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如旧(一)凤白凰昭
壹
“娘！”女孩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娘亲，一身血水溅到了她脸上。“快……走！”地上的女子虚弱地喊了一声，头歪到一边，没了气息。
身边另一个略大的少女拉起女孩的手:“快，离开这。”
女孩任由她拉着，没有任何反应。
少女看她这样，不由得一急，将女孩推向一旁的树林，昭儿，活下去。少女看着女孩，想着，她转身，身后的树林早已消失。面对她的会是什么，她也无法预料……
贰
女孩被少女推出来时，依旧是目光空洞。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眼眶里涌出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地上，散发出一阵阵寒气。
她站起，摸了摸肚子，向四周望了望，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所民居，便抬脚向那走去。
“有人吗？”女孩轻轻推开院门，正点着灯的屋里走出了一名少年。他看了看女孩，问:“你是谁？”
“我……”女孩刚说一个字，却又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我和家人失散了。”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少年却只是笑了笑，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昭君。”女孩细想了一下，只报出了一个字号。
“昭君。”少年念了一会，想起还未让她歇脚，便说:“我叫李白。你先进来吧。”
昭君谢过。跟着李白走进了屋里。
次日。
昭君走到院内，心中无限思绪，掏出了贴身的玉笛，附在嘴边，轻轻吹响。。。
一曲终，身边传来一阵掌声。昭君回头，李白轻笑着朝她伸出手:“不知姑娘能否与在下合奏一曲？”
昭君愣了愣，望着李白伸出的手，手掌里似乎带着丝丝温暖。她像着了魔似的，将自己的手附在了李白的手上。
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琴笛相鸣，引来了山里的动物。
此刻若是有人看见，必定会忍不住称赞:男子抚琴，女子吹笛，好一副郎才女貌的画面！
一曲毕。“昨夜劳烦公子了，昭君就此别过。日后若是相见，有什么需要昭君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李白看着昭君，许久冒出一句:“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昭君微愣，随即答到:“我要去往长安，若是日后有缘，自是会再见的。”
李白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长安并不一定太平，还望姑娘加倍小心。”
“会的。”
两人走到山口，昭君回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子，我们就在这里话别吧。”
李白停下脚步:“我将用余生待重逢，但愿重逢如初见。”
“嗯。别离，为了更美妙的重逢。”
叁
昭君来到了长安城外，当王家的家仆看见昭君时，不由得一惊，忙去禀报了家主。
之后，昭君便被代替王家大小姐进了宫，只因她与那王家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入宫后的生活时常枯燥无味，这让昭君经常想起与李白在山里的那段日子。“那时，是多轻松啊。”她时常会叹息。“这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一只鸟笼，困住了那些被困住翅膀的鸟儿。”
几日后的长安，流传着剑仙的传说:一袭白衣一柄长剑。
昭君听闻后，念道:“白衣似雪剑一支，仙酿酒壶诗一首。”恍惚间，她又想起了李白，“白衣……”
此刻的李白，正在酒楼里买醉，这时的他没有穿上白衣，便也无人认出，他，就是那名扬四海的剑仙。
女帝给昭君下了一道懿旨:命昭君于几日后，嫁与魔族魔君，保魔界与帝都千年太平。
昭君眉头微皱，起身径直来到大殿上，对女帝说:“我不嫁。”
女帝脸色微黑，“这可由不得你，从你进宫起，你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昭君气的脸色发白:“总之，我不会嫁。”
说完，昭君扭头就走，没有再看女帝一眼。
肆
李白面前摆着一张白纸，他提笔，却不知从何下手，女孩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定了定神。
一刻钟后，白纸上勾勒出了一名少女:灵动的眼睛，仿佛已经看透了所有，却在眼底有着淡淡的忧伤。
李白想起了话别的那天，虽然她将忧伤埋藏的很好，却依然被他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伤愁。嘴角微微上扬，想起她那透着光亮的眼睛，李白的心情不由得变好了许多。
