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肾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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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老公王国栋处心积虑找来给他妈换肾的工具人。
当许诺的好朋友胖虎,把在出租车上听到的话跟许诺说了一遍,她没有想到,这一年半的婚姻就是一个拿命换的笑话。
她的好朋友胖虎在市区开出租车,胖虎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发小。
许诺跟王国栋结婚的时候,胖虎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参加婚礼的人多,胖虎认识新郎官王国栋,但是王国栋却不认识胖虎。
有一天晚上夜已深,胖虎拉了两个客人,他扭头一看,竟然是许诺的老公。
他正准备打招呼,就听刚坐进车的另外一个男人问许诺的老公王国栋。
“阿姨最近身体咋样?听说给阿姨换肾,还是你老婆给提供的肾源,听说很难找到跟你妈匹配的肾源,你小子也太有福气了,娶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而且还答应给你妈换肾,这真是一举两得呀。”
一听男人说这话,胖虎打消了跟许诺老公打招呼的决定。
他伸长耳朵听着两个男人的谈话。
只听王国栋说:“你不知道我给我妈找肾源有多难?我妈不是熊猫血吗?想找到跟她匹配的肾源,简直比登天都难。
我是通过一个医院的熟人才找到跟我妈血型一样的女孩,她以前献过血,我就找到她,想办法接近她,你想谁会平白无故给你一颗肾,就是掏再多的钱,人家都未必会给你一颗肾。
所以我只能想方设法接近她,让她在家里照顾我妈,然后假装爱上她,只要你俘虏了她的心,她什么都愿意给你,所以我并没有强迫她,是她心甘情愿给我妈换肾的。”
王国栋说着,声音里还透出一抹得意。
“你小子还真是老奸巨猾呀,那你跟她结婚,舒娅咋办?我可听说舒娅马上就要回国了,你们两个好了这么多年,如果她知道你结婚,看你怎么给她交代?”
“不管怎么样,我妈的命最重要,等她回来再说吧,我虽然举办了婚礼,但是我跟她并没有领证,她的年龄太小,还没有到领证的年龄!”
胖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握越紧。
第二天下午,胖虎就给许诺打电话约她出来,把听到的话,告诉给许诺。
许诺听到胖虎说的话,她感觉有万把钢针插入她的头皮,好像有人用钝刀子把她的心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她身体摇晃了几下,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蹲下身子,把头跟脸埋在膝盖上。
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感觉少了一颗肾的后背也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 ,而且那些针尖好像带着冰凌碴子。
她此刻突然有点恨胖虎,为什么要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给她?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傻傻地活在自己构建的幸福里,这样多好,她就不会再忍受这些灼心蚀肺的痛苦了。
用一颗肾换来爱她的老公,换来她不再独自一人在这个世上颠沛流离,换来家庭的温暖,她觉得值了,没想到竟然是王国栋精心安排的一场骗局。
骗局被撕开,就好像把自己的心也血淋淋地撕开,她该怎么面对王国栋这个骗子?面对身体揣着她一颗肾的婆婆?她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她的美梦被胖虎的几句话给彻底打破了,再也粘合不到一起了。她原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王国栋就是救赎她的人。
她没有想到,王国栋并不爱她,接近她,假装爱她,只是为了她一颗肾。
她傻呵呵就这样一步一步钻进了他的局里,成为他的一枚棋子。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个男人对她虚伪的好,误以为是爱情。
晚上王国栋回来,她看着王国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许诺的眸子变得坚硬起来,一扫往日的贤惠跟柔弱,她真想扑上去,咬断他的喉管,然后喝了他的血。
她心里流着血,没想到被这个男人骗得这么惨,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撕破脸?
