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甜玉米
大山里的甜玉米
恩施巴东一带,山环水绕,松柏苍翠,鸟语花香。清晨云雾缭绕,黄昏霞光万里。盘山公路边,小屋错落;梯田小坡里,玉米林立。日暮时分,清风徐徐,炊烟袅袅。
大学毕业后,同窗力约来他老家玩,聊作休养。刚一下车,不愧是大巴山区,山特大,常去的黄鹤楼两边锁大江的龟蛇二山与之一比,简直就成了土堡子。大山虽巍峨绵延、浩然大气,可土质贫瘠,物产匮乏。田坝是大山一道道裸露的胸骨,而梯田是大山消瘦的胸肌。正是靠这些小豆腐块的薄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淳朴善良的山里人家。刚到这里,很难听懂远山乡亲们说的土话,从他们黑黝灿烂的笑脸上,我看到了那份对远方客人的热情,对田园生活的热爱,对山外世界的憧憬。相比平原地区的人们,大山的子孙始终传承着先民的遗风,坚守着古老民族在新时代里最纯净赤诚的内心。这或许就是一些富贵子弟所说的乡巴佬、土包子傻里傻气的可爱之处吧。
山里的清晨分外凉爽,随同学的爷爷去田里“劳动改造”——办玉米。在羊肠小道上就看到满山坡的庄稼倒了一大片,不是玉米棒长得胖太沉了,是昨夜大风肆虐的杰作,只有极少数玉米杆还挺拔的站着,似乎眺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听爷爷说,今年玉米不咋地了,估计要减产近三成,与往年经常遇到大风大雨相比今年还算幸运的。我说为什么不多种点别的作物,爷爷说种水稻三伏天时很缺水,种高粱、芝麻产量又低,种棉花山上雾水多卖不出好价,只能多种点包谷,青黄不接时当口粮,有时也拿来喂猪。听到这里,我才真正感触到平原地区与偏远山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深山乡亲的日子比来之前想象的更艰苦。如果他们没有那份融入骨子里的淳朴和乐观,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我的老家荆楚大地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农业上早已实现了机械化生产,“牛耕人驮”也已是八九十年代的事了,我这个“小愤青”老是觉得老家发展慢了,为啥不像沿海地带搞大开发。在大山的这几天“吃豆豉”“割牛草”“赶夜路”,才真正体会到现在小康生活的来之不易。记得小学时学过许地山的《落花生》和牛汉的《高粱情》,作物土生土长,作家相依相随,他们写儿时那份回味时让我感同身受,至今记忆犹新。每当在新闻中看到战火连天的中东,干旱少雨的非洲,发展滞后的拉美……我知道同一片蓝天下还有好多地区的人连水都喝不上,好多山区的孩子午饭就是一个红薯或土豆,能吃到让我难以下咽的包谷饭、红苕饭就是满满的幸福。我们应该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特别是生活在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的我更应该常怀感恩之心,厉行节俭。玉米杆收割完后,露出了绿油油的大豆苗,在风中摇曳多姿,好像在祝福下一季的大丰收。
大山是有灵魂的,山里人有自己的秉性和信仰,连这里的庄稼都充满了个性。我们的先祖崇拜自然,信仰大山巨石,直至今天,大山人民在与自然的相处中,始终因地制宜,和谐共存,生生不息。吃着玉米饭,望着门前晒的金黄的老玉米,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雷亚君(广元市苍溪县县委政法委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