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重要的东西不敢忘记
有些重要的东西不敢忘记
一九九三年的四月初十上午,姑姑和姑父在家等着我爸妈,这天是宋集老会,也就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会。他们约好一块去赶会的,左等右等不见我爸妈出现,姑姑就隐约觉得可能是我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他们到我家的时候,我已经成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老爷,老奶奶,爷爷,奶奶,都在。当然还有其他人,我妈也记不清了,我也就无法得知了。老爷看着这个黑黑的胖小子,乐的合不拢嘴,一会看我一眼,逗我一下,幸运的我成了这个家族的长重孙。在跟我一辈的几个堂兄弟中,只有我见过老爷,虽然我早已不记得他的样子。我自己可以追溯到的关于老爷的记忆,仅仅只有一幕:傍晚十分,夜色凝重,在我四爷家的大门外,门两旁堆的有玉米秸,老爷蹲下身来背我,旁边还扯着一个,好像是我姐,或表姐,或那几个大我一两岁的姑姑中的一个。这一幕像张照片,印在脑海里,因为背对着我,所以关于容貌我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那个背影,不高大有点驼背,一身黑棉服。在我妈的讲述中,我了解到,我老爷特别喜欢小孩,家里小孩都是他看着的,那时候,我算是家中最小,基本上都是背着我的,也就证实了我脑海里关于老爷的那一幕是真实的。老爷去世时的场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后来就只能在年三十的下午随叔伯们去村西头的麦地里去缅怀我的先人。
对于老奶奶我记忆比较多,她脚特别小,应该是裹脚缠足了的。她在我初二也就是08年离世。我对她有十几年的记忆,要说最难忘记的记忆是那天晚上,奶奶,老奶奶在我家帮我们剥棉花,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老奶奶给我们讲了我老爷的一些事,还有就是关于日本人进中国的事,她给我们讲日本人拿枪顶着她后背,让她给拿吃的。再有就是毛爷爷去世时全国痛哭的事情。老奶奶是一个喜庆的人,他很容易把人搞笑。再有记忆较深的就是她去世下葬前一天的事,这个不好讲,只当是我与她最后的互动吧。
我一直觉得,在一个家里,所有年长的哥哥姐姐都是比弟弟妹妹要幸运的,因为他们能得到更多长辈亲人的关怀,哪怕只是多见一面的权利。他们永远会比年幼的得到的和长辈相处的时间长,这个相处不是在一起,是同在世。我姐比我大两岁,她得到了两年独自享受我爸妈爱的机会,我很羡慕。我比我两个堂弟大了三岁和四岁,在我爷爷奶奶那我从来都不和他们争东西,因为我有爷爷奶奶给的他们永远没有的东西。坐着爷爷的自行车去南地他干活的窑厂玩耍,爷爷带我在窑厂旁边的水坑里捉鱼,在土堆的草丛上捉蚂蚱,拿到窑上面,在噌噌冒着火气的窑洞上垫个铁掀烤着吃。冬天,带着我在窑厂东边的藕坑里挖藕。还有跟着奶奶的去割草,满满的草装在架车上,我舒服的躺在草上,漫游世界。这一切,我两个堂弟也全都经历过,爷爷也曾带他们去窑厂,奶奶带他们割草,讲故事。但这一切,永远与我独自经历的是不同的。所以,爷爷奶奶给我们东西就算我要最少的。也已经得到了最多的,因为老天给了我比我两个弟弟多了三四年与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相比他俩我已经从爷爷奶奶那得到了比这世上所有物质更美好的情感。
(家中停电,三个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床上无聊,于是拿起手机胡乱写了这点东西,本来想写一下儿时农村农业活动的情景。关于农具方面想做个介绍,却苦于词穷,最后只能作罢。)
2017.2.26经三路晨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