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泪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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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爹!我娘呢?”男子被问的厌烦,甩了甩手,独自走开了。
“哥哥,你别问了,爹爹生气了!”小女孩噘着嘴,拉着小男孩的衣角,“我们去那边买糖葫芦好不好,哥哥!”小男孩虽然不情愿,还是被小女孩拉走了,鱼坊旁边那家糖葫芦也确实诱人。
今天是初一,大家都聚集在镇子上,卖艺耍杂、捏泥人、吹糖人、画画、卖菜、卖衣服鞋子......
刚刚的不高兴很快就忘记了,俩个小孩玩的不亦乐乎。
“来买香料啊!”
“是啊,各样都给我来一点。”男子咧嘴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看着远处两个孩子,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孩子妈在几年前突然失踪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而这几年来,不断地遭到一条雷龙的袭击,这条雷龙好像要置他们于死地。
这老天真是瞎了眼,孩子没了娘已经够可怜的,现在还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到底为什么?
日子久了,男子似乎明白可能和妻子被抓有关系,难道这条雷龙知道妻子的消息?
前几天,雷龙又来了,照例劈坏了男子好不容易修好的草屋。他把孩子藏到地窖里,掩藏好费时费力铸造好的寒铁笼子,临危不惧地站在雷龙面前,大声嘲讽雷龙。小小人类也敢如此猖狂,雷龙幻做人形,飞了下来。
中了计的雷龙,被男子引诱到了寒铁笼里,整天骂骂咧咧。这雷龙也是硬气,不论男子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男子妻子的下落。
男子威胁雷龙,今天再不说,就把他煮了吃,说不定会得道成神。
“来,给您!您要的东西齐了。”
恍惚间,男子才付给店家钱财,再向远处看去,两个小鬼不了见踪影。
“跑哪里去了?”男子焦急地东张西望,人山人海中怎么可看不到。
“爹,爹,好了吗?好了吗?”
男子被吓了一跳,“就知道瞎跑,”男子捏捏小女孩的脸蛋儿,蹲下来帮小男孩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土,“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消停点啊!”
“知道啦,爹爹,我们快回家,吃那条小黑龙!”小女孩很兴奋,雷龙被关寒铁笼里后,显出了原形,没了往日的神威,看起来只是一条比平常大一点的鱼而已。
“小声点,就知道吃!”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走吧!跟紧点别再走丢了。”
2.
雷龙这几日难受的很,这笼子诡异的很,压制了自己不说,时时刻刻还在消耗着体内的神力,今天要是在逃不出去的话,那可恶的人类就算不煮他,他也得死在这里。
“真是狡猾,一点水都不给喝!”气若游丝的雷龙再也没力气摆弄出一点表情。
“小龙龙,我们回来啦!”听到这一声,雷龙差点没气过去,这小女孩,从他显了原形,整天嚷嚷着吃他,真是个小怪物。
“吃我?哼,我是你......”雷龙刚想说,小男孩的一句话直接让他晕了过去。
“我爹说,你这么瘦,怕是没多少肉,爹说骨髓好,吃了长个子!”
“爹,爹,你看我哥,把小龙龙吓晕了!”
“记得千万不要给他水喝!”男子嘱咐道之后,便出去劈柴准备去了。
“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很好吃?”小女孩眼睛发光,“那个龙角一定要让爹爹切下来送我,真好看!”
“你说他真的知道娘在哪里吗?”蹲在雷龙面前的两个小屁孩你一言我一语,本来晕过去的雷龙又被惊醒了。
“我,我,我都要快死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点水!”雷龙最后祈求着,看来自己这一生就要栽在这里了。
“不行,爹爹说过了,不能给你喝水!”
“对!反正你都快死了,喝水有什么用呢?”
雷龙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我就要一滴水,一滴就好!”
“说了不行!”
“给我,我告诉你,你娘在哪里!”想想自己要死在这,雷龙心里不甘。
“我娘?你真的认识我娘?”小男孩激动的握住铁笼大声说道。
“你娘是不是叫华胥婉儿?”
“你怎么知道?”
“她是不是每年都会失踪几个月?”
“哥哥看来他真的知道娘在哪里!”小女孩兴奋地喊了出来,“小龙龙乖,你快点告诉我,娘在哪里啊!”小女孩摸着雷龙的龙须,“你说了,就不吃你了!”稚嫩的威胁,让雷龙觉得真是可笑。
“那你先给我水,我快渴死了,说了这么多,不行了!”雷龙装作要晕过去的样子,这可为难了兄妹俩。
“可是爹爹说了,不能给你水喝!”
