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柴窝堡
绿骏马
“老婆,驾照拿到了,我们可以买车啦!”电话那头,老婆激动地说:“好消息,老公你想买什么牌子的车?”“早选好了,马自达CX-5。”“好,我们星期六一早去,带上女儿一起。”老婆挂断电话,能感觉到她很开心。
2015年9月20日,星期天。我们一家三口,坐进自家的SUV,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幸福洋溢在每个人脸上。驶出4S店,汇入车流,我的心悬了起来,手心一个劲儿的出汗。这是第一次开着自家的车上路,以往旁边总坐着经验老道的教练,偶尔提醒两句,但并不紧张,即使车辆出了状态有教练在场。这次,除了自己,只剩下看热闹的老婆孩子。
车在道路上向前滑行,超不过20码,后面尾随的车“滴滴”摁着喇叭。“老爸,开快点,你看前面没有一辆车,后面跟了一长串。”女儿在后座上催促。“坐好,别说话,我走我的道,有本事他超过去,摁什么喇叭。”我头也不回,眼睛看着正前方。“别和你爸说话,这可是新车,第一次上路,让你爸专心开车。”老婆在一旁打着圆场。不断有车辆从左侧超过,降下车窗,司机狠狠看我一眼,绝尘而去。
“老公,我们先加个油吧,没油麻烦就大了。”老婆提醒。“老婆说的对,先加油。”
车辆缓缓驶入路边的加油站,门口保安示意停车。“同志请出现身份证入场,同车人员在出口等候。”保安例行公事的甩出一句。老婆、孩子自觉下车,走向出口。我将车稳稳停在加油枪旁,熄了火,跨出车。“你好,加多少油?”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一边看着我,一边问道。“加200吧。”“请把你的油箱盖打开。”“啊!油箱盖?”我回到车里,手忙脚乱在指示灯边的按键处寻找,没找到。“师傅,看得出你这是辆新车,没车牌,倒车镜系着红绸子。”小伙子指指我脚下。我才注意到座椅边上有一个白色装置,轻轻一拉,油箱盖迅速弹起。“你说的没错,刚买的新车,第一天上路,还不太适应。”我有些不好意的说。“谁都有第一次,慢慢就好了,欢迎你常到我们这来加油。”“好的,谢谢!”
启动开关,油表显示,还能继续行驶300公里。这下,不用担心油的问题。
老婆孩子再次钻进车里。“老爸,第一天开着自家的车,庆祝庆祝吧!”女孩兴奋的说。“妞说的对,庆祝庆祝,去哪?”老婆随声附和。“去吃柴窝堡辣子鸡。”女儿仿佛早准备好了答案。“什么?柴窝堡?出城50多公里?”我目不斜视,心里发虚。女儿摇下车窗,将手指向窗外,嘴里喊道:“向柴窝堡出发!”老婆在一旁忙说:“把手快收回去,安全第一。”“老公,女儿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就去柴窝堡吧!再说刚加了油。”我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好吧!去柴窝堡。可有一条,不要和我说话,不要影响我开车,听到没。”“好的老爸,老爸万岁!”女儿在后座上跳起来。
车慢慢向前开动。女儿突然说:“老爸,你听,什么声音?”这一声吓了我一跳,以为车子出了什么问题。老婆说:“什么声音?不是好好的吗?”“你们的耳朵都要大修了,这么大的咔哒声都听不出来!”我摇下车窗,从车外传来规律的咔哒、咔哒的声响。我按下右侧指示灯,将车停在路边,围着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一位中年人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车,走上前对我说:“师傅,有火吗?借个火。”我向他摆摆手。“能用一下您车里的点烟器吗?”“什么?点烟器?没有。”我还真不知道这辆新车有这个东西。中年人怏怏不乐的离开,嘴里念念有词。我不再理他,接着检查轮胎,发现有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石子卡在轮胎中间花纹里。用手去抠,纹丝不动。我取下别在屁股口袋的钥匙,找到大门钥匙,插进石子与轮胎的缝隙,使劲一别,“吧嗒”,石子落在地上。
重新启动车辆,咔哒声消失了。
“老爸,放首音乐听吧!”“就是,这个可以有。”老婆跟了一句。“要听,你们自己放,我只负责开车。”音乐声悠悠的转入耳朵,我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车速比开始快了许多。
“老爸,口渴了,车里有水吗?”女儿冒出一句。“这个真没有,看路边有没有商店,下去买几瓶。”我依旧目不斜视。
车辆驶出城区,路边的修车铺多了起来,有大车停在路边,几个师傅正在忙着卸轮胎。我将车停在路边的修理铺,下了车。“师傅,这里有小商店吗?买瓶水。”师傅指指马路对面。“看到那个白色冰柜没?就那。”谢过师傅,穿过马路,走近那个沾满泥点的冰柜。是个简陋的商店,木门上用黑毛笔歪歪扭扭写着“商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位老大爷正在看手机,见我进来,头也没抬的说,“想要什么?”“矿泉水,有吗?”“哇哈哈,要几瓶?”“三瓶。”“九块。”“别处一瓶两块,这怎么这么贵?”“我们这是农村,不比城里,运费高。”我不再与他理论,交了钱,提了水,走出商店。
回到车里,将水递给老婆,顺手拧开一瓶,灌了两口。车子再次启动,驶入高速。心里不再那么紧张,不用担心对面车辆驶来,脚下用力踩下油门。车速迅速升至80,两侧隔离带快速向后方跑去。老婆感慨道:“坐在自家的车里,感觉就是好啊!”“老爸,你真捧!”女儿伸长胳膊,竖起大拇指。“别夸我,紧张得要死,背上全是汗,一直想尿尿。”我笑笑,还是不敢将头转向右侧。
远山越来越近,山下的柴窝堡湖像一个巨大的银盆,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