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

很久以前养过一盆文竹。

那是去市场，无意间看到一个不大的陶土花盆里有一小丛细细弱弱的文竹。从未养过花草的我竟被这一簇深绿吸引，犹豫了一下买了这盆文竹。

很快我发现，文竹太容易养活了：即使好久没给它浇水，它也自在地生长着。不知不觉，它又发出几枝新枝，新枝颜色是淡绿的，头顶着淡得泛黄的笋尖，在一片深绿中煞是好看。而且这盆文竹，我从未修剪过它，它自然生长，也有不错的造型。

它呈现一种️横向伸展的姿态：新发出的枝芽比原来的竹枝略微高出一层；原来的竹枝似乎没有了向上的空间，于是枝叶尽力向外探出，仿佛一个人伸长手臂取东西。

转眼两三年了，这盆文竹，想起来就给它浇点儿水，想不起来就不给它浇水，它竟然长得蓬勃茂盛：竹枝密密丛丛，叶片交错重叠，颇有密不透风之感。

不幸的是，一只猫改变了文竹的命运。孩子抱回一只猫，这猫长着黄白相间的线条，极有个性，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并且来无影去无踪。某天，我看到它在撕扯文竹，地上已经有了一堆文竹的叶片。

从此，我记得把有文竹房间的门关上，可家人时常忘记，于是文竹叶片日渐稀疏。无奈，我把文竹挪到了阳台上，阳台的门是关着的。结果，一次较长时间的外出，忘记了这盆文竹。等想起来时，这盆文竹已经成了“金”竹子了。

之后很久没再养文竹。前几年一个朋友说给我压苗，就是从现有的文竹盆里分出两枝文竹给我。为此我买了一个新花盆，这个花盆是陶瓷的，大小适中，外表漂亮，白色的釉面印着漂亮的一匹骏马。可惜，这花盆中看不中用，没多久开裂了，还好，有一个空花盆，是前几年买的种着兰草的花盆，可惜，买回兰草才一年，它竟夭逝了。

把文竹移过去，按时浇水，避免阳光直射……终于，文竹抽新芽了，第一年两枝，第二年两三枝，看着看着又是一盆生机盎然的文竹。虽然其繁茂远不如第一盆。

之后，这盆文竹再抽出新枝，枝上不长叶片，这枝儿肆无忌惮地生长，向上再向上，无休无止，无论如何缠绕，它都不肯停止生长……百般无奈，只有剪断了嫩枝。没过几天，又抽出一枝新枝儿，和我剪断的那根一样，它又开始了不停地生长再生长。

在网上查一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栽种文竹，应该用小盆，土壤少，文竹的根系无处延伸，发出的新枝也就不会长得太高。新芽不断生发，竹枝越来越多，营养只有那么点儿，文竹就会长得茂密矮小，年年修剪，一小盆文竹尽显云山雾罩之美。

而我，将文竹养在一个如此高大的盆里，其根系自由伸展日趋发达，于是发出的新芽一顿疯长，搭个架子已经可以攀上了房顶……不过，修剪得当，也是一盆美景。

文竹如此，人生不也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