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续三）

六

是沙粒中的一棵草，就别想尽往空中跑。是天空中的一片云，就别想在白马山歇歇脚。你是草又不是草，父亲的小棉袄。你是云又不是云，千万别从窗口往外跳。生活的真相是什么？是醒来心惊肉跳，一个个不是变年轻就是变老，还有一个臭皮囊装着沙粒，也想装下天空。是梦中的你、我和他，流放到同一个屋檐下，把病弱残疾交给生活，交给老人家。

你这种口语诗就别写了。还是跟我一起写小说。写小说，能反映时代的足迹和留在人身上的印痕，能展现世界的奇妙和每个人物的喜怒哀乐。人生的真相，去短小的诗歌里寻找必败无疑，必败无疑，除非，除非。喉咙里突然一阵发痒，我用手从上到下又抓又顶，还不见好转。你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想不到，“呱呱呱、呱呱呱”，就往喉咙里倒灌了半瓶。

你这不是在自我作践吗？这种生水，能喝一口解解渴就行了。何必拿它发泄呢？你边晃荡边跺脚的样子，我喜欢看，只是你是同情我还是爱怜我的心理，我还是琢磨不透。

我这是从中找到了生活的甜蜜。你懂不懂？书呆子。我心里有些反常，觉得自己与那个玲见面后，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读到了“父亲的小棉袄”和“窗口往下跳”这两句，我是既憎恨他洞穿自己内心的一切又憎恨自己无力抗衡他的讥讽与戏谑。

一瓶水能解得生活的内容，你这想象也太丰富了吧？这可是真具备了一个小说家需要的能力。你吐了吐舌头，想减轻大脑的压力。这个压力出自一个年轻女孩身上，你觉得不可信。然后，你又用力摩挲着头顶，发出“哎喓、哎喓”的叫喊声。

杨柳与绿荷。平常水景画之一 枫杨与绿荷。平常水景画之一

你装的吧？我扶着你在沙发上坐下来。顺势用手划开座位上你我随意换下的衣衫和棉袜。

你的脏手别碰我，别碰我。你近乎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你肯定是装的，生病的人才不会顾及到这些小细节。我用手掌劈了劈他的后脑勺，他顺势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3年6月16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