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狂奔

昨晚十点多钟，我正坐在电脑前学习，朋友打来电话，问我去不去跑步。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说外面还下着雨呢。他并没有脑子发昏，只是精神的困扰需要用大雨去冲开。我当然了解他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就痛快地答应了。雨声听着并不小，我换上跑步穿的衣服，因为怕手机被淋湿，干脆就只带了一把钥匙闯出了门。

外面的雨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我们见面后首先对这点表示了共同的诧异与失望。本来想着最远就去两公里外的河堤上跑一跑，但又觉得那里去的次数太多了，没什么新意。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独自散步时发现的一条离这不远的安静的小道，便提议去那里。朋友很爽快，表示跟着我走就是了。我们开始踏着湿淋淋的柏油路跑起来，用着能轻松聊天的速度，转眼就到了我说的那个地方。那条路上没有灯，而且极为偏僻，我只走过一次，里边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子，村子里边是看不到边的果树地。我们看向那条路黑漆漆的深处，又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还是沿着原来的大路继续往前跑。我跟他说，前面的路很长很长，几乎不能绕回我两的住处。他没表示什么，我说，不管了，跑到哪里算哪里。

跑了大概十五公里后，我们都有些累了。路上没有一家商店，有一段甚至没有路灯。路的两边是荒地，荒地上隐约看得见大大小小的坟冢。幸好是两个人一起，我虽然偶尔也有冲动的时候，但将近夜里十二点钟，凭着我的理性，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空着手来这样的地方的。我们谈了许多平时没有机会谈的话，历史、过去与未来，更多的还是理想与现实。雨水和汗几乎把全身的衣服都浸湿了，我们毫不关心。他在部队待过，而我又跑过几场马拉松，应对这样的长距离虽然并不容易，但谁也不会轻言放弃。最后，跑得越来越远了，城市已经被我们地抛在了后面，四周除了三三两两飞驰而过的车，便是透着很远的地方射过来几乎快消失的暗光的空气。我们决定在理智尚未消耗殆尽之前打开手机查看一下地图，大致确定了方向和回去的路线。二十公里后，我们觉得该保留一些体力，以应对后面更远的路程，便选择了走路前进。雨下得忽大忽小，慢慢地，在肆意的谈话中，也被我们完全忘记了。

走了很远很远后，他显得有些痛苦，我们开始频繁地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息。因为之前跑步衣服和鞋子都已经湿了，跑了二十公里一口水也没有喝，所以又冷又渴，直到后半夜四点的时候，他说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我也几乎困得睁不开眼睛，几乎像梦游一样往前走。我们叫了一辆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小区。我悄悄钻进自己的房间，生怕吵醒另外一个室友，又悄悄地把自己卷在被窝里，困意一阵阵袭来，睁开眼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