书为友,与书神交,废寝忘食,乐在其中。前苏联残疾人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带给先生莫大的鼓舞,从此,奥斯特洛夫斯基成了先生学习仿效的楷模。

  光荣的桂冠从来用荆棘编成,先生的文学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先生夜以继日的阅读名著,汲取营养,用“韦编三绝”来形容绝不为过。先生付出比常人不知多少倍的精力创作出来的作品,满怀信心邮寄出去,最后收到的却是无情的退稿函。先生备受打击,创作热情锐减,心情糟糕透顶。由于久坐,先生的臀部生了褥疮,苦不堪言。这时,堂嫂康桂芳又一次为先生撑起一片蓝天,她一边用酒精为腥臭难闻的褥疮清创,一边安慰先生:“一镢头挖不出个井来,不成功应是咱的火候还不到……”堂嫂朴实无华的话语,让悲观失望的先生无地自容,他开始反思自己创作失败的原因,重新定位创作思路,终于在1982年6月的《陕西青年》上刊发了他的处女作《不发光的珍珠》。

  随后,先生的创作一发不可收拾,进入了井喷时期,稿件被省内外各大报刊相继采用,先后在《当代》、《延河》、《长安》、《三月风》等全国数十家刊物上发表作品200余篇,共计150多万字,12次荣获国家和省市级文学奖。2002年12月,先生的长篇小说《昨日风雨》经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后,在国内文坛影响空前。2003年初,西安一家影视公司买断该小说的影视改编权,改编成了热播全国的三十集电视连续剧《关中匪事》。先生身残志坚,挑战命运,自立自强,被誉为中国当代的保尔,真是实至名归。

  据说先生的堂嫂康桂芳去世后,先生痛不欲生,执孝子之礼,披麻戴孝,为堂嫂送埋。俗话说长嫂为母,由此我想到了包拯包青天,他们二人在生活与精神遭受困厄之时,都遇见了自己生活中的贵人,他们二人的命运何曾相似!

  先生的新家在神农苑小区四楼,因为知道我们要来,门提前打开了,先生早已等在门口迎候我们。先生坐在轮椅上,慈祥和蔼,热情地同我们一一握手,互致问候。落座后,先生的爱人给我们端来水果,先生的闺女很是乖巧,给客人一一端茶递水。闲聊中谈起了先生的闺女,先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今年八岁了,上三年级,她妈对她要求很严格,有时说话不听,她妈打她,我就躲开了,装作没看见。呵呵,现在的孩子不下茬管就没法没天了!”先生的爱人在一旁插话道:“我们幼儿园放暑假比她们迟一个礼拜,每天我上班前给她安排好任务,她负责买菜、洗菜、切菜,我回家后,她准备得亭亭当当。”先生呵呵一笑:“她在客厅看电视,一看时间到了,就赶忙关了电视去厨房了,完成不了任务怕她妈回家收拾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被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深深地感动着,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人!上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俗话说苦尽甘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我们正聊的功夫,又来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杨凌作协秘书长李老师,一个是关中文学网创建者王老师,特意在中秋佳节之际看望先生,并热烈祝贺先生新当选杨凌文联主席。一时间,先生的客厅宾朋满座,煞是热闹。先生乐呵呵地说道:“文联主席其实是一个服务者,咱的主要任务就是搞好协调工作,做好服务工作。我不懂书法,也不懂绘画、音乐,更不懂舞蹈、唱戏,我只安排好任务,下放权力,让各个协会自己大胆去搞,我只要最后的结果。杜主席,你也要学学我呀,大胆放权,努力培养几个好苗子,这才是功德无量哟!”“贺主席说得对着呢,哈哈哈哈……”先生的客厅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们告辞要走,先生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留我们吃顿饭,说他已经打了电话,定好了饭。盛情难却,我们只好跟随先生去了小李饭庄,品尝著名的武功镇旗花面。席间,杜主席向先生一一介绍我们一行四人的创作情况,先生一边聆听,一边颔首微笑。当先生听取我的《东南乡往事》创作概况后,先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你记住,小说的主题要不落窠臼,不要再去表现杀富济贫、善恶因果的主题。还有,小说的题目一定要起好,要有概括性,要大气。”先生对文学爱好者的关心与爱护可见一斑。面对面聆听先生的教诲,倍感亲切,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先生又提议道:“武功杨凌本为一家,我们近在咫尺,两地文友应该多联谊交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时间和地点由杜主席定,我静候佳音,你们看怎么样?”“好,没问题!”杜主席爽快地回答道,包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用完晚餐,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们要求跟先生合张影,先生愉快的答应了。就在小李饭庄门口,先生居中,我们分立在先生两边,我紧靠先生的右手,一按快门,这一美好的瞬间便被永远的定格了。

  先生不想坐车,让爱人推他回家,说想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观赏农科城的夜景。先生与我们挥手告别,先生的爱人推着先生缓缓地向杨凌国际会展中心走去,小心翼翼地,犹如照料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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