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何以孝

空谷幽兰心/文

      父亲五兄妹，一哥一姐两妹，父亲排行老三，如今五兄妹只剩大姐和小妹。大伯去世已有三十年，二姑比父亲早一年走。今天要说的是大伯的老婆，我叫大妈。

      大妈今天77岁，老年痴呆已经三四年了，最近愈发严重，今听得电话里已经言语含糊，早已不记得我了，加上昨天又从高廊摔下，面容青於多处，更觉可怜。

      我的这位大妈年轻时身体极棒，七十岁之前很少生病，从不知药味，一生不讲究吃穿，懒惰有余，做人不懂周璇，见谁怼谁，硬邦邦一人。早年间就和亲戚间关系不瞌，唯母亲对她关怀备至。她育四子，老大老小已因病去世，现在由老二负责她的生活，老三自身生活负担重，有心无力。

      话说老二的媳妇是真的可以，这么多年一直端吃送喝，而今大妈夜不寐，昼不宁，折腾人那叫一绝，我这几年回家是见识过的，除不分时间说糊话外，大小便也不自知。扪心自问，我可能做不到伺候这样一位婆婆，几日尚可，几年，那真的会疯。

      四世同堂，今感觉不到其乐融融，堂哥自家也是几个孙子要看，顶头这位也要时刻盯着吃喝拉撒，一不留神不是摔了就是撞了，还要按照钟点伺候水火，不然又多一道事项。

        今天去电话，听得堂嫂一通气急败坏的抱怨，也许还带着一些不敬，我没说什么，只任她将苦水倒倒，这几年她最不容易，我看到堂嫂给大妈洗澡洗头洗水火，又给她一日三餐按时按点的送上，有时出门还得牵着，经常半夜被大妈硬生生从床上叫起，白天闯祸不断，件件要处理。如此坚持几年，已经很孝顺了，婆婆而已，自己母亲如此也就罢了。

      不是久病床前无孝，而是孝子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