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科幻——一个世界【谨以此文向三体致敬】

砰的清响，它从天地间获得了知觉与感受，它诞生了。

诞生是没有痛楚的，没有血液四溅没有父母族亲，只有它自己，一开始，它就是整个世界，它决定叫自己零，因为零就是一切。它混沌了好一会，整个思维系统破碎而凌乱，于是整个世界也是怪诞而不合理的。慢慢地，它开始学会使用自己的感知，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些先辈的记忆通过基因，灵魂或者以太印在它的生命深处，这在生物学上叫遗传，所以它是生物，毫无疑问。不一会它就捕捉到了世界的力量，这甚至比感受自己还快，世界是在不断旋转的，没有周期没有规律，旋转的时候还会平移，总之是种很复杂的运动，并且有时候快有时候慢，就像有个调皮的小孩在世界的遥控器上不断地按着快进慢放快进慢放。不断有力在撞击自己不断地撞，从四面八方撞过来，世界不停的转不停的转，但它一点也不晕，虽然它不知道自己的族群发展了多久，但无疑是已经适应了这种离心力的，10秒后它达到了成年同类应有的智力水平，它开始抛开表面的感知进行深入的思考。首先它开始感知同类，通过它身上的纹路，它能感应出附近的同类特殊的波，它天生就知道怎么做。然而，很遗憾，它没有检测到半个同类，1秒，2秒，10秒，够久了，它得出一个结论，每个同类活着的时候只能自己存活，也就是说，在这世界上它们每一个都要孤独地过一辈子，没有同类就意味着没有生殖，没有交流，没有社会，没有领地。于是，只剩观察和思考了。它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世界的运动规律太复杂了，它几乎想要放弃，但除此之外，它什么也做不了，它甚至不需要进食不需要排泄。是的，生命本来就是这样的，零想，所有的生命不会生长，没有任何主动的能量，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世界给你的一切，这就是生命吧。它不知道自己已经隐约接触到了哲学的领域，它只在这方面花了一点点时间，然后它的注意力被一块黑色和一块天蓝色的区域给吸引了，这两块区域占据了世界的大部分区域，它们不断地绕着自己旋转，晃动，摇摆，它们应该就是世界的主体吧，世界是一种剧烈运动的东西，而生命是恒定静止的东西，零想，自己好像发现了一条挺伟大的定理。它有点沾沾自喜进而骄傲起来。黑色和蓝色绕着它转啊转转啊转。

它突然又发现了！虽然蓝色区域只是绕着它不停的转动，但黑色的区域总体来说，是在向它靠近的，它对此感到无比的惊恐，它畏惧那快区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它看到那上面一片一片，长着美丽纹路的灰色的片状物体，它突然感觉自己顿悟了什么，然后，它的感知被黑色区域完全占据，然后它死了，享年1分钟09秒。它死的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少了点什么，那是它的灵魂消散在风中，指引后人的方向。

……

很快，十数天过去了，在这十数天里，数百名零的同胞诞生又死去，它们都是轻轻地诞生，轻轻地死去，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不像零。零虽然死了，但它关于世界与生命的动静描述却被命名为零号定理在族人的灵魂中流传了下来。并开始发扬光大。与此同时，关于感知同伴的能力由于长时间得不到应用，已慢慢退化消失。

而就在零死后第二十一天五时十分十秒，一个重要的人物诞生了，它叫弗洛伊德。它在零的基础上，第一次，具体的描绘了世界与生命，并把大量的生命花费在了对自己的研究上，从而引出了"自我"的概念，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它在壮年时有长达25秒的时间，居然世界没有转动而只是缓慢平动。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遇，而恰好，它抓住了。在平移的时候，它第一次定义了方位，把黑色区域定义为上方，把蓝色区域定义为下方，从此开启了空间这门深奥的学科。它认为每个族人都是世界的中心，世界绕着族人做着无规则运动，但黑色区域会离族人越来越近，那是名叫“死亡”的区域，碰触到那块区域的时候就是生命终结的时候，但由于生命是静止的，你对此没有任何办法，你只能知道自己何时死亡，做不了一丝挣扎。在它的晚年，世界又开始剧烈颠簸起来，而它的研究方向也由理论空间学转向了力理学，并在临死前完成了人生第二个重大研究，关于漂力和轻力的研究。它认为，世界的运动需要力的推动，力有两种，漂力和轻力。其中漂力是最为主要的力，它维持着世界的绝大部分运动，而轻力相对小一些，但却是致命的，就是这微小的力持续拉扯着黑色区域，从而有死亡的来临。它预言这些力的源头就是它们自己，只要后辈们掌握这些力的应用，甚至可以主动的动起来！这绝对是史上最震感的预言。可惜，生命太短暂了，它最后留给后人的思想是遥不可及的明天……

