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务正业的产物

我迷路了，在一片昏暗的森林里。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家在哪里，还有我该往何处去。于是我就开始走路，只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事儿干。

我觉得身后本该有面包屑的，可惜都被鸟儿糟蹋了。而且我很饿，非常饿，甚至有种想要把手臂啃了的冲动。

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屋。饼干做的墙，巧克力的屋顶，糖果做的窗户。我没有碰那些东西，而是推开了那扇奶油饼干门。

趁女巫醒过来之前，我把她的魔杖拿在手里。

“你拿我的魔杖干什么？”女巫在椅子上惊醒。“你把魔杖还给我，这整个屋子都是你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说。

“那你要什么？说吧，世上所有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把魔杖还给我。”

“教我变形。”

“可以，不过你要在这里学几天。先把魔杖给我。”

“凭你的魔杖起誓。”

女巫只好答应。作为回应，她的魔杖闪了一下。

我留了下来。有一天，我问她，那些被她吃掉的小孩怎样了。

“他们不会真的死掉。”她说，“童话世界里没有死亡。他们一进壁炉就会消失。”

“那你吃什么？”

“传说中的人物是不用吃饭的，连生存都不需要。除非没人再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永远不会死去。”

我已经掌握了这些法术，在一天早上变成一只鸟儿离开了屋子。我停在一棵树上，梳理自己的羽毛，听见一群麻雀在谈话。

“你们知道吗？这片森林属于一个王国。而那个王国的公主被一条恶龙抓走了。谁能把公主救出来，谁就能当上王国的继承人。”

我没有听完，凭着鹰的视力来到了王国，又把自己变成一个男人，主动向国王提出要去救公主。

“那就去吧。希望你还能回来。”

我变成了另一条龙，来到了那个囚禁着公主的岛屿。龙见到我，以为见到了他的同类，连忙把我迎进他的洞穴。晚餐之后，他叫来了公主。

“你不怕那些骑士杀了你吗？”

“为了她，这些都值得。你知道，世上能理解我们的人类实在太少。而这世上，或许就只有她能理解我们龙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父亲会很着急呢？”

“她长得太像她母亲了，”龙说，“如果她回去，国王会把她当作自己的老婆。”

“我明白了。”说完，我一把抓住公主，逃出洞穴。

我又变回来，把一路谩骂的公主领进皇宫。国王见了，十分高兴，想宣布让我继承王国的命令。

“我并不想要整个王国，我只想成为公主的丈夫。”

“那可不行！”国王大怒，“小伙子，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抓走国王，把他带去了龙那里。

后来，公主继承了王国。王国的纹章也被改成了龙。

我变成一只松鼠，在原来那个森林里跳来跳去，拣松果和栗子吃。突然，一个头上长角的家伙抓住了我，把我放在手心上。

“你不是这森林里的生物，对吧？”

“是又怎样？你们这里没有让一个过客容身的地方吗？

“原谅我的无礼。最近有所图谋的人太多了。来吧，我请你喝杯茶。”

他向一条溪流挥挥手，溪水凝聚成一个人形，又化成了一位少女。少女拿着一个用冰做成的杯子，里面盛满了清冽的溪水。他又摘了一些花，和一些灌木的叶子，放进杯子里。

我们在树干前坐下，等着泡好的茶。

“叫我潘就好。那位是我的妻子，她是河神的女儿。她叫艾蕾莎。”

“刚才你说有些有所图谋的人，他们为什么要闯进这里？”

“为了把这里变成大烟囱。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

“一些东西正在取代我们。很高兴你还能记起我们。”他举起杯子。

“你算是我见到过最温文尔雅的守护神了。”

“哦对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上学要迟到了。”

我赶紧飞进女巫小屋，打开烤炉，不顾女巫的叫喊，自己钻了进去。

然后，我醒了。不出一个上午，我就会把这些都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