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工作营骨干志愿者的自述
家工作营最北边的宜昌地区,目前还活跃着一名协调员,人称筋筋姐,饭量好嗓门大,工作营经验长,很受康复村村民和志愿者的欢迎。今天分享一篇她自述做工作营过程中思考、成长的文章。
筋筋姐原名陈婵,三峡大学2012级建筑学专业,工作营出道昵称原为一根筋,岁月悠长辈分就涨,就变成了筋筋姐。
她2013年春季首次参加宜昌地区仙桃排湖麻风病康复村工作营,随后成为志愿者骨干,持续担任工作营筹备组。2013-2015年担任地区项目组工作,2015-2016年担任家工作营宜昌地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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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参加工作营的时候,与一位麻风病康复者建立了深刻的感情,感觉体验挺好,觉得工作营这种方式挺有意义。
但是呢,这估计是我的感受。因为在另外的方面,我和别的康复者话不多,和营员(工作营志愿者的简称)们也不太说话不主动也不放得开,晚上也不和大家聊天。我大概就是那种总是被工作营筹备组盯着的人,哈哈。
但是呢,后来有个前辈和我说,和我很好的那个康复者以前和营员交流很少,我和他交流之后,他变得开朗了,更加愿意走向营员们。我觉得,啊,我能让这个村民有所改变,我自己对别人是意义的。
2013年春季,陈婵第一次参加工作营时与麻风病康复者打扑克2
当时,宜昌地区工作营没有什么系统的培训和学习。我是揠苗助长的,哈哈,所以就导致了我后面很多的弯路。
我没有参加培训的经验,2013年4月就直接筹备了宜昌地区知识型培训,接着筹备夏季工作营,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学好就背负这么多东西,感觉有些累和压力。
8月还参加了家工作营的大会,在大会之前都很积极的做事情,但是在思考里无法将这些事情和地区联系起来,活动总结仅限于活动本身,对地区和工作营的理解都不够。
然后,听地区报告,发现家工作营地区之间差异很大。怎么我们地区是这样的呀?我自己不知道我们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不够好,好惭愧,反正以后不能这样了。
大会酒会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抱着大家一起哭了,在那个环境下跟着有一些情绪化,回来的话就继续做呗。当时宜昌地区代表小乔问“你们哭啥?”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一次大会初体验。
陈婵在工作营3
2013年大会回来之后算是有更多思考了,像摸着石头过河一样做一些事情,我在每次宜昌地区理事会上,都会说很多东西,不管对错都会说出来。
大家经常有争执,但是处理得不好。那种情况下的争执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扩大问题,误解为指责或“你就是看我不爽”,而我自己的期望是应该好好讨论问题,就事论事。
春季继续筹备工作营,去自己没去过的村子。当时怕康复村村民责怪自己不回去,但是爷爷奶奶主动问,我也慢慢敢于与他们分享去开营的情况,也在地区提出大家去不同康复村开营,让地区流动起来。
2014年我继续在地区做事情,没有找到不做的理由。借着之前的经验制定了一些制度。5月去参加了南宁地区参加了他们的协调员培训,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开营。我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能做的事情运用出来,放在工作营里面,暑假就开了两期营。
当时也有很多困难,有些委屈,走两圈就消化了,工作营还是要做下去。也有工作营其他地区伙伴打电话来聊天,像南宁地区的院长,还有一些毕业师兄师姐也来关心,我得到很多鼓励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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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大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变得很急躁。
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我带了新营员去考察新营地;组织地区第一次做协调员培训,什么期望都放进来做成了四不像。我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迟钝,有些事情要很久才能想明白。
但是呢,地区自主做培训了,是经验的传承,是地区的期待和梦想,大家都很开心,试讲了很多遍。
2015年初竞选家工作营宜昌地区代表,虽然其实也只有我一个人竞选。南宁的协调员伙伴们,院长啊弟弟啊知道后,开玩笑说“这货是地区代表啊”,阿三(JIA办公室的员工)说“你终于做地区代表了”,都让我觉得其实有各方面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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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大三是建筑学专业入门最关键的两年,这两年我在工作营也很忙。熬了很多通宵,两边都不想放弃,所以努力地挤时间,能够兼顾过来,学习也没有下滑。
当时有一句话影响着我:人一生有很多事情要做,有的是必须要做的,有的是想要做的,有的是没必要做的。我觉得学习和工作营是自己需要做和想要做的,所以不会觉得做到这里就够了,所以做工作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开始觉得做工作营是来自前辈的认可、关心,前辈的热情让自己想要去做,做着做着它变成自己信奉、认可的东西,就像吃饭一样,就无所谓放弃不放弃了。
这过程中是有痛苦的,但就像吃饭,不会因为其中一盘菜不好吃,就不吃了。做到现在也顺其自然。现在不能一起去筹备活动,但是也会换个方式去支持地区。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会看到优点,包容缺点,参与它,改变它。任何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是应该有责任去努力的。
2016年,陈婵(右四)与毕业营员合影6
卸任地区代表之后,我不会觉得变轻松,现在依然是这种状态,很多事情该做好却不做好的时候,特别是传承做得不好的时候,压力一直在,不是因为卸任就丢下了,特别是看到不该出现的问题。我也有一些疑惑,自己这个时候出来说话,没有和大家一起共事,会不会有人听?
2017年家工作营技巧篇培训在宜昌开展,我去做后勤志愿者。晚上睡觉时,师姐(家工作营办公室员工)说了一句话:这么多人打地铺的日子,以后应该很少了。我当时感触很深,跟大家同甘痛苦,和这些有活力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应该很少了,不管自己选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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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说一说家人对我参加工作营的态度。
2013年春季工作营之后,去外地参加培训时,妈妈担心我进入传销,她又不了解麻风病,不想让我去,经过沟通解释,她还是同意了。
我每次去参加工作营都会和父母说,我不希望大学生活只是读书,其实大学有很多学习的地方,包括正确学习的态度、有意义的事情都应该去做等等。
我爸爸说很支持我,说有意义的事情就去做吧。这也是我一直做下来的原因。
现在,妈妈跟亲戚提起我的时候,会说我们俩有冲突。但我每次都会积极和她沟通,让她理解我,让她心服口服。这是我和我妈妈之间很好的状态。
2017年陈婵毕业,和营员合照留影陈婵2017年毕业,2018年考上了建筑学研究生。
在本次访谈结束,整理文字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重温了一遍的工作营生涯,很美好,开始逐个的去和工作营遇到的伙伴表白。
“谢谢你们,想了很多之前的事情,我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