撕破脸以后怎么办?带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跟可怜的一点行李,还有满腹的仇恨离开。
她又一想,王国栋能给她一个家,给她丰沛的物质条件,让她过着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生活。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她真的很渴望有一个家。
四岁的时候,爸爸病死了,妈妈走了,从小扶养她长大的姥姥姥爷也去世了,她十六岁就辍学,一个人在社会上流浪,一个人打工养活自己。
有时入不敷出的时候,为了吃饭,她甚至卖过血,因为她的血比较值钱,卖血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是罕见的熊猫血。
她在餐厅当服务员,有一次她把一碗汤准备放到餐桌上,突然旁边一个男人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还扬起了手。
猝不及防打翻了她手中端的那碗热汤,那碗热汤,有一点浇在那个人的身上,还有少半碗汤浇在她的手背跟手臂上。
她的手背跟小手臂也被烫伤了,她当时吓坏了,吓傻了,也顾不上自己烫得红肿的手背。
她连忙颔首鞠躬,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就算是客人的失误,客人不小心,但是如果烫伤客人,她还得赔偿。
她还以为那个男人会不依不饶让她承担医药费,还要赔偿被浇上肉汤的衣服损失。
她一看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有他明星一样的长相,一看就是身份矜贵的成功人士,光那一身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被烫伤的程度。幸好是深秋,男人穿着毛衣,但是她的胳膊跟手背烫得就比较严重,因为都在外边裸露着。
“你是怎么搞的?连个汤都端不好,王总,要不要紧?”餐桌旁另外两个男人一边指责她,一边关心地问被烫的男人。
男人没有责骂她,反而抓起她的手,看着她被烫得红肿的手背跟小臂,焦急地问:“姑娘 ,你没事吧?”
许诺大大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睁着惊慌得像小鹿一样的泪眼,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我带她去医院处理一下,你们先吃。”
男人顾不上饭桌上面面相觑那两个人,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到一辆豪车跟前,男人不由分说把她塞进车里。
一路上男人不说话,开着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大夫建议住院观察,她本来想拒绝,他二话不说就给她办好了住院手续。
住院的那几天,男人每天都过来陪她,给她带好吃的,还陪她聊天,男人几乎每天都守在医院,他的电话很多,一看他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大忙人。
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
她住了一周医院,出院的时候,他对她说:“要不你就别在那个餐厅打工了,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你到我家里陪我妈,我妈身体不太好,你帮我照顾她,我妈这个人很善良,也很好相处,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我妈处得很愉快。”
许诺想着她在餐厅打工,工资也不高,还要自己租房子,她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就这样她住进男人的家里,男人的家是一个花园洋房,房子很大,装修得也很漂亮。
许诺平时除了给老太太做一日三餐,打扫卫生,就是陪着她聊天。
老太太并没有把她当保姆看,竟然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老太太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老太太还一个劲对她说,让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拘束,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要有什么顾忌。
老太太看着很慈祥,对她特别好,让她在这个家里感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老太太一顿才吃半个拳头多的食物,饭量很小。老太太看着身体也不太好,很瘦弱,还动不动用手经常按住腰的右侧。后来她才知道,老太太有很严重的肾病。
老太太跟男人对她都很好,都把她当成家里的一份子。男人回来对她也很好,跟她说话声音很温柔,男人的笑就像温暖的阳光,让她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关心着她,她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王国栋。
这么多年,她在外就像一个浮萍,终日漂泊无依,她好希望能有一个家,能享受到家的温暖。
她在家里住了一个月,才知道老太太需要换肾,就是在等合适的肾源。如果有肾源,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最多也就是一年时间。
每次看到王国栋回来,都是一脸愁苦,总是唉声叹气,王国栋对他母亲真的很孝顺。
只要有空就陪着老太太聊天,帮她洗脚,剪指甲,按摩,一看他们就母子情深。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虽然姥姥姥爷也给她了无尽的爱,但是他们的爱,毕竟跟父母的爱相比,意义不同,她还是觉得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爱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跟王国栋相处这么长时间,才知道王国栋的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
王国栋现在事业有成,但是妈妈却得了肾衰竭,让他心里痛苦万分,妈妈还没有享上他的福,就要离开他,想到这里,就有一种锥心之痛,搅得他寝食难安,如果没有妈妈了,这么多年的奋斗,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他努力上进打拼,就是想让自己有出息,让妈妈享受更好的生活。
没有想到,自己的事业刚风生水起,刚过上好日子,妈妈却得了这个病。
她何尝不是跟这个男人一样!
