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香味的人生
刚刚去厨房取东西,被窗外一股椒香吸引,此时我没有感慨哪家做饭怎么可以这么香,因为我连呼吸都忘了,我只是贪婪的享受,尽情的让自己吮吸,生怕哪阵风把这味道吹走,因为太喜欢这种味道,直到蔬菜把这椒香掩埋,我才记起来厨房的事由。椒香 让我陷入了回忆里。
我的家乡在美丽的沂蒙山,一个贫困的革命老区,相对闭塞地理位置和连绵的山脉决定了当地百姓生活的贫困与不易。毫不夸张的讲 ,在我走出大山前,没见过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的就是无尽的山;忘不到头的树林、村庄;永远割不完的草和贫瘠的土地,还有永远说不完的李长王短的乡里家常话。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因为习惯了那种贫苦生活,没有抱怨、也没有不公,我只知道我的父母还有相邻都很平静安详踏实的过日子,当然也时常欢声笑语,因为我在梦里常被邻居们(女人们)酣畅淋淋的爽朗笑声吵醒,现在想来,我真为她们的乐观所震撼(有的家里都借粮食吃)。我们家当然也不例外,在这片靠天吃饭的土地上,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还是依靠土地,其他的零散来源靠着养的几只鸡和一群羊。鸡不敢养太多 ,只让它们出去吃野虫,下的蛋小的都卖不上价格(按斤卖)换不了太多钱,少喂几只 辅佐点粮食给它们吃,下的蛋格外大,这样就够买家里日常的油盐酱醋了。羊当然是我放,有记忆里,父母亲天天在地里干活(一年都有干不完的农活)。那时我照看年幼的弟弟,赶着一群山羊在山上一呆就是一天,渴了就喝山泉下来的水 ,布袋里有母亲放的煎饼,偶尔会有几块椒叶煎的面饼,那天肯定就是我和弟弟最开心了事了,我们肯定会花很长时间才把那几块椒叶饼吃完的。山脉多,所以特别适合花椒树生长,花椒树长在山上,没人看管,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家中的,想吃就随便摘就好,倒不像现在因为一颗杏几个瓜的邻里都闹掰了不和。每年春天、一过清明,花椒树吐出嫩芽,母亲就在我放羊的布袋里多放一把她做针线的黑剪刀,我明白,她是让我剪花椒叶 用的,但也顺便带上一句:剪够吃一次的就行(怕剪多了张不了花椒果实了)。虽然我爱吃椒叶饼,但对于还不算大的我来说,剪椒叶实属痛苦,花椒树有密密的刺,稍有不甚,被扎到后麻麻的痛,对我是双重受伤。但为了能吃到椒叶饼,我还是乐此不彼。现在想来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那时的我就对花椒树有一种独特的情节,甚至做梦都想种满山的花椒树,可以天天吃椒叶饼、、、每次母亲只做几块,母亲说椒叶饼费油费白面,做一次椒叶饼的油都可以炒全家人好几次菜,弟弟每次表现好了或者嚷嚷多了闹了 ,母亲就做几块,当然没有她和父亲的,我每次都只吃一块,有时母亲偷偷再拿一块夹到煎饼里塞给我,在母亲眼里, 我也只是个孩子。有时候,我也最盼自己能生病,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多做些,“多吃饭病就好的快”母亲常说。那种麻麻的异样的味道,伴随我整个童年、几乎涵盖了我童年最美的回忆。
一到秋天,花椒粒红的裂开了口,露出黑黑的小颗粒,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此时、放羊的布袋里又多出母亲那把黑剪刀,母亲不说, 我懂。一整天放羊的时间里,弟弟只要一乖,或者睡觉(躺在山上),我就拼命剪花椒粒,剪多了,饭菜里就多一种味道。也担心剪慢了被别人剪没了,再后来练就的我速度都比大人们还快。每天剪回家的花椒粒,母亲放布上晾干,一部分用来炒菜、一部分去碾成细粉可以做花卷 面饼(实际做的次数很少)。因为那时没有鸡精,蚝油等等丰富的调料,有盐味就很知足,酱油都不能尽情用,总看母亲么放一点微微有点颜色就很好了,但是那时候炒菜可以尽情放花椒,有不一样的味蕾,对我来讲真是莫大的幸福和满足。每次母亲炒菜煸花椒粒时,我都悄悄的跑到橱门旁静静地闻、使劲的闻,想把这种味道储藏到一辈子都闻不完,也每次都被母亲的呵斥声回到手头的活中、、、
椒香味给了我童年不曾忘记的美好回忆!也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后来,我走出大山上了大学,在城市安了家。每次回老家,临走前母亲给收拾这收拾那,而我依旧只要花椒粒和花椒叶,我想带着这种味道前行---一种刻骨的味蕾,因为她的存在让我知道了美好幸福的存在,相信美,拥有美,追求美!我会带着这的味道一直往前走,因为我知道这味道的美好,如同母亲给我的温暖。
作者: 小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