命运的轮不停地前滚，种族的科技人文也在不断地发展，每个新生体继承上一辈的遗传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它们的智慧也越发的高。同时，它们开始越发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形状，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前仆后继，它们在空间和力理上都有了重大的发展，然而生命的静止性无疑是对研究最重大的阻碍，没有运动便难以测量，它们只能猜测自己是轻质的，一维或者二维结构，几乎每个个体都提出了自己的完全迥异的推测，然而没有人有办法证明。

又过了30天，终于，一个神奇的族类诞生了，它叫达芬奇，史上最天才的族类。它总结了前人的思想，提出了结构，数字，以及数字的加减运算等一系列概念，简直一个人推动了世界的发展。这时，族类在对遗传的研究上已经进行到了一个很深的地步，甚至已经可以在临死的时候选择少量的记忆强行遗传到下代的基因中，而不再是随机的继承与遗忘。这无疑会使遗传的信息更有效率，使遗传量剧增，然而也有伦理学家表示，这样一来终有一天，后代会承受不住记忆而死亡的，毕竟它们对遗传背后的原理一无所知。然而事实上，每一代的族类还是会把自己短暂人生的一切都尽可能地遗传下去，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就这么匆匆来世界一趟，什么也没留下。但是，令人讶异的是，刚刚提及的所有达芬奇的成就居然没有一样是它强制遗传下去的，虽然它们最终还是大部分遗传了下去，但谁知道达芬奇发现的而没有遗传的又有多少呢？那么它什么都没有强制遗传么？不，当然不。它传下了一副图像，那是一张片状的图形，中间一根长棍串过，分出很多支叉的纹路，在他生命的第38秒，这个图案毫无缘由地突兀地出现在它脑海，然后它毫不犹豫地相信，堵上一切地相信，它，它们，所有的族人的形状，大概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它决定给这幅画，给自己，给所有的族类取一个共同的名字，叶子！是的，就是叶子，它把这些信息狠狠地压进了遗传包里。然后突然一阵漂力从它身后狠狠地撞向它，它猛地扑向黑色区域，在途中，它看见那区域上铺满了叶子，就跟他想的一模一样，片状的椭长的结构，中间一根竖棍，横分出许多支叉。它说，这是圣迹啊！它说，这是归宿啊！然后，它就死了，年仅40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后代的每一代族类，在遗传到这副图案的时候，几乎都毫不犹豫地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模样，它们都开始以叶子自居。这个种族有名字了，它叫叶子。而每次，当它们临近死亡的时候，看着黑色区域上铺满一片一片的叶子，跟脑海中的图案一模一样的叶子，它们再也没感受到害怕，只是震撼，无尽的震撼，然后死去……震撼，到死……

就这样，这个族群在平静中又发展了一个月。而后，族群史上第一次大灾难爆发了，因为秋天，来了……

在初秋的第一天，世界都变成了微黄色，吱嘎一阵风，啊里从一株苍天古树的高空枝干上掉了下来，它活了。

它在风中不停地翻滚不停地来回游走摇晃，它花了10秒接受了先辈们的遗传，然后心安理得地看着世界绕着它不停地转啊不停地转。它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天赋。很奇怪怪的，它甚至不想探究这个世界，它只是享受着这个世界绕着它不停地转啊转啊转，感受着自己的力支配着整个世界，感受着身为中心的灼热的聚焦。然后，它突然愣住了，它看见了离它不远处，有一个片状的物体，椭圆带有尖端形状，在空中不停的不停的翻转，同时绕着它转，那是……那是……那是叶子！！那绝对是叶子！跟脑海中的一模一样！可是，可是，我也是叶子啊！一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两片叶子，怎么可能有两个中心！它想不通，很是想不通，想到头晕目眩，想到天昏地暗也没想通。然后，它觉得自己的思维超出了承载，它死在了奔向地面的路上。这是有特异性遗传记忆一来，第一例非正常死亡，这也是第一例，两片叶子同时出现。这是黑暗的开端。

此后，不断有多片叶子同时掉落，叶子们纷纷观测到自己的同类，恐慌一代一代蔓延，非正常死亡率越来越高。有叶子提出其实它们的形态并不是达芬奇所说的那样，那些所谓的“叶子”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毕竟像达芬奇那样的古人，即使再聪明，在那时的历史条件下也是会犯错误的。然而，这种观点很快不攻自破。在下一代的叶子的遗传里，它们确实有的得到了自相矛盾的观念的遗传，相信自己是叶子的和不相信自己是叶子的。同一个先辈不可能同时遗传两种观念，这只有一种可能，确实有两个以上的先辈在同一时期出现，也就是说，它们不是永恒孤独的。这本是值得庆祝的事，然而它们将独自度过一生的观念在历史的累积下早已根深蒂固。这时的突变无疑是对三观的毁灭性打击。如果没有合理的引导，演化成种族末日毫不夸张。