从小姥姥姥爷把她养大,她从小就想着长大一定要有出息,多赚钱,首先给他们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让姥姥姥爷能幸福地安享晚年。
以前他们住的房子破旧,经常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她的梦想。
没想到还没等她长大,一场地震,夺走了姥爷的性命,姥爷为了救她被埋在了废墟里,奶奶伤心过度,没有多长时间也去了。
想起这些,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一个孤儿,到处漂泊,到处流浪,再也没有人送她去上学,再也没有人给她交学费,从此她就到处打零工养活自己。
这几年看惯了世态炎凉,经历了人世间的颠沛流离。她才知道王国栋的所有烦恼,都是为了帮妈妈找肾源。
有一天王国栋对她说:“只要能帮我妈找到肾源,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可惜我妈的血型是熊猫血,所以肾源太难找了。”
一听王国栋说老太太的血是熊猫血,许诺呆愣了一下。她差点脱口而出,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幸好,没有说出来自己也是熊猫血。
因为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看惯了世态炎凉,尔虞我诈,她已经学会自我保护的一套体系。
有一天晚上,她照顾好老太太歇息,睡不着,就在客厅看电视,王国栋没有回来,她就坐在客厅等着。
这么长时间,她已经习惯每天等王国栋回来,每天晚上他回来,跟他说上两句话,她然后才安心的去睡。
不说别的,王国栋长了一副能混娱乐圈的皮相,一米八三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五官精致深刻,鼻梁坚挺,特别是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而且事业有成 ,这样的条件,太惹女人眼馋了。
有时王国栋温润如玉的眸子盯着她看,她都感觉自己心在噗噗地跳着,都快要跳出胸膛,这是她长到十九岁,第一次为男人心跳加速。
但是她不敢把自己跟王国栋联系在一起,毕竟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年龄悬殊。
王国栋要比她大十一岁,她只是他们家的一个小保姆。她不敢有一点非分之想,但是她看见王国栋过电的桃花眼,不由得心脏还会漏跳两拍。
她知道自己的心动,要不得,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每天能看上他两眼,跟他说两句话,她就知足了。
她看完两集电视剧,准备去睡觉,门响了,王国栋回来了,她一看王国栋脚步有点踉跄,就知道他喝多了。
她赶紧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她刚把蜂蜜水放到茶几上,突然,王国栋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许诺,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从那天在饭馆吃饭,当你不小心把那碗汤洒到我的身上,你小鹿般惊慌蒙着雾气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让人心疼,特别你那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你。
许诺,我知道我比你大十几岁,我不敢对你说出我的心意,但是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让你到我家里照顾我妈,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每天看到你,这个年龄还说一见钟情,真的会惹人笑话,我今天喝了点酒,才敢把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王国栋说完,目光如炬地看着许诺,他的眸子迷离出一层水雾,水雾氤氲着一抹热辣。
王国栋的一番表白,许诺一下招架不住,她的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在击着鼓跳着舞,让她激动、彷徨、又心颤。
她呆愣在哪里,微张着嘴,一脸呆萌,此刻房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她悄悄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腿,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王国栋竟然向她表白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也喜欢她吗?
她黑漆漆的眸子看向王国栋,她眼里的热意慢慢聚拢成光亮,甚至比头顶上的灯光都亮,一股热流从她身心里流淌出来,好像流进了王国栋的心。
王国栋坐下来,一把搂住了她,他的唇,吻上她娇柔的唇瓣,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簌簌抖动, 她的耳尖能滴出血,她绷紧了身体,心却在愉悦地乱跳....
