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初恋,写给青春(1)
叹彭玉麟
红顶浮名六度辞,丈夫遗恨十万枝。
痴怨玉麟薄歆侯,柳笛孤冢守梅花。
这是我在录最早的一首诗,是我高三蜕变之年的第一首诗。从小到大,我都喜欢写诗,还记得初中时给心仪的女孩写诗,藏头‘心屋藏骄’(对方名字中含‘骄’字),被对方家长摸去,还打给我妈夸我有才,可以说对她家女儿而言,是青涩时期的一份绝佳的纪念。
但是后来最终没能追到她,从而,命运使我遇见了逼我长大的,我的初恋。
她是从海滨,携着南方女子的温婉感性而来,来到我生长的北方,这片大漠,她是个刻苦、有韧性、不撒娇的人,她的成绩在初中时常居第一,能落下第二几十分。这样的人,必然是极其好强的,也会挂很多头衔,担任很多令人生羡的职务。而我们认识,是在我初二时首次考了年级第一,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混小子,一下子得到了与她相处的机票。我们一起打乒乓球,她给我写了明信片,而北方人是不稀罕写明信片的,所以我误以为这是在示爱,再加上那个年龄情窦初开,我又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于是回了一封略带暧昧的明信片。
也是有趣,她刚开始礼节性的举动摊上了我这个混蛋,居然还渐渐地,明信片密切了起来。
分手多年以后,我至今唯一不舍得丢,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些装满一盒的明信片,我甚至没能存下她的一张照片,而以后也难有机会了,她在中山,我在复旦。
这些明信片,除了一些小肉麻外,大多都在争论。坦白说,我们俩不合适,有太多的不一样和不习惯,太多的怀疑和猜忌,而且她是个很强势的人,我却又过于不羁。我们吵了很多架,流了很多泪,分了很多次,很多时候是因为她不想对外承认我们的关系,怕惹是生非,然而那时候浮夸且占有欲极强的我恨不得告诉每个喜欢她或者在她身边的人,但主动权在漫长斗争里还是归了她。她家里严,我从来没有和她约过会,没有换过情头,没有秀过恩爱,接吻或者拥抱都不是我能主动要求的。
越想占有,越被抵抗,现在看来,没有人不是一座孤岛。
她是个吝啬情感的人,我是个情感泛滥的人,她是现实主义,我是浪漫主义。
而这首诗,原题为《叹彭玉麟以思麟》,麟是她名字里的字,也是我明信片里的称呼。至今在街上看到这个字,都会勾起我的一些回忆。我当时在空间发了这首诗,我就期待着她的反应,而她的反应一如三年前,让我删掉了。
这是一首有典故的诗,讲的是晚清名臣彭玉麟,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叫梅姑,她六次拒绝了朝廷的委派,只为与她厮守,然而这桩婚事遭到了家里得反对,最后两人都各自成婚。彭玉麟深得朝廷信任,为曾国藩所重用,而他却不慕荣利,盐铁转运使这种肥差都没有打动他清廉的心。他心里想的,一直是总角之宴的那个梅姑啊!他去寻,却发现梅姑已经难产而死,他在梅姑的青冢旁遍栽梅花,辞官退隐,吹笛画梅,立下誓言一生为她画下十万幅梅花。他做到了。人们评价他的墨梅:干如铁,枝如钢,花如泪。这般遗恨,可谓生死两茫茫。
我是个渴望被欣赏的人,这首诗,委婉地表达了我对初恋的一份情,一种温热,一颗信心。
只是,她不欣赏。
我一直想,两个人往往在一起时总是惦记着对方这不好那不好,分开后多年,那些不好渐渐淡去,那些好的,却成了使人想起能嘴角上扬的东西。
就像我,还只记得我闹别扭时,她吻了我的脸,还有水房的那个初吻,她望着我那双水灵的大眼睛,还有她舌尖上,草莓真知棒的甜味。
写给初恋,写给青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