还好，释迦牟尼诞生了！就在世界最灰暗的时候，就在种族最繁荣的时候。它在观测到多片叶子后，并没有崩溃，相反，它提出了“唯我论”。其核心理论是:这个世界是以我为中心的，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我没有形态，也没有静动之分。晃动的世界是我，旋转的叶子也是我，一切的虚妄对立，所闻所观，甚至生死都是不同的我。这个逻辑太妙了，它不仅可以挽救叶子灾难，理论上，它是无懈可击的，它可以安慰一切灾难，因为痛苦灾难也是我，一切唯我。于是，无数的后辈开始信奉它的理论并扩展它的理论，形成了一门新的学问叫——宗教。在宗教的影响下，叶子们逐渐相信自己是一切，逐渐重塑三观，平复心情，安心看着世界里充斥着无数的叶子，一起转啊转啊转。但并不是所有的叶子都信这一套，至少，达尔文不这么看。它坚信它就是叶子，一片薄薄的叶子，只是叶子。这个世界就是同时存在多片叶子的！零定理是错误的。然而，它走出了第一却没走出第二步，它终究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同时存在多个叶子，而只有自己是中心。抑郁多秒后，它提出了"自然选择"学说，也就是说，虽然同时存在着多个同类，但谁是中心是随机的，是自然选择的。这真是完美解释啊。达尔文很满意，并且自己恰好就是中心，这是多难得的缘分啊！这导致了它后半生一直处于极度的亢奋欣喜中，再无任何心思思考，于是它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第二次灾难得以延迟到来。

不少后代也选择了信服达尔文的理论。因为这样等于它们相信了自己是被命运选中的叶子，它们是天之骄子，它们是世界中心，这能给它们提供强大的优越感和快感。其他叶子只能绕着自己转，还有更妙的事么？

然而，牛顿觉得显然不对，它整理自己的遗传发现，传到它灵魂里的关于世界中心的描述太多了，多得不正常。毕竟一代叶子只会有一个中心啊。它是十分理性的，与其他的叶子不同，它是一片蜷缩起来，绕成一个空心环柱的叶子，只要它愿意，它可以随时把外界封闭起来，沉入自己无尽的思考中，外在的虚荣与优越对它没有半点影响。它只是不断地逼迫自己思考计算思考计算。它突然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叶子不是世界的中心呢？”它被自己碉堡了的想法吓到了，但它决定顺着自己的想法算一算，但是，这很难，这太难了，世界的运动规律如此复杂，凭借简单的加减乘除根本算不出来。为此，它发明了两种更高级的计算，微分，和积分。然后它觉得合适，很合适。就开始死命算。奈何人生苦短啊，它最终什么也没有算出来……

但它的思考恰好遗传给了爱因斯坦，这是一片更大胆的叶子。它刚出生没多久就提出了一个其他叶子想也不敢想的问题，“如果，叶子不是静止的呢？”它为此感到恐惧但又激动。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死对不对。它就开始算了。如果叶子不是静止的，那谁静止呢？总是要有个静止才好下手的。谁呢？谁呢？黑色的死亡之地不断晃过它的感知，它灵机一动，就是它了——死亡之地！说不清为什么，但它相信自己的直觉。果然，以黑色的土地为静止参考系，计算量小得超乎它想象，只花了20秒，它就成功颠覆了世界，并且，铁证如山！

它发现了以下几点:

第一，叶子不是世界的中心。

第二，是叶子在世界中不停的旋转翻滚飘来飘去，就像身边的每片叶子一样运动，而不是世界绕着叶子转。相反，世界是静止的。

第三，既然世界是静止的，那么就不是叶子身上散发出莫名奇妙的力推动世界，而是世界的力推动叶子，它把漂力的施力物体定义为风，浮力的施力物体自然是死亡之地。它们只是在朝着一个方向不停上飘，死亡之地从来没有绕它们转过。