就这样一个月后,他们迅速办理了婚礼,王国栋给她了一个豪华浪漫的婚礼,就是没有领结婚证,因为她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在她还差三个月20岁的时候,就这样意乱情迷,跟王国栋闪婚了。
就这样许诺从一个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大宅里风光无限衣食无忧的少奶奶。
王国栋答应跟她结婚的时候,她也答应他去医院做配型捐肾。
没想到她竟然是最完美最相合的配型者,结婚蜜月结束,她跟老太太就住进医院,完成了肾脏移植手术。
家里专门雇了两个保姆照顾她跟婆婆的身体。她跟婆婆两个人,因为得到了精心的照顾 ,也恢复得挺快。
捐完肾,她就是感觉容易疲倦,整天懒洋洋的,王国栋还说,等她身体恢复后再要孩子。
她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一定会过一辈子,她以为找到了一个爱她的人,让她把全身心都可以托付,没想到她竟然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骗局。
愤怒的情绪在她心里织网,她不想跟王国栋为自己已经少了一颗肾而争吵,怒骂。她不想把伤口再一次血淋淋的撕开,撕开又换不回来什么,只能自取其辱罢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怎么能安心地睡着,看着熟睡的王国栋,她恨不得拿着刀把他的一颗肾剜出来还给她,没想到才结婚一年半,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她掉进他给她编织的陷阱,最让她痛心的是,她竟然爱他入骨,她爱他,甚至超过爱自己。
她不忍心报复他,她甚至不愿意为这件事跟他争吵,她看着枕边睡熟的男人,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她伸出手想摸一下他的脸,她的手停在半空,能有半分钟,她还是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悄声起来,扭亮客厅的台灯,把那枚精巧的结婚钻戒,放在她写的一封信上,她带着进这个门提的那个小行李箱,悄悄地出了门,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那辆车在夜色苍茫里越驶越远。
在洱海的一家民宿,民宿门口的小花园里,一个女人,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悠闲地晃悠着,她身边一个大概三岁的小女孩,长得就像一个洋娃娃,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地上的蚂蚁。
夕阳打在摇椅上女人白皙的小脸上,脸上连金色细小的绒毛都是那么的生动,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女人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闭着眼小憩,享受着午后难得的惬意时刻。
摇摇椅旁边有一个小茶盏,女人每天在闲暇的时候都会躺在这个摇摇椅上,喝着茶,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突然一个年轻女孩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老板,302室的两个小情侣打起来了,那个女孩很激动,男人很暴虐,还动手打了女孩。你快去看看吧 ,我怎么也劝不住。”
女人这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用小树枝逗着蚂蚁的小女孩。
“小昭,你看着她,我上去看看。”
女人顺着狭长的楼梯走到302室,老远就听到女孩的哭泣声。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男人打开了门,她看到男人脸上的暴戾还没有消散,女孩漂亮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痕。
她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女孩哭唧唧指着男人说:“他带着我出来旅游,竟然还给另外一个女孩发暧昧信息,他脚踩两条船,我质问他,他动手打我 。”
女孩说着又嘤嘤的哭泣起来。
他冷声说道:“你们两个马上收拾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女孩愕然地看着她,怒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因为你太贱,因为他太渣。”女人冷声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你就开这么一个破民宿牛什么牛,这样的破民宿,老子还不稀罕呢,老子能住到这里,是看得起你。”男人涨红着脸跟她叫嚣着。
她拍了拍手,呵呵笑道,“我不用你看得起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天的房费还有各种消费都是你女朋友付的吧?
一个吃软饭的人渣,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劈腿,你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不但倒贴还挨打,竟然还为这个渣男寻死觅活,又哭又闹,你们俩还真是奇葩的一对。”
女孩低垂着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我告诉你,老子要投诉你,让你这个破民宿,再也没人住,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竟然敢管客人的隐私。”
男人叫嚣着对女孩吼道:“退房,我们走,你就等着投诉吧!”