再说昭君，她一路地横冲直撞，左右挡她者死，一时间，皇宫的门口被染上了点点血花。
昭君来到了悬崖边，她依稀记得，悬崖的树下，埋着一坛女儿红，似乎是女帝为她的女儿准备的，只可惜公主出生不久就离去了。
昭君将那坛女儿红挖出来，听宫人们说，酒能消愁，她轻笑一声，悠悠地道:“若真能消愁，我希望，我从没进过长安。”若非刚进长安时不谨慎被王家看见，又怎会代替王家大小姐进宫。
昭君仰头将整罐女儿红灌进胃里，她双颊微红，在酒的助力下，一滴滴眼泪沁出眼角，落地结冰。
李白感受到了一阵寒气，长剑一动，就飞出了千里之外。
“昭君？”听到熟悉的声音，昭君回头，见是李白，她笑了:“是幻觉吗？还是真实？没想到，我们竟是如此重逢。”
李白眼神微动，走到昭君身边:“大唐的山河见过吗？即是重逢，不如一同相见山河？”
昭君对上他那双丹凤眼，泪水却止不住地涌出，所有的伪装，在他的面前，全部不堪一击。
李白心疼地抱住了她，昭君颤抖的身躯在李白的怀里渐渐平复了下来。
远处相望，悬崖上的两人，成就了一副唯美的画面。
伍
城门口，女帝越来越黑的脸色看着眼前的两人:“凤鸟，好久不见。”
李白一脸平静:“是好久了，有千年了吧。”
女帝听了，不怒反笑:“可惜凰鸟已陨，你就算现世，能力也不如从前的三分之一吧。”
李白一怔，握紧手掌:“那又如何？对付你，足以。”
“哼。”女帝冷笑一声，虹光向昭君射去。
光过后，昭君面前出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大鸟。周围的人群炸开了:“是凤鸟，真的是凤鸟。”
“天哪，凤鸟居然现世了。”
凤鸟，昭君看着面前的大鸟，白凤化为人形，是李白。
女帝轻蔑一笑:“等会你可就护不了她了。”
李白不作答，直接反击过去，女帝跃到半空，两人在空中斗到地上。
昭君紧张地看着李白，忽然发现一支箭正瞄准李白，而李白此时根本无法避开！
容不得她细想，那支箭已经朝李白飞了过去。
情急之下，昭君飞身过去，替李白挡下了那支箭。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那姑娘不要命了？那可是绝世毒箭啊！”
可这些，昭君都听不到了，她的身子，软了下来。
“昭儿！”李白接住她缓缓下落的身体，鲜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往日灵动的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灵动的光彩。
李白握住昭君的手，微微颤抖着。
昭君轻轻一笑:“看来，我没办法再与你合奏了，你可知，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就已走进了我的心中，从此便再也等不到了归期。关于你是凤鸟之事，我早已知道，只是没有道破，因为我知道，你终归是要找到凰鸟，那才是你的归宿。而我，只是你漫长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但我还是希望……”
长长的一段话，耗尽了昭君最后的气力，她用尽全力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希望，你……可以记得我……”
她用最后的余光，记住了李白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
此刻的长安，异常安静。
“啊……！”李白仰天长啸，他抱起已经死去的昭君，一步又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长安。
出长安城的最后一步，数十把剑飞向李白，插进了李白的背上，李白再也撑不住，单跪在地。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佳人，嘴角扯出一道笑。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起，艰难地踏着。
女帝伸手目视着他们远去，如果李白刚才没有站起，那她就不会放过他们。
陆
多年后。
李白在小院里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初见时的曲子，往日的时光又重现在李白面前:
“姑娘，能否与在下合奏一曲？”她那腼腆的神情，也永久记在了少年郎的心里。
琴声截然而止，李白苦笑:琴弦，断了。
望着手指上的一丝血，李白出了神。
一声凰鸣在山间响起，李白回过神，想到了什么，一只白凤盘旋而上。
山林中央，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梧桐。
梧桐林。
李白降下，看见的，是一只火凰自山火中涅槃而生。
“昭儿……”李白轻声念道，火凰化为人形，便是那已然香消玉殒的昭君。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那日，天空一声巨响，一红一白两只凤凰盘旋而上，此刻，涅槃重生。
“幸运如我，可得一人心，共同经历相思离别。”
图片来自哔哩哔哩王者手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