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十六］

      “我送你回去。”陆洋开口

      圆圆拒绝他，“不，我说的走吧，是我想在湖边散散步，风能把我吹醒些，不然一会儿又要感到难过了。”

      陆洋和她并肩走在湖边，偶尔看到情侣，身影绰绰，甜蜜依偎，互诉衷肠。

      有一阵风吹过来，割得脸生疼，她想到“春风刺骨”这个词。

      她出来时穿得太少了。

      忽然想起刚才在水幕电影那边时，风吹起来，严彭紧紧抱着李思然的样子。圆圆忽然觉得哽咽，蹲下来捂着脸大哭。

      她哭得那么悲哀，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心事、所有的委屈都变成眼泪流干净。

      身边路过的人还以为她和陆洋是情侣，刚才吵了架。

      陆洋拉圆圆起身，她止不住地哭泣，他想捧起她的脸，她却又扭过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和悲哀，像极了一个小丑。

      她拉住陆洋的衣角，轻轻摇头，悲哀地恳求他，“别管我了，求你。”

      这一幕像极了医院里的那次尴尬的见面，她偷窥丈夫出轨，被陆洋“捉到”的样子。

      陆洋的心里突然觉得沉闷。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呢？大概是几个月前，她急急忙忙去星河，接烂醉的严彭回家…也或许是那天，坐在医院绿化林的长椅，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他看到她的泪痕，她的柔弱，忽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因为圆圆是严彭的妻子，而他和严彭，从小一个院里长大，他们比亲哥们还要更亲。

      圆圆接过陆洋的纸巾，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又一连串烟火在天边亮起时，陆洋透过她眼里的泪水朦胧，看到她眼里的绝望。

      他倾身向前，亲吻她的嘴唇，温柔又小心翼翼。

      圆圆瞪大眼睛，只觉得一切和转瞬即逝的烟火一样，都带着朦胧。

      她感到浑身发抖，在他双手轻轻放开她的脸时，选择了回吻。

      是热情和绝望，带着一点悲哀，但绝不感到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