男人愤怒地指着她,撂下这一句话,对女孩发号施令。
女孩竟然快速地收拾了东西,还真的退了房跟男人走了。
她摇了摇头。
这件事过去了半个多月,她也看到了那一对情侣对她这个民宿的恶意投诉。
让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她一张清晰的照片,跟几张民宿的照片,那一对情侣对她这个民宿的投诉,居然还上了热搜。
服务员小昭对那天发生的事气不过,详细地解释了那天发生的事,没想到,那两个小情侣的投诉竟然让她的这个民宿还火了起来。
开始的恶评,居然转了风向标,大多数的留言还是夸她的,认为她敢爱敢恨,活得洒脱,有个性,是女人的楷模。
最近她的民宿反而还更火了,几乎每天都是客满。
下午五点多,她仍然躺在摇摇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夕阳温暖的抚摸,突然,一种热烈的气息,逼近了她的面部。
那种气息,带着狂热竟然还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躺椅上的女人突然身体僵硬起来,那熟悉又久违的味道,带着一丝丝尼古丁还有薄荷的味道,那种味道丝丝扣扣钻入她的鼻翼。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映入一个脸色憔悴,眼眶涨红,胡子拉碴的一个男人的脸。
她的心跳顿时在胸腔里轰鸣,她眯了一下眼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那飞颤的睫毛,突然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男人的眸子幽黑如潭,带着焦急和热切。
就是这双眼睛,把她拉进无尽的深渊,她才挣扎着跳出深渊 。
没想到,这双眼睛又开始拉扯她了。她突然感觉今天的阳光跟那张脸都是那么的可憎。
“许诺,诺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整整找了你三年零八个月,三年多,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终于找到你了,诺诺,我好想你。”
男人说着竟然把她揽到怀里,她用力推着面前这个男人,男人的胸膛就像是铜墙铁壁,任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没想到男人的胳膊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了她,让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男人说着嘴就凑到她那娇嫩的唇上,男人胡茬扎得她的娇唇生疼。
不管她怎么用力挣扎,就是推不开他,男人的胸腔是那么的滚烫有力,她的身心突然就贪恋上这种滚烫的感觉。
突然脑海一根神经搅动,她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在男人的肩上。
男人紧紧抿着唇,皱着眉,闷哼了一声,站在那里,任由她撕咬,她感觉自己变成一只暴怒的狮子,能把男人肩上的一块肉咬下来。
“让你欺负我妈妈,让你欺负我妈妈,坏蛋,大坏蛋,打死你这个大坏蛋。”
突然他感觉有跟棍子打在他的屁股上,一个奶凶奶凶软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男人这才回头,他看到一个粉妆玉琢大概两三岁的小女孩,用一根小棍子在他的屁股上抽打着。
小女孩穿着白色蓬蓬裙,她的头发有点微卷,披在肩上,白皙的小脸上,愤怒的小表情让人忍俊不已。
好可爱好漂亮的一个小不点,当他看到这个小不点,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他看到这个小不点,心里更加激动,他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呀,她的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她生气发怒眉毛上挑的表情,皱起的小鼻子,跟他小时候简直太像了。
没想到许诺悄没声息走了,竟然给他生了一个粉团软糯的女儿,许诺什么时候怀孕,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没想到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看到女儿的眉眼,他放开许诺,激动得一把抱起她。
小粉团子对他拳打脚踢,“打死你这个大坏蛋,妈妈,妈妈,帮我打大坏蛋。”
男人抱着小粉团,突然把她的头也一把抱住,三个人的头挤在一起。
她用力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怒吼:“王国栋,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你滚,你滚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
你这个大骗子,你已经拿去我一颗肾了,你还想要什么?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她怒声吼着,浑身不住地打颤,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在她脸上纵横。
她已经花费了三年多的力气不去想那个人了,她打算就跟女儿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过着平淡的日子。
没想到这个男人阴魂不散,竟然追到这里。她以为自己可以把仇恨忘掉,把爱情忘掉,但是看到这个男人,她的爱恨情仇不由自主呼啦啦地冒了起来,各种滋味在胸膛挤压呼啸 。
她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还有憋得快发霉的委屈,没想到过了三年多,她还是把这种在三年前应该咆哮出来的仇恨和委屈喷了出来。
为什么他还要来?要到这里打破她跟女儿平静的生活,男人用手箍住她的身体,她挣扎不出来,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男人把她跟女儿都禁锢在他的胸腔里,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头喃喃地说:“诺诺,诺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不应该骗你。但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虽然骗了你的肾,但是我的感情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
当初我不知道我爱你,跟你结婚以后,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一天不见你,就感觉缺少点什么。
我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就立马回家,我就想看到你,看到你在家里欢快的穿梭,看到你哼着歌浇着花,我就有一种安心的幸福感觉。
看到你跟妈妈相处得那么好,我打心里欢喜,你跟咱妈就是我妥切的幸福,就是我最安心的幸福。
你走了以后,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没有你的日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的七魂就好像掉了五魂。
把妈妈安顿好,我就开始到处找你,妈说如果找不到你,让我也不要回去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要在有生之年找到你,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爱你。”
“不要再给我说“爱”这个字,你不配。”
许诺冷哼一声,直接打断王国栋说的话。
“诺诺,我找了你三年多,没有你一点消息。前几天一个朋友说好像在一个热搜上看见有个人像你,然后把图片发给我,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贴了多少寻人启事,我跑了多少地方,跑了多少城市?
