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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劫》

2025-05-09  本文已影响0人  叙事星群

大婚当夜,我亲手将金簪刺进顾珩的心口,簪头淬的却不是毒,而是同心蛊。 

血珠顺着龙凤喜服滚落时,他攥住我颤抖的手腕低笑:“阿蘅,你果然还是选了最痛的方式报复我。” 

三年前他屠我全族,却在尸山血海里捡回我,教我习武识字,予我锦衣玉食。所有人都说顾将军对养女宠得过分,只有我知道——他书房暗格里锁着我父兄的头颅,夜夜点灯“对弈”。 

顾珩心口有一道疤,与我锁骨下的胎记纹路相同。 

那是南疆巫族的“双生咒”,中咒者同生共死,痛感相通。他替我挡箭那日,伤口在我身上浮现,我才知这十年温柔皆是算计——他要我活着,只因我死,他也活不成。 

“你既恨我,何不直接自戕?”他捏着我下巴灌下药汤,喉结上的咬痕是我昨夜失控留下的,“阿蘅,你舍不得。” 

我盯着药碗底未化的蛊卵,忽然笑出泪来。他永远不会知道,同心蛊一旦种下,动情越深,噬心越痛。 

顾珩纳妾那日,我烧了他的将军府。 

火舌吞没喜堂时,他冒着梁柱坍塌的危险冲进火场,抱出的却是祠堂里我父兄的牌位。新娘子被火燎花了脸,哭喊着要他做主,他却当着满院宾客撕毁婚书:“我此生唯一妻,名唤沈蘅。” 

那夜他跪在雪地里,一勺勺舀着我泼掉的合卺酒:“你父兄通敌的信是假的,但先帝要沈家死,我不能不递刀。” 

我将他推进冰湖,看他在碎冰中挣扎:“顾珩,你猜这湖底沉着多少沈氏冤魂?” 

国师说,双生咒需至亲骨血为祭才能解。 

顾珩绑来我幼弟那日,我才知沈家还有活口。十岁的孩童被铁链锁在祭坛,眉眼与我七分相似。 

“阿姐,我怕……” 

“别叫他!”顾珩捂住我的眼,剑尖却对准幼弟心口,“解咒只需一人性命,用我的。” 

我咬碎舌尖血喷在他脸上:“你凭什么决定谁生谁死?沈家的血债,我要你活着还!” 

顾珩死在一个雪夜,死在我终于学会爱他的瞬间。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心口,那里插着当年大婚的金簪:“解咒之法从来不是杀人……是动情。” 

同心蛊在血脉中苏醒,我终于看清真相——当年是他以双生咒为代价,从先帝刀下抢回我残魂。沈氏三百口早已化为白骨,唯独我被他用半颗心续命,困在谎言与爱意的茧里。 

“别哭。”他拭去我眼尾血泪,“沈蘅,你自由了。” 

雪落满肩时,我腕间红线寸寸断裂。原来同心蛊的宿命,从不是同生共死,而是**爱至血肉消融,方知恨是未说出口的惊蛰**。 

新帝登基后,南疆多了座无名坟。 

有人说坟里葬着把断簪,有人说埋着件染血的喜服。只有守墓人见过,每年惊蛰子时,总有个戴面具的女子在坟前种蛊。 

蛊虫破土那日,碑上会浮现一行血字—— 

**“当年你教我识的字,我还剩一个没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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