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大佬之间亲戚关系大揭秘
在传播学里泡久了,你会发现群星闪耀,古往今来——大佬们可能相互都认识!比如:
这是令人惊喜又沮丧的发现:伟大的头脑好像都是选了某个时代扎堆到来。环顾四周,自己身处的时代显得平庸了起来。
不过今天我想揭示的关系比“认识”更进一步——血缘关系。
没错,仅在传播学这么个小门小户里,就有很多大佬是举家上阵的,这就更稀罕了。
他们或许可以证明,优秀是能够在基因里流传的(虽然相反的例子也很多吧……)。
01.
赫胥黎爷孙
爷爷赫胥黎
爷爷赫胥黎的全名是托马斯·亨利·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1825年5月4日—1895年6月29日),他是英国著名博物学家、生物学家、教育家,因捍卫查尔斯·达尔文的进化论而有“达尔文的坚定追随者”之称。
爷爷赫胥黎对中国人有着直接的影响——他写了《进化论和伦理学》这本书,后来被一个叫严复的中国学人翻译为《天演论》。
除此之外,爷爷赫胥黎的代表作品还包括《人类在自然界的位置》、《脊椎动物解剖学手册》等,据说他文学天赋也是很不错。(我私下觉得很对不起老爷子因为我老把他跟赫伯特·斯宾塞搞混)
孙子是阿道司.赫胥黎(Aldous Leonard Huxley, 1894年7月26日-1963年11月22日),他更为我们所知是因为下面这本书:
这本经典的反乌托邦小说描绘了一个和《1984》异曲同工的令我恐惧和愤懑的世界 —— 一个由高端生物技术和极权联袂打造的、泯灭人性的、我并不想前往的未来。
也是在这本书里,孙子从爷爷那里继承的专业知识和文学天赋也一起绽放了耀眼的光芒。
只是别问我爸爸赫胥黎是怎么了……我不知道啊……替他感到了压力。
02.
麦克卢汉父子
爸爸麦克卢汉
儿子麦克卢汉
爸爸麦克卢汉我们太熟悉了,世界上到处飘荡着他的故事,我就不再多说,但是关于儿子麦克卢汉的事情,中文互联网里找不到很多,所以在这里重点说一下。
儿子名叫Eric McLuhan (1942年1月19日 – 2018年月18日),也是一位传播学理论家,不过他只是六个孩子中的一个——却是复制了父亲职业生涯、重走了父亲道路的那个。
Eric 25岁的时候,似乎就开始“掺和”父亲的事业了——在一次与他爸和尼尔·波兹曼的三人对谈中,他们共同创造了“媒介生态”(media ecology)这个词。
所以现在我们说的“媒介环境学”“媒介生态学”,现在你知道怎么来的了吧。
48岁时,Eric和他爸合著了《媒介法则:新科学》,后来又有《媒体与形式因果》和《传播理论》等著作,不过直到2011年才出版。根据迪特·莫特(Dean Motter)的说法,Eric在和他父亲合作的漫长生涯里,有可能多次充当老爸的枪手,反正爷俩后期写的东西到底谁是谁的,算是搞不清了。
Eric是前年(2018)去世的,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声无息,地球这边的我们竟然毫不知情,或许表明我们对他并没有充分的重视。
他这一生,或许可以说是与父亲互相成就了彼此。
03.
拉扎斯菲尔德夫妇
很多人都不知道做大名鼎鼎的“广播研究”的赫佐格是一位女性——就连郭书提到赫佐格时都写成了“他”。
但实际上,赫佐格(Herta Herzog-Massing) (1910年8月10日 – 2010年2月25日) 是拉扎斯菲尔德的第二任妻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写这篇文章也是因为,夫妻既是法律而非血缘决定的亲人,也可以是亲密的伙伴和合作者——既然拉扎斯菲尔德享誉传播学界这么多年,那么作为女性研究者的赫佐格也必须有姓名。
赫佐格年轻时
赫尔佐格最初是维也纳大学的卡尔·布勒(Karl Bühler)的学生,但后来她选择在保罗·拉扎斯菲尔德的指导下做论文,研究的正是当时新兴的广播媒体。赫佐格得过严重的脊髓灰质炎,右臂从未完全康复,但她还是克服了生理的困难,凭这项研究获得了博士学位。
三年后(1935年)拉扎斯菲尔德和知名社会运动家扬霍达( Marie Jahoda)离婚,赫佐格便与他结婚了。不过这段婚姻也只持续了十年就结束了。所以你翻上去看赫佐格名字最后那个Massing,其实是冠她第二任丈夫的姓。
我们对赫佐格的熟悉,是因为她那项著名的广播听众调查:“我们对日间广播肥皂剧的听众到底了解多少?”("What Do We Really Know About Daytime Serial Listeners?")——这项研究被誉为“使用与满足”系列研究的先驱。
但其实,焦点小组访谈也是赫佐格发明的——也有人说是拉扎斯菲尔德发明的,估计是那时两口子一起工作,跟麦克卢汉父子一样,有些产出早就搞不清楚是谁的了。
其实在传播学/社会学领域,著名的夫妻搭档还是有不少的,比如做了《中镇》研究的社会学家罗伯特· 林德夫妇 ( Robert Lynd and Hellen Lynd );还有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Margaret Mead,小编注:勒温做那个发现了把关人效应的二战期间的食品实验,就是和玛格丽特合作的)和格雷戈里·贝特森(Gregory Bateson,小编注:帕洛阿尔托小组成员,他爸是被喻为“遗传学祖师爷”的W·贝特森)——不过后面这对后来也离婚了。
04.
