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神怪耽美故事 《山鬼》第二十四章 风波渐起
胥庙音走到大厅,想等胥炎处理好事宜一同老宅,却不想刚踏进门,便被一人拦住去路。
是李初晴。
“庙音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害怕被拒绝。胥庙音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目依稀存留着年少时的模样,望着自己时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其实,若撇开她对自己的心思来说,他对她并不是外人看来那样的敬而远之,甚至,是有些在意的,就如同样在意苏沐风那般。
“走吧。”他吐出两个字,率先转身往前方庭院走去。
李初晴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松,连忙跟上。两人来到离园内一个亭子里,胥庙音看到飞檐下的匾额上刻着“念卿”两字,字体是草书,结构张扬飘逸,字尾却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柔和。
“念卿。”李初晴婉转的念出这两个字,为这个名字平添了几分痴缠。
胥庙音侧头,看着她温雅俏丽的身影,眼神平淡。
见他看过来,李初晴鼓起勇气对上他的视线,只是白净的面颊上升起一朵红云,“庙音哥哥,我还是想亲自告诉你。”
他没有搭话,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喜欢你。”
说完,胥庙音却并没有回应。
她眼底凝出泣意,眼泪自腮边滑落,可却还是笑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还是想告诉你。”
她本就生的漂亮,这笑中带泪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但胥庙音半点要安慰的举动也无,只是沉默的听着,直到她情绪平复,才终于开口,“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情谊,我对你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李初晴又想哭,“我知道。”
只是听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比想象中还要伤人。
胥庙音继续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止有情爱二字,特别是对于我们,更为重要的是责任。”
李初晴擦干泪水,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她对上他深如湖水的眼眸,露出个倔强又悲哀的笑容:“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个人,你要是遇上了,世界便只有他。”
“执迷不悟。”胥庙音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不想再与她纠缠此事,恰巧又看到远处游廊缓缓走来几人,正是方才议事的几位掌教家主,便转移话题道:“最近京城不大太平,如果无事,最好别四处走动,小心让人钻了空子。”
看着他冷漠绝情的模样,李初晴苦笑,“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见胥炎跟着其余几位长辈越走越近,胥庙音不打算再跟她谈下去,况且也没甚好谈的,便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庙音哥哥。”李初晴叫住他,胥庙音转身疑惑的望着她,她踟蹰片刻,问道:“你以后会娶别人吗?”
胥庙音冷淡的转身,吐出两个字。
“不会。”
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李初晴痴痴自语:“那我便是等得的。”
“诶哟,这不是庙音嘛,叔刚才还和你爷爷念叨你来着。”说话的是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男子,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胥庙音。
“张叔,您回来了。”这位张叔是张家的老管家,跟了张枫一辈子,张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长辈,从不见外。
“今天是张家的大日子,自然是要回来的。” 他回头又对几位家主道,“我便领大家到此,前方便是大厅,各家弟子都在。”
除胥炎之外的几位便纷纷告辞,李岱来时便看到自家孙女与胥庙音在凉亭下交谈,走之前不由得多看了胥庙音几眼,然后带着李初晴离去。
“你跟初晴丫头说了什么?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胥炎对两个小辈的事比较关切。
“没事。”可胥庙音并不想多说。
眼见胥炎又要训人,张管家连忙岔开话题,“庙音快有小三年没来过府上了,难得今日碰到,便陪张叔去喝杯茶罢。”
胥庙音看向自己爷爷,后者朝他点头:“去吧,我去看你张爷爷。”
说起张枫,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许久,张管家长叹一声,对胥炎说道:“世兄也请节哀。”
胥炎摇头吁叹,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去吧。”
说完便朝后院方向走去。
张管家对胥庙音道:“走吧,我们去茶室。”
随后,两人也跟着离开,不多时,他们便来到茶室。胥庙音进屋,朝四周打量几眼,房里的摆设很简单,离门口不远处摆着套红木桌椅,桌椅两边的墙面上挂着几副字画,多是兰竹、草书。字画下边安置着几套与桌椅同色的红木花架,几株云松、国兰长得十分精神。花架前便是一张古朴宽大的茶桌,对面放着两把罗汉椅。
茶桌上头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胥庙音与张管家走过去,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张叔开始泡茶,烧水、温杯、醒茶、冲泡……动作老练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他将一杯馥郁清香的茶水放到了胥庙音面前。
“尝尝。”
胥庙音端起茶杯轻嗅,修长的手指抚着杯子上的莲纹,还未入口,便觉出来历:“庐山云雾闻,好茶。”
张管家露出笑意,给自己也冲上一杯,“你对任何事向来都比旁人多几分天赋。”
两人各自饮完一盏,胥庙音放下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张叔特地邀我来,可是有事需要庙音去办?”
