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皮｜先礼后兵

写给十八岁的皮皮 012/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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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皮皮：

前天放学去The Learning Experience接你的时候，我和小麦在车里等着，爸爸抱着你出来，你进了车里，没有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喊妈妈，而是委屈地哭着鼻子给妈妈倾诉，“Dylan他们打我，我都哭了他们还打我”。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你最喜欢的朋友伙同另外一个孩子一起把你当成“坏人”打你了，你平素跑得快，也最喜欢和爸爸玩打架的游戏，没想到却会面对（也许非主观的）恶意的攻击，跑不开，极力争辩自己不是坏人，即使委屈得哭了，也只是要求他们住手，并没有还手攻击。

我看着你抽噎到样子，心里真难过，后来也久久不能释怀。自打满一岁开始送你去托儿所，从来没有见接你的时候这么哭过。但是当时我并不敢表露得过分关注。事情具体的情况并不一定非常严重，如果我们反应过于强烈，反而可能给你造成“事情很糟糕”的印象，让你心里生出一道坎，甚至再也无法好好和朋友相处。好在第二天开始你又变成笑呵呵的模样，总是说“今天玩得很开心”。

你跑得快，力气也大，非常喜欢和爸爸大脑打闹，有时还没轻没重地惹恼他，但你并不是暴力的孩子，相反，性格特别温和，在外面更是如此，大约是“绵羊”一般的性格。这一点，我觉得可能和你三岁前大多时候都由妈妈陪伴有关系。我心里其实有些担心你会受人欺负，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在妈妈小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校园ba凌”这样的说法，但并不代表没有这种现象。我曾经频繁地被别的孩子攻击为难过。放学路上，三个比我大的孩子手拉手挡住路不让我过去，非叫我从他们中间冲出去，我力气不够大，便只能从水田里趟。有时是另一群同班的孩子，追在我身后以打我为乐。在学校，他们一起跳皮筋，却孤立我，叫我只能孤零零地看着。我记不得那时候都是因为些什么原因被欺负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反而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后还是和他们玩到一处。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因此而扭曲黑化，变成一个刺头儿，或者被打压得失去自我，自暴自弃。这种情况等到妈妈十来岁的时候也好起来了，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成绩好了，受老师关注了，逐渐建立起了自信。可能也是曾经不懂事的他们变得懂事了，收敛起了天生的恶意吧。

有的孩子是天生就有恶意的，对此我心存警惕，但不愿叫你知道，以你敏感的性格，在你真正懂事之前，可能会过度担忧，反而造成困扰。在那之前，妈妈会尽力保护你，希望你能一直愿意向我们倾诉，让我们和你讨论、给你安慰和建议。

至于如何面对才是更好的方法，妈妈也会一直摸索，现在我们能教你的是，面对不友好的攻击和暴力，我们需要以坚定而强硬的态度制止，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予以反击，简称“先礼后兵”。

十八岁的你不知道是否还会记得这样的小事，但妈妈希望届时你是一个“知社会而不社会”的成年人，看得透社会的黑暗面，但向阳生活。

——爱你的妈妈（2023年8月10日）

*前几天，晚上带着你睡觉，不由得感叹一句，“皮皮你慢点长大吧，长大了妈妈就抱不动了”，你搂着我说，“等我长大你就变小了，到时候我抱你呀！”
另一次，晚饭后带着你去小区游乐场消食，我指着路边的花树描述，“皮皮你看，这么大一棵树，上面开满了花，好多好漂亮呀！”你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认真，也许之前从未注意过，未仔细看过，也不曾知道妈妈这么喜欢这样的美。但是自此之后的小半天，你已经把身边可以见到的每一树花都指给我看了，“妈妈，你看，这里有好多花！”那天回家之前和次日出门之后，你一直在激动地跟我分享。这感觉就像是，妈妈给你一片花瓣，你还了我一片花海。

非村阿姨存钱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