彼得斯父子
上图是爸爸彼得斯,全名为约翰·达勒姆·彼得斯(John Durham Peters),生于1958年(天呐,现在才62岁!!)是媒体历史学家和社会理论家,现为耶鲁大学教授。我们都绕不开他的一本名作叫做《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但这只是他的第一本书而已。
他还有第二本书《向深渊求爱:言论自由与自由传统》(Courting the Abyss: Free Speech and the Liberal Tradition),更新了自圣保罗(Paul of Tarsus)以来的自由思想史,从而更新了言论自由的哲学。
他的最新著作《奇妙的云彩:迈向基本媒体的哲学》(The Marvelous Clouds: Toward a Philosophy of Elemental Media)从根本上重思了“媒介是环境,还是环境也是媒介”这个问题。
可是在爸爸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对于搞研究的人来说,62岁真的不算老),儿子彼得斯就blingbling地登场了。
儿子全名叫本杰明·彼得斯(Benjamin Peters)——年轻成这副样子也是让人嫉妒到流鼻血了(下图右边男士)……
据我从他上大学的时间推算,本杰明可能是1986年人。2010年,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拿到传播学博士学位,2016年,他的成名作——下面这本书问世了,现在还没有中译本,但据我所知已经有人签到了中译本版权,正在赶工。
就像《信息改变了美国》在讲互联网在美国是何以搞得成的,本杰明这本书正好反过来——讲的是互联网当时在苏联也有萌芽有条件,但最后却什么样的原因愣是活活没搞成。
反正父子俩的书我都看了,总体感觉就是……这爷俩都太优秀太扎实了,简直不给别人留活路。
可是还没完呢。本杰明最近还出了另外一本书:《数字关键词:信息社会与文化词汇》(Digital Keywords: A Vocabulary of Information Society and Culture)……我已经来不及看了。
部分用户有可能需要先科学上网才能打得开
05.
戈夫曼父女
欧文·戈夫曼 (Erving Goffman)(1922年6月11日~1982年11月19日)也不用再多说了吧?如果你还没读过他的《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赶紧去看看,因为好一点的学校新传专业,都会把这本书列为本科必读书目之一。
欧文·戈夫曼
但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的戈夫曼爸爸还有个女儿叫爱丽丝·戈夫曼(Alice Goffman),生于1982年,同样是一位社会学家。
爱丽丝·戈夫曼
2014年,Alice的处女作《On the Run: Fugitive Life in an American City》出版,这本书的中译本《在逃:一个美国城市中的逃亡生活》于2019年1月在中国面市。
“本书是爱丽丝·戈夫曼深入美国费城一个黑人聚居区6年,调研了”第六街区”的217个家庭,最终形成的田野调查成果。全书以民族志的方法深入描写了贫民社区中黑人青年的生活,以及他们与警察和法庭等权威机构之间的互动关系,向我们揭露了美国黑人青年真实的生存现状:在美国实施对犯罪零容忍的高压政策下,黑人青年遭受着白人警察的误解、拘役、搜查和拘捕,而拘捕的罪名大部分是轻微过失。在恐慌之中,贫民区的黑人青年长期处于“半合法“的边缘,游离于正常生活之外。”
——引自豆瓣本书主页
虽然我还没看这本书,但发现中译本的豆瓣评分不是很高,才6.9,首先当然是译者背黑锅——确实有网友说翻得太烂。
不过抛却翻译,原书本身也是毁誉参半的。
《在逃》刚出版时,如此名门出身且年轻的学者长达六年多的田野调查成果,揭示了如此重大的社会议题,让学术圈内外的人都为之瞩目,包括《引爆点》的作者格拉德威尔在内的很多名人给予了”杰出“的评价。(但据我观察,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太提及她的出身和她父亲,以示对她本人独立人格的尊重,这一点需要咱们学习。)