“一滴,我只要一滴,我都快死了,难道一滴水还能救我命吗?”
左右为难的两个人拿不定主意,“难道你们不想娘了吗?”雷龙说完,垂下了脑袋,“我时间不多了,到时候,我想告诉,告诉你们,都来不及了!”
小女孩一看,赶忙起身走去了水翁,
“阿妹!”小男孩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娘又是一定要见的,犹豫中还是没有阻止小女孩。
“一滴哦!你说的。”
“嗯嗯嗯,一滴,一滴就好!”雷龙重新焕发生机,嘴巴一下子就伸到了铁笼外面。
“叮!”
霎时间,雷龙突然膨胀,一下子撑开了铁笼。惊得在外面劈柴的男子差点砍到自己的小腿。
“我再回来之日,必是你灭亡之时!”雷龙咆哮着,怒焰中烧,而后遁入虚空不见了。
男子叹息一声,这才想到两个小娃还在屋里,转眼望去,两兄妹吓得痴痴盯着天空,一动不动。
“啊啊啊啊啊!”小女孩突然放声大哭,大哭着跑向了男子,一下子扑到了男子怀里,“爹爹,都是我不好,我把小龙龙放走了。”男子没有责怪小女孩,摸着她的头忙说:“没事,不怕的,爹爹还能再捉住他!”
“爹!”小男孩缓缓地展开了紧握的小手,“这是那条雷龙给的!”小手里赫然躺着两颗带血的牙齿,“他说要我赶紧种下!”小男孩像是吓坏了,一点表情都没有。
男子蹲下来紧紧地把他们搂在了怀里,“娃儿,以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爹以后没办法再陪你们了!”说着两行热泪划过了脸颊。
3.
种下的雷龙牙齿不到两天,长成了葫芦。男子挖出了成排成排的牙齿,里面刚刚好坐得下一个小孩。
“爹爹,这是什么?”小女孩在一旁搬运着木头,看一地的白花花的牙齿有点吓人。
“记得,过几天,那雷龙再来的话,你们两个一定要钻进葫芦里!”小女孩和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上次就没听爹爹的话,这一次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而院子里,男子把被雷龙破坏的铁笼改成了一艘铁船,自己也做好了盔甲!
4.
不日,狂风大作,乌云滚滚,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男子知道,雷龙回来报仇了!
“羲儿,快带你妹妹钻进葫芦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兄妹俩人慌慌张张中钻进了葫芦里。
“小儿,不还我妻子,我便打到你天门去!”男子穿好盔甲,钻进了铁船中。
“哼,上次若不是侥幸,你能活到现在吗?”雷龙震天彻地地声音如滚滚闷雷散播开来。
接着天上出现了几口漏洞,一瞬间大地就被淹没了。
雷龙一看,男子居然在这场洪水中没死,坐在铁船里漂了起来。
“你以为躲在船里就可以了吗?”说话间,一条宛如古树般粗壮的闪电劈了下来,铁船被劈的上下沉浮,可就是不破,雷龙着急了,这寒铁船果然有些门道。
水涨的速度太快了,不一会都涨到了天门口,这时候,男子钻了出来,对着天门使劲地砸了下去。
“还我妻子来!你这该死的天!”叫嚷声,捶打声,不断在天空盘旋,雷龙害怕了,这要是惊扰了天帝,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赶忙堵住了天上的窟窿,收回了溢出的洪水。水一瞬间被抽空,男子和他的铁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呜呼哀哉,没了性命!
雷龙哈哈大笑起来,自己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了。
5.
南山南......
“这是哪儿啊!”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大地,小女孩伸着懒腰,“爹爹,哥哥你们在哪里啊?”
“阿妹,你醒来了!”小男孩背后叫道小女孩,捧着手里的水,递了过来。
“哥哥,这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可是好像没人了,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男孩垂头丧气地说道。
“难道是小龙龙?”小女孩气愤地握紧了小拳头,“早知道就不给他水喝了!”
小男孩扶着小女孩出了葫芦,迎着落日余晖,俩人坐在青石板上,举目无情......
后记:
这段记载的是广西融县罗城瑶民一段关于创人的传说,后来兄妹俩做了夫妻,生下一肉球,俩人将肉球切成小块,在攀登天梯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散,肉块落地成人,落到什么地方,就以什么为姓氏。从此人类被再创造出来,繁衍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