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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2018-04-25 本文已影响2312人  浅安时光

  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写到:最沉重的负担压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在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人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真切存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在生活中,往往,一个人最后的悲剧并不是因为重,而是在于轻。压倒一个人的也并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正如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又如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一般。

  生命的慷慨馈赠往往给我们的都是一种不可思议。有人说生命的奇妙就在于它的兜兜转转,或是下一秒的山水相逢,或是下一刻的水天相接,但都空气氤氲。谁都不能去预料在兜转之时带给我们的会是什么,是惊喜、是震撼、亦是晴天霹雳。但是,不论喜与忧、哀与痛,最后让我们脱骨抽筋、体无完肤,但不可否认得是我们没有被压倒,在最后的最后,变成了能够承受的生命之喜、怒、哀与乐。一个巨大的幸福的开始与诞生总会历经巨大的艰难与险阻,总会伴随着难以言表的痛与哀作陪衬,经历柳暗之后方是花明,才能海阔天空,几乎成为亘古不变的真理。因此,对于未知的命运,生活加诸在身上的种种,我们只能去看、去感、去承受。值得庆幸的是,一个人生命的百分之五十或者更多都在经历着可以承受的生命之重,所以,我们还在接着生活、更好地生活。

  正如昆德拉笔下的男女主人公,特蕾莎从小便生活在它眼中的“集中营”里面,她母亲的灌输,她自己的感受,从而,她认为母性是一种大写的牺牲,而她自己,为人女儿,就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大写的过错,因此,在她独立之前,她成为母亲手中的“人质”,唯一报复的对象,她自己,也在不断的赎罪。“出人头地”成为她的愿望,直至她遇到了托马斯——一生承受的生命之重。她以为,她妄想的出人头地已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在托马斯的眼里,虽然对特蕾莎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爱,就像是“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着河水漂来,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但是托马斯并不会因为特蕾莎,而放弃整片森林。出人意料的他们还是结婚了。正如钱钟书先生说的婚姻是一座围城,紧紧的困住了特蕾莎和托马斯,煎熬的令人窒息。生命就是这样,在重复中蕴含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特蕾莎忍受不了丈夫的用心不专,托马斯忍受不了妻子的疑心疑鬼,托马斯与特蕾莎两人分分合合,起起落落,几经周转,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托马斯因为特蕾莎从国外回到了国内,从大城市到了小城市,最后定居在小村子里,由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变为大卡车司机;特蕾莎从国内跑到了国外,又回到了国内,由专业的摄影师也成为一名村妇,两者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回归于自然。他们的一生,遭遇了生活上的打击、事业上的挫折、婚姻的失败,特蕾莎最终没有得到“出人头地”的生活,托马斯也脱离了预想的生活轨道。以及他们生命的终结,也上演了一场悲剧,双双丧命于坠入深谷的大卡车里。

  特蕾莎问:托马斯,我是造成你一生不幸的人,你是因为我才来这儿的,是我让你到了这么低的地步。

  托马斯答:首先,这么低,是什么意思?

  特蕾莎回:如果在苏黎世,你可以为病人做手术。

  托马斯回:你可以摄影。

  特蕾莎回:我们两不能比。对你来说,你的工作比世上的一切都重要,而我呢?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不在乎。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失去,而你失去了一切。那是你的使命。

  托马斯回:使命?特蕾莎,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我没有使命,任何人都没有使命。当你发现自己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使命时,那是极大的解脱。

  这一段是我最喜欢的对话,他们是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他们经历的生命之重也已经变成过眼云烟。此时的他们,在不大的舞池中来来回回,特蕾莎的头靠在托马斯的肩上。正如昆德拉说的他们现在拥有着忧虑的幸福,忧虑的是:已经走到生命的最后一站,幸福的是:他们还在一起。

  “世人都在受苦”。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会有无数的家庭在上演着他们的悲剧,无数的人儿都在承受着生命之重,但是,我们都知道,只要我们生命未走到最后一刻,这场悲剧也不会提前落幕。悲剧到最后可能会成为一部喜剧,而喜剧演到最后,也会成为悲剧,喜与悲的界限没有人知道,但是只有一墙之隔。巴门尼德在公元前6世纪就提出,宇宙是一个个被分割的二元:明与暗、厚与薄、热与冷、在与非在,但细想想,未免显得过于简单和幼稚,太多的事,往往都蕴含着悲喜,正如,瀑布的一泻而下,蕴含着巨大的奇迹。化蛹成蝶、涅磐重生,无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乃至生命,它是喜还是悲?

  经历的生命之重让我们脚踏实地,而生命之轻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著名的实验,温水煮青蛙一样,短暂的舒适之后便是水生火热的煎熬和痛苦,就像是一条潜伏的蛇慢慢钻进人的心底,走过的地方,凉飕飕的,紧接着便是一点点的噬咬,又或是一股阴冷的风,吹过燥热的心,因空虚而发出巨大的回响。

  尼采提出永恒的轮回的想法。那么,无疑会成为最残酷的孤单,试想,人生的每分每秒都在重复的出现,整个世界静止不动,正如,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而我们每个人都被钉死在残酷上。

  但是,重,便是真的残酷?轻,是真的美丽?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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