但人红了是非就开始多——争议很快随之而来。
首先体现在其作品真实性上——作为一项定性的经验研究,作者本应忠于现实,但在爱丽丝成名之后,有人去核实了她书里写的细节,比如庭审记录、逮捕记录等,发现很多书中写的案例根本不存在。但去找爱丽丝核实时,发现她把厚达上千页的田野笔记都烧了。
爱丽丝表示,笔记在她的书出名之前就烧掉了,因为她在”第六街区“生活了六年多,早已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烧笔记是她保护”乡亲“和线人们免受警方调查的唯一办法。
这种做法于情固然是说得通的,但对于学术伦理而言,就不那么符合规范。
爱丽丝的Ted演讲
此外,《在逃》还有很多别的瑕疵,比如有人批判爱丽丝有迎合读者期待的倾向,比如很喜欢描写戏剧性冲突,并使用大量的辞藻描述细节,例如:
“……闻到小便,呕吐物和二手烟的味道,蟑螂在厨房操作台和肮脏的起居室家具上自由地爬动。”
另外她在学术引证上也相当随意,这一切使得她的作品呈现了一种人类学研究和新闻特稿之间的暧昧状态。
不过对于一个20岁就下田野、在同龄人旅游轰趴谈恋爱时将青春都用来做研究的人来说,或许鼓励比批评更重要。
在家庭教育上,爱丽丝其实没有受到爸爸多大的照拂——欧文·戈夫曼60岁时死于胃癌,但那时爱丽丝还是个婴儿。比较深远地影响了她的是母亲和继父(都是社会语言学家)。他们比着成为一个社会学家的要求将她养育成人。
我们或许可以说,虽然有瑕疵,但总体而言她并没有令人失望。
06.
魏家父子
说了半天学二代,如果没有中国人,那面子上怎么能挂得住。现在有请魏家父子登场!
瞧这老爷子是不是帅爆了!
告诉你,他现在还长这样。还是这么精神!
老魏老师是1941年人,比陈力丹老师还年长10岁,比李良荣老师年长5岁,是传媒法专家,79岁高龄还在不停地写文章。我看到的最近的一篇是《新闻记者》今年第三期上刊登的《魏永征:论治理网络谣言的行政处罚》,真是后辈的典范。
他的儿子,小魏老师,全名武挥——注意“挥”不要写错了,他长这样:
魏武挥
不过这照片似乎有年头了,小魏老师现在可能更胖一些?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个标志性的手,每个手指头恨不得都套个戒指——一身朋克,万年愤青。
和南大的庄永志老师的路径相似,小魏老师是从业界跨去学界的,之前是风生水起的投资人、自媒体人,目前是上海交大媒体与传播学院“最红小讲师”,非常受同学们的喜欢。他的公号叫“扯氮集”,也是我们多次推荐过的,因为魏老师以文风犀利、思路清奇、逻辑自洽著称,常读他的文章能帮同学们 get 写评论的要义。
对于小魏老师,钛媒体的一段描述比较传神:
“他的本职工作是上海交通大学‘最红小讲师’,连个职称都不要的,坚持混迹他所致力于研究的业界。他可以‘恬不知耻’地自夸,却常常因为别人对他的一句夸奖,羞得脸红。这样一个看起来像坏人的人,其实骨子里时善良的。很多坏人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魏武挥则更像是满口利益、现实,一肚子闷骚纯良。好人也。”
值得一提的是,魏家家风传承,几口人都是写作好手——包括老魏老师的夫人,即小魏老师的母亲,也是中国财经记者鼻祖之一,现在仍为财经专栏作家。如此家教,很难不出人才。
不管是什么“二代”,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父辈的馈赠本身都是幸运的。不过父辈高大的身躯,在给你铺好的道路上也投下了长长的阴影——无论是沿着这条路继续走,还是中途改道另谋天地,重要的还是走出前人的阴影、闯出自己的人生。
毕竟,每个人终其一生,都不愿只做“XX的儿子”“XX的女儿”或者“XX的孙子”,而是想向全世界骄傲地宣布自己的姓名。
你还知道传播学界谁家是爷孙/父子/夫妻上阵?快写在留言板告诉我吧!大家有任何问题,可在文后留言,胡师姐为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