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舍小品】怀念“壮哉”“美哉”

我有一件很合体又上眼的衬衣和西裤。

衬衣，是淡水墨与灰白顺渡的颜色，而西裤则是纯净的黑。衣裤着身，人自然就觉着心里和身板都挺拔。爱人说，你这么多衣服，还就这组合没得挑。这衣服却不是我爱人为我买的，而是2012年和苏大附中语文组同事瑛子、陈思、董凯等几人一起去中央公园东边的天虹商场楼上买的。当时我开的车。一身衣服价格不菲，似乎千元左右。而我们语文组除王凤梅老师上，似乎都要上下一身。当时的陈校长居然同意了。衣服袭身，成了一道校园风景，惹得其他同事垂涎不已。所以，我们语文组压力很大，——要是在市里组织的庆祝第28个教师节朗诵比赛上，拿不着佳绩，不但丢人，还很可能会被戳脊梁骨呢。

那一阵子，语文组老老少少，组稿，修改，润稿，有机会就排练，一下子迸发出久违的澎湃激情。我们常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挪移站位，抑扬啊呀。那阵子，逢着同事，人家就笑着抒情道：“壮哉！我苏大附中！美哉……”。稿子实在背不过，再加上你一言我一句，顺序也易搅浑，干脆就人手一黑夹子，能瞥一眼，心里就有底气。

比赛现场是在“最中国的学校”苏州市第十中学王鏊厅。这所学校陈校长工作过，我们就更想露几嗓子，为陈校扬眉吐气。上台前，我们又在休息室，根据舞台布局，又彩排了上场细节，比如哪只手拿夹子，怎么统一打开……怎么收夹子，怎么统一鞠躬。临上场前，我们胸有成竹，但又都惴惴不安。当真得登上台，大家却颇感自信。“壮哉！我苏大附中！美哉！我千年古城！……”我们的表演引起掌声雷动，至于多么精彩，我有珍藏的视频可回味。我一直觉得，我们表演固然精彩得很，但统配的这好衣裤，必给我们加分不少。台下坐有苏州市教育局局长顾月华（那天，顾局长第一个上台，还朗诵了原创诗歌《九月的杏坛》，可惜我们候场，无缘睬其风采），看了我们的表演，似乎也很受用。当天就有网易新闻评论：“他们的《吐露心声》虽然篇幅长了些，但听众并不嫌其长，而是欣赏起来津津有味。……加进了‘江南好’词牌的格式，将校园的四季用小词的形式贯穿期中，典雅风趣，很是讨巧。”走下台，大家都如释重负。

在十中的西花园草坪上，十二人，男女分两列，拍了几张照片。音容笑貌，恍如昨日。如今，刘淑芳老师已退休一年多，杨宗美老师已远居美国，当时给我们压镇的老大姐王凤梅老师早已退休，其他兄妹皆已届中年。平日缠于各自的事务，也不怎么联系了。

朗诵获得空前佳绩，第一名！后来，每逢教师节或招生家长会时，语文组的朗诵似乎成了压轴，而朗诵必要穿那套衣服。2015年我还应语文组的征召，专程回苏大附中丙戌厅，和大家一起又过了把瘾，——那时我已移身他校。后来梅老师曾借过我的衬衣，也是为朗诵，但好久没还我。爱人催促再三，我才开口索回。

看到衣服，就会想起那些朗诵的事，耳畔就会响起“壮哉！……美哉！……”。

愿，兄弟姐妹们，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