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念“卿”

2017-11-03 本文已影响249人  周慧文

  最早接受“卿卿”一词,应该是在学习课文《与妻书》中,“意映卿卿如晤”──亲爱的意映见字如面!全文情理交融,骈散结合,读来如泣如诉,意味深长,表现了作者林觉民对妻子的爱之深,对国家的忧之切。“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尽管这感情充沛,大气蓬勃的句子有博大精深的家国情怀,但我身为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妇人,还是更喜欢“意映卿卿如晤”这句,因为1911年林觉民写这封遗书时才24岁,想必还是新婚燕尔时,又或者还是如胶似膝时,接受过新思想的林觉民,深爱着妻子,面对永远的离别,他铺开纸笔时,一定在心里千万次的呢喃:“意映卿卿”,而作为他的妻子,接到书信时肯定只需看到这一句,就情难自己,泪流满面了。今天,当我们无论遇到谁,信口来一句:“亲爱的”,已是普遍现象,可它哪有“卿卿”的那份缠缠绵绵的味道?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这首诗来源于《世说新语》,是讲有个叫王安丰的人,他妻子很喜欢粘他,王安丰曰:“妇人卿婿,于礼为不敬,后勿复尔。”王妻作此诗以答。你看,在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礼法等级森严的环境下,男人认为女人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传宗接代的工具,王妻想主动和王安丰亲热亲热他倒搬出礼法来压人,而王妻的“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说得多好,我不能和你亲热,那谁能和你亲热?在男人说了算的时代,王妻能“不顾廉耻”捍卫自己的权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勇敢大胆地反驳,结果是王安丰“遂恒听之”,不得不为这女人鼓掌。这首诗全诗16个字,8个“卿”字,连用3个“卿卿”,充分表现了叠词的妙处:增强语言的韵律感,读起来朗朗上口,富有音乐美;也起到了强调作用。因此每当读这首诗时总有一丝喜悦,一股勇气弥漫开来。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是仓央嘉措的心声:身为六世达赖喇嘛,面对心爱的女子,正如李商隐写的:“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身份地位是社会强加的,内心情感却是自己的,是遵守身份地位的约束,还是遵循内心情感的放纵,不只是仓央嘉措的烦恼,也不只是唐玄宗的断肠,我们这些沧海一粟何尝不是,“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道德、责任,让我们终究还是只能:“负卿”!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是《红楼梦》里泼辣能干的王熙凤的判词,尽管这南省的凤辣子一生机关算尽,虽然一时也得过逞,毕竟是短智和小智,其结果是害人害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误了卿卿性命。但我以为此处的“卿卿”依然有“可爱,可怜”之意,王熙凤的性格是让人又爱又恨的:爽利聪明,能言善语,又心狠手辣、狠毒贪婪。正如蒋勋“细说红楼”里所讲:台湾大学作过问卷调查──最喜欢《红楼梦》中的哪个人物?结果“王熙凤”的占绝大多数票数,因为她具备了高的智商、情商,又有手段,在当今社会肯定能大展鸿图。

  “是多么想你,想你卿卿呢语,未我倾尽一生绵绵爱意”,《卿卿呢语》悠长的旋律,凄美的歌词,道尽了“就算我心已秋,对你的思念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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