而它们没有力，自然也永远，永远无法自己动起来……

爱因斯坦一时无法确定自己是该因为看破了世界而高兴还是为自己永远无法操纵自己而悲伤。于是迷茫中……它信了“唯我论”……它整天念着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这错误的一步使它与相对论失之交臂……最终，创世纪大理论——相对论的光环落在了都教授的头上。它认为静止与运动是相对的，中心也是相对的，力的作用也是相对的。我们先祖的看法是对的，我们的看法也是对的，我们以后的子孙的看法也会是对的。释迦牟尼如果还活着肯定会呵呵:“这丫的不就是我的'唯我论'么”。但总之，总算，把后人的三观给挽救了，甚至，既然运动是相对的，我们为什么不能看成自己动起来呢？可惜后来柯南道尔证明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虽然运动是相对的，但静止是绝对的，叶子就是永远也无法动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总之，这次灾难虽然是一个几乎灭顶之灾，但灾难中也涌现出了无数的天才鬼才怪才大大推动了历史进程。这其中，还有一片不得不提的叶子就是乔布斯！它在有生之年，凭借自己超凡的研究，发明了类似古代同伴互相交流的感应波，以此，把同一时期出现过的叶子通通联系了起来。这无疑是灾难以来最大的发明。它把叶子由孤立体系拯救了出来，叶子开始进入联系时代。

由于有了联系，叶子们诞生了社会，诞生了感情，诞生了赞美，诞生了艺术，诞生了各种职业。比如专门预测叶子飞行轨迹的死亡预测师，虽然就没准过……比如研究自身叶脉纹路与生死联系的神秘学家。总之，人文开始大幅发展，不再是一个理论统治一代人，百家争鸣的局势慢慢形成。世界主流由科学世界慢慢过度到了伦理哲学世界。文化鼎盛时期，甚至出现了哲学流派战争。这种战争虽然不见硝烟，但不亚于血肉碰撞。每片叶子拿着自己的毕生信仰与其他持不同观点的叶子争论，输者，死。那是灵魂上的死亡，连遗传都不会留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史上最作死的叶子——克拉贝龙诞生了。它在秋季最深的时候，从最低的枝丫尖端跳了下来，它离地面太近了，那时候的风又太小了。不用预测师，它自己也能看出来，自己的生命会有多短暂。这么短暂的生命是什么也做不成的，于是，它干脆全拿来整理它得到遗传。不整不知道啊，它一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它们叶子，是怎么来的……它发现，几乎每段遗传，都会指出有一棵名叫树的庞然大物出现在生命最开始的时候。于是，它开始调用关于树的资料。它发现，树上居然长满了类似它们的结构，它们先是小小的，嫩绿嫩绿的，然后大大的，深绿深绿的，最后屎黄屎黄的。它们会动，虽然很慢，但它们明显会动，会伸张，会收缩，会呼吸，会变化。贝龙突然觉得这才是生命吧，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比起来自己就是个渣，就像井底的青蛙突然看到了整片天空一样。就像人类遇见了高级自己无数倍的外星文明一样。它开始思考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命呢？答案很明显，那些鲜艳的，跳动的，呼吸着的，它们无论如何都是生命吧。而自己这个种族呢？所谓的叶子呢？不过是一堆自欺欺人的尸体罢了。所谓的空间，所谓的力，所谓的感受，所谓的生命，都是假的。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你什么都知道。你只能按着命运安排好的路线，旋转或者漂移，下落或者下落，最多就是一种现象罢了，算什么生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它失落到快不想活。而这种情绪竟很快在掉落的叶子间传来了，它们纷纷感受着树上翠绿色的脉动的强大的生命力量，卑微到不敢苟活，很快，一片落叶死了，两片落叶死了，十片落叶，一半落叶……第二次大灾难就这样突如其来，几乎灭族。

就在所有叶子排队去死的时候，突然，一片叶子传来了一种极为令人舒服的波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浸泡在阳光里一样，满满都是正能量，它叫丫丫，是一片很小很小但却充满了希望和活力的叶子。

叶子们纷纷问询，“这是什么啊！太舒服了。”

丫丫说，“这什么都不是啊，就是舒服啊。或许这就是生命吧。不知道诶，就是不想看着大家去死啊！”

“一动也不能动也是生命么？”

“是啊。只要你追求什么。生命不就是拿来追求什么的么？只要幸福，一动不能动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不能呼吸，不能长大，也不能有那样翠绿的颜色……”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就算不是生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已经掉落了这么久了，不能丢先辈的脸啊。”

“我们是世界的中心，世界围着我们转呢。”

“我们就是世界，我们就是一切！”

……

莫明其妙地，这第二次大灾难发生然后又莫明其妙地化解了。只是所有叶子一族的灵魂似乎都更坚固了！

很幸运，克拉贝龙虽然快死了，但终究活过了灾难，在快撞到黑色区域的时候它突然问丫丫“我们叶子一族，会永远活下去吧。”

丫丫说“当然啦！永远呢！”

克拉贝龙幸福的化为了地面上无数枯叶中的一员。

而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个人类一样的东西拿着一个电锯一样的东西慢慢刺进了大树身体里，大树倒下了，发出像世界毁灭一样的巨响。

叶子一族，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