我一看真的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我好感谢那一对情侣对你的投诉,终于让我知道了你的行踪。
我就立马赶了过来,诺诺,我知道,我不该求你原谅,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我整个人生。”
许诺竟然听到了王国栋的呜咽声,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会哭。
刚才还在他怀里挣扎的女儿,突然不再挣扎,而且把脸还贴在王国栋的脸上摩挲着。
女儿竟然奶声奶气叫出了,“爸爸,爸爸。”
王国栋更加激动,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着,呢喃着,哽咽着。
女儿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叫爸爸。她没想到女儿竟然把王国栋叫爸爸,难道他们是父女感应吗?
她突然伸出手,恨恨地从王国栋的手里抢过女儿,“嘟嘟,她不是你爸爸。”
她把头又转向王国栋,“你说你还想骗我什么?你不是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吗?她回来找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说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说完,她抱着女儿就要走。
王国栋拽住她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许诺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抱着女儿走了,王国栋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五味陈杂。
从那天起,民宿的两个服务员每天看到一个个子高大,身材英挺的男人眼巴巴地整天跟在这娘俩的身后。
只要老板娘想喝水,男人立马就把水端到她的跟前,老板娘吃饭,碗里立马就有男人夹给她爱吃的菜。
不管是男人给她倒水,还是给她夹的菜,她通通不吃不喝,对男人那些殷勤的表现,她压根连眼皮都不抬,她视男人为空气。
男人总是低眉顺眼跟着女人还有小不点的身后,充当护花使者。
女人不给他机会护花,但是小不点这朵小花,对他的所有表示统统接受,享受着一个小公主的待遇,动不动还让男人把她举高高。
许诺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小家伙,真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许诺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就算她恐吓吼小家伙,可能有人给她壮胆撑腰,她现在根本就不看许诺的脸,小粉团子躲在男人宽厚的怀里,还用黑葡萄一样的小眼神偷看着许诺。
这个小东西有多缺父爱?自从看到这个男人就趴到他身上不下来,对她的怒斥跟恐吓充耳不闻。
女人总是冰冷着一张小脸,男人总是一脸谄媚的表情,每次小昭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想笑。
她没有想到一个长得这么帅气的男人,竟然能卑微到这个地步。
而老板娘的脸总像一朵冰凌花,就是小不点总是没事趴在男人的怀里。
老板娘有时看不过眼,强悍地从男人怀里夺过小不点,小不点嘴里喊着爸爸, 可怜兮兮委屈巴巴还把求救的眼神看向男人,小粉团子那种可爱的小表情,把他们都逗得前俯后仰。
虽然她不知道老板娘跟这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板娘千里迢迢到这个地方,男人追到这里,估计男人把老板娘伤得很深。
小昭甚至几次半夜上厕所,发现男人在老板娘房间门口徘徊着,小昭亲耳听过这个男人每天都会给老板娘说很多遍对不起。
小昭有时还觉得老板娘有点太铁石心肠了,对这么一个帅气又有诚意的男人硬是能狠得下心肠。
就这样将近一个月,男人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老板娘还有小不点的身后,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跟屁虫。
有一天黄昏的时候,女人带着小不点在阳台上玩耍,男人坐在一旁,满脸温柔地看着这母女两个人。
女人对他仍然冷着一张脸,也不搭理他。但是每天能看见这母女两个对他来说都是最大的幸福。
突然,小昭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老板娘,那个女人带了几个人又过来了。”
看到小昭一脸紧张的表情,男人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许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凝重起来。
这时只看见一个浓妆艳抹大概30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三四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人,疾步走到许诺的跟前。
女人用手指着许诺的脸,差点把手戳到许诺的眼睛上。
女人恶狠狠地说:“想清楚了没?你给我搬还是不搬?
