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沙,何不扬了它
01.最初的遇见,最后的辜负
清晨六点,辞职的小雅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翻看朋友圈时,看到峰在午夜十二点更新了朋友圈:“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小雅的敬业无疑是万里挑一。”从没有人专程为小雅发过朋友圈,在这个春日的清晨,平凡如她,甚是感动。
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场遇见,就像桃花遇见春天,明媚了整个季节;就像雨水遇见夏天,滋润了干涸的田野,就像小雅遇见峰,灿烂了一季的心田。
离职后的小雅开始与峰熟络。
小雅谨慎地编写给峰的信息,然后,又迟迟不敢发送。峰的工作很忙,回复的信息常只言片语,小雅却能将峰回复的一个“嗯”分解成几种意义,颇有几分孔乙己琢磨“茴”字有几种写法的意味。
人执拗于某种情感只会痛苦,因为有一个让她牵肠的人在撕扯着她的心。若是某天的信息,没有回复,小雅肯定就会辗转反侧睡不着,会在深夜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然后抱着手机痛哭。
峰转载了一篇关于徐静蕾的文给小雅,徐静蕾,女神和女王级人物,在演员、导演、作家等多重身份之间转换,多才多艺多金,她是小雅一直来很喜欢,也很想成为的女人。小雅告诉自己,峰是希望她能够更优秀。
如果遇见了,能成为更好的自己,就是遇见了对的人。小雅踮起脚尖努力着。
那天,峰约小雅一起共进晚餐。
小雅很想上前抱抱峰,抱抱手机里的那个男人,告诉他一直来的想念,可她不敢,她手机里的是一个既遥远又温馨的男人,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不是眼前这个活生生却有些陌生的男人。
饭桌上,小雅一直很拘谨,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一向妙语连珠的她连说话都觉得不畅快,有种自己被这场感情织下的茧厚厚包围的压抑感。
离开后,小雅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后给峰发了条信息:“下一次见你,只谈风生不谈情。”
02.爱,走过岁月,止于流年,情,始于初见,终于笔端。
时光可曾等待过我们?那一次擦肩,是一生,是永远。
我们都安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却已在彼此的生命中老去。
你于我来说,是一缕落在时光里的魂魄,时而幻化成形,时而飘渺如烟。我把这当作是遗忘的前奏,渐渐地模糊的映像,不是遗忘,又是什么呢?
那些过往的甜蜜,忧伤,在我的笔端成痴、成怨、成叹。我把这当作是永恒的执念,仿佛一朵绢花,没有馨香,却也不会枯萎。
离别,被我们演绎得仿佛一场无声电影,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故事的最后一个画面:我们执手相看,千言万语都苍白,你眼中柔情万千,是爱最后的答案;亦或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即便再短暂的影像也会结局的吧?
然,我回首之际,看到的是你的背影,便以为,在那曲离歌中,只有一个人的眷恋。那一曲离殇,只是没有结局的片段。
即便把爱恨刻进骨子里又能怎样?该忘记的时间自然会帮我们忘记,该失去的时间也不会为我们留下,我相信时间能够解决一切应该或者不该的存在。怀揣着一份随遇而安的心情,泅渡那段殇逝的情。
月亮日夜兼程地追逐着太阳,却永生不得相见。那水样娇颜,便也只能独自清欢,独自黯然。岁岁年年,蹉跎着似锦华年。
03.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我的朋友若雪小姐,刚进大学时,大家都很羡慕她。因为她有一个完美的男朋友。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每个周末她的完美男友都会来看她,给她带她喜欢的零食,唱她喜欢的歌。上大学的城市冬天极其寒冷,完美男友总是在第一时间给她送来羽绒服手套等保暖防具。我想,也许一份美好的爱情便是这样:尊重着你的爱好,兼顾着你的需求,给你暖暖的安稳,使你如沐春风。大学毕业后,和所有童话故事一样,若雪最终嫁给了爱情。我想若雪是幸福的。
直到一个雨夜,若雪给我打来电话……
“喂?”我拿起手机轻轻地说。
“紫---陌”声音憔悴、哀伤、在我的耳中,延绵不绝。
“怎么?”,我问。
“我要离婚了”她哀怨地说。
接着,我听到电话那头她的哭声,我用尽所有安慰她的话,却没有丝毫效果,她依然哭的昏天动地。
许久,她说,她不明白为何两个相爱的人明明好好地,突然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她不明白,昔日恋人,会选择婚内出轨,而且那个小三远不如自己清秀。正如一个人一直喜欢清新幽静的茉莉花,突然抱着一盆大蒜却也爱不释手,让人费解。
我耐心地听着,忽然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想这个笑话可以让她笑。只要笑了,也许她会好受一点,哪怕只是一瞬间。可她总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我没有讲给她听,因为我觉得一句话要在适当的时候说,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而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有一个人身处险境,到了他生命最艰辛的时刻,这个时候你对他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会感动到无话可说;可如果他刚刚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你再说同样的话,我敢保证他会立马挂断电话。
我告诉她说: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她问我是真的吗?我说真的。然后她又说让我陪她等明天,我说好。就这样交易完成,我把我今天剩余的所有时间出卖给了她,换来了什么,不清楚。
她不再说话了,也许是她累了。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我知道结束了,她的诉苦结束了,我的倾听结束了,她的爱情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说昨天就要过去了,我点点头说是的。
然后,沉默一分钟。凌晨的钟声响起!
我告诉她:新的一天来了,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只是你后知后觉,当爱情变质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丢掉这份爱……接着我们决定挂断电话。她叫我的名字:“紫陌。”语气平静、温和。我知道她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因为她等到了明天。
“嗯?”我的声音很轻。
五秒之后,我听到她用很认真的语气在说“谢谢!”
这是她在真心地感谢我,感谢一个陪她等明天的人。
这是我用五个小时换来的,虽然只有两个字。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不能入睡,人们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却不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我有幸见证了他们之间8年的爱情,到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原本心中的执念或坚持可能一瞬间就会破灭。
若雪的故事,在这个雨夜,让我也泪流满面。可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天涯之外默默祝福。
爱情就像手中的沙子,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当爱情不在的时候,也应适时决绝的选择离开,不要留在原地徘徊,时间会淡化一切,那些曾经念念不忘的人也终究会渐渐模糊。
握不住手中的沙,干脆扬了它。放走了坏情绪,阳光才会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