张管家正在添茶,闻言手顿了顿,抬头看他一眼,缓缓将他面前的茶盏续满。
“我才说过,你做任何事都要别人多几分天赋。”张管家将茶壶搁在一旁,表情凝重,“我确实有件事想要托付于你。”
管家张忠随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原来,昨日眼见张枫油尽灯枯,又逢张家接任大典,张世安便托他去张家祖陵为丧葬后事做准备。可是到祖陵之后,他却发现一件怪事——张家的陵墓竟被雷劈了。
斩碑毁祭,焚泥见棺,甚至折其尸骨。
管家见状骇然,连忙回主家禀报,张二老爷也得到消息,前去查看,也没有查出原由。
“会不会是风水问题?”胥庙音沉思。
“祖陵的风水,原是祖上太爷亲自勘测的,乃萌荫后嗣的福地,百年来从未有过差错,不至于如今反倒因此引来天雷。”
“所谓时移世易,风水并非千载不变,再加上如果有人从中作梗,说不得能化福为凶。此前,我观世叔印堂隐有不详之气,如今恰又出现此事,想来其中必干系。”
张忠看着眼前的青年在心底叹息,他在张家这么多年,陪着老爷、看着少爷、孙少爷长大,心中甚为他们骄傲。可在胥庙音面前,他们似乎也有点黯然失色,这是种让人羡慕又嫉妒的天资和差距。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庙音,此事你既有所怀疑,能否同我前往祖陵走一趟以探究竟?”
胥庙音没有拒绝,张家与胥家算是同宗,遇到难事没有不帮的道理,便应承了下来。
“三天过后,老家主出暗殡,届时我来派人来接你。”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茶水不觉间已喝到见底,胥炎恰好见完张枫找来,胥庙音便起身向管家告辞。
“张叔,我们先走了。”
张忠朝他拱手,行了一礼,“好走,多谢。”
胥炎看得疑惑,却还沉浸在师兄离世的悲痛之中,并有立即发问,两人沉默的驱车离开了张家。
途中老爷子突然感叹,“今日过后,我们胥家的担子可就更重了,各门派如今都盯着我们,万事可得多加小心。”
“是。”胥庙音侧头看他一眼,老爷子年纪不轻了,他又想到张枫,眼底划过一丝关切,“您也得多注意身体,别太过劳累。”
胥炎闻言,神情有些诧异和古怪,却见孙子脸上难得流露的关心,又觉得感动。
不过出于面子,也不好回应,只是点头,别扭的把视线移向窗外。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刚才张忠为何谢你?”
胥庙音便将管家所拖之事告知,胥炎听完,眉头皱得死紧。
“这事来得太巧又太奇怪,不知道跟之前典礼上的偷袭是否有关系,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猫腻。今日世安找我谈了些旧事,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如果这几件事幕后之人,是那消失十年之久的邪门后人,那之后的情况只怕会越发棘手,这几日,我会好好琢磨应对之法,在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你,在出殡之前,你好好在家休养,哪里也不许去。”
他的神情疲倦,看起来苍老许多,胥庙音顺从的答应他的要求。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不是能将他举过肩、年轻力壮的男人,他舍不得再让他担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