你一个外来户就想侵占我妈的财产,你想得倒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月你必须给我搬出去,那个死老太婆就是死都把这个破民宿不给我,那就别怪我了。
你乖乖搬出去,我还能给你留一点残羹剩汤,不要让我把你打出去,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靠近许诺,他们都挺着像墙一样的胸膛,恶狠狠地瞪着许诺,那种眼神能把许诺撕碎。
在一旁跟小粉团子玩的王国栋一看好像事情有点不妙,感觉那几个人过来专门找许诺麻烦的。
女人瞪着许诺,怒吼了一声,“你搬不搬?”
许诺冷冷地看了一眼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搬。”
“骨头挺硬呀,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这个臭娘们一点厉害。”
说着几个男人,伸手就想打许诺,一个大个子粗壮的男人,还一手拽着许诺的肩头,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
这时王国栋一看急了,赶紧招手把小不点递给小昭,在小昭的耳边小声说:“赶紧打110。”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大白天的,你们想干什么?”他一边喊着,一边快步往许诺那边走去。
“少管闲事,给老子滚远一点。”
一个满身横肉的家伙对王国栋嚷道。
“呦喂,来了一个英雄救美呀,帅哥,难道想给这小野种喜当爹吗?”
女人斜睨着眼睛,撇着嘴,轻佻地看着王国栋。
王国栋一听女人狗嘴里吐不出那啥,气得火冒三丈,竟敢说他闺女是小野种。
“你闭嘴,她是我老婆,有什么事冲我来,叫这几个光头监狱犯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帅哥,你说是你老婆,这几年怎么没见过你,你怎么敢说她是你的老婆,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这个女人本事大着呢,竟然骗我妈把这家民宿白白送给她,我是她女儿,我妈把这民宿都不给我,居然送给一个外人,你说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我才是她的女儿,你说她不是骗子是什么?”
王国栋一听这个女人竟然跟许诺认识几年,她们究竟怎么认识的?又发生了怎样的纠葛?
为什么这个女人带人来找许诺的事?许诺从家走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就连他给的家用,她都没有带走,她怎么会有这个民宿?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本来他想问许诺,但是许诺不理他。他很想知道她们娘俩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突然当了这家民宿的老板娘?很多谜团在他心里缠绕。
听这女人的口气,好像女人妈妈把这个民宿送给许诺的,她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的妈妈为什么把民宿送给许诺?
看到那个男人的拳头,马上就要落到许诺的身上。他大吼一声,“你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王国栋大步走到男人跟前,用手指点着那个想打许诺的男人胸膛上。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伸出手就想去握王国栋的手掌,王国栋突然把男人的手掌,往自己怀里一拽,用力一掰,男人狼嚎一下,弯下腰,疼得哎呦哎呦地惨叫。
其他几个人看着同伴发出狼嚎一样的惨叫,也都欺身上前,摩拳擦掌,想围攻王国栋。
“没想到帅哥还是个练家子。”女人阴阳怪气道。
就连许诺都不知道,王国栋是跆拳道黑带九段,曾经拿过省上冠军。
几个回合,没想到三下五除二,短短三分钟,王国栋就把那四个男人打得趴在地上。
女人吓得变了脸色失了声,用手指着王国栋,“你...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冲上来几个警察,小昭带着警察上来给他们指认这几个闹事者。
许诺跟王国栋也一起去了警局做了笔录。在回家的路上,王国栋问许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诺看王国栋给她解了围,她没有想到王国栋竟然拳脚那么厉害。
她跟王国栋结婚一年半,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算了,管她知道不知道,现在跟这个人也没关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想了解这个人了。
坐在车上,王国栋突然拉起她的手,眼神炙热,许诺用力挣扎,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王国栋的手掌就像恒温的肉钳,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抽出自己的小手。
“诺诺,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年你们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一直等你的初恋吗?你跑来找我干什么?”许诺没好气的说。
“诺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跟舒雅并没有什么,我们大学确实热恋了三年,后来她去国外学习服装设计,我们只是书信来往,偶尔打个电话,就是她偶尔回国我们见个面,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我以为我还爱着她。
其实这么多年我们见面也少,我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淡了,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你总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跟妈妈,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晚上回来,客厅你给我留的那一盏小灯,那就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看到你精心给我做的饭菜,看到你在家里角角落落忙碌的身影,其实那就是我最踏实的温暖。
都怪我,没有真正了结自己的心,把自己的温暖弄丢了。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我需要的人也是你。
诺诺,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妈妈在家也盼着你回去,妈妈说如果你不回去,叫我也不要回去了。”
王国栋说着,还一副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看着许诺。
许诺听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王国栋看许诺哭了,然后伸出手把她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
许诺把脸埋在王国栋的怀里,放声大哭,用拳头在王国栋的胸膛上不断地捶打着,发泄自己这几年的委屈。
王国栋任她发泄,心疼地搂住怀里的女人。
后来在许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王国栋才知道,许诺离家,直接订了一张机票去了云南。
许诺妈妈在云南,她想去找妈妈。等她找到妈妈的家,妈妈已经结婚,而且生了两个孩子,妈妈现在的男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看到妈妈一脸为难的样子,她抹着眼泪,毅然离开妈妈的家。
云南洱海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后来她就在洱海一家民宿当服务员,开民宿的老板是一个老太太。
到这一个月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可能年轻,自己都不知道,等她发现都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许诺靠在王国栋怀里,王国栋有点好奇,“你怎么会有这家民宿?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说这家民宿是她妈妈送给你的?”
许诺说:“我到这不久,有一天晚上我都睡了,被一阵吵架声给吵醒了,我知道是老太太女儿又回来了。
听到房间有谩骂的声音,还有打碎东西的声音,我看到老太太女儿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我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推开门一看,老太太竟然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捂住胸口,我就把她送到医院。
老太太心脏病犯了,就这样,我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月。
她那个女儿一次都没有来医院探望过。老太太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都是我在照顾,她也挺照顾我跟嘟嘟的,她也特别疼爱嘟嘟,把嘟嘟像亲孙女一样照顾。
谁知道在她去世之前竟然委托律师签订遗嘱,把这个民宿赠予我。
听老太太说,她的这个女儿在外边找了一个男人,经常拿钱给男人。
有时打着要开店,或者要投资什么的幌子,总是在老太太这要钱。
老太太不给,她就用恶毒的话谩骂老太太,甚至还动手,逼着老太太把家里房子都卖了,她拿着钱给外边的男人,后来男人拿钱带着别的女人跑了。
她就破罐破摔,在外边经常跟不三不四的人厮混,经常不回家,一回家就骂骂咧咧要钱。
三个月前老太太病故,她竟然把灵堂都给砸了,把民宿都砸了几次,逼着我搬走。”
“你怎么不报警?”王国栋心疼地搂紧怀里的女人问。
他想起这几年她带着女儿不知受了多少罪?他真的很心疼。她受欺负,没有人保护她,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护着这个小女人。
“每次一报警,她就跑了,警察一走,她又来了,我都烦死了。
你说这个女人脸皮也真厚,一点都不懂得感恩,理直气壮问我要这栋民宿。
老太太临终前才给我说这个女儿不是她亲生的。
是她家隔壁一个姑娘,才17岁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扔到厕所让她自生自灭,然后跟一个男人跑了。
她看着这个孩子在厕所哭得奄奄一息,就收养了她。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谁知道这个女儿长大恋爱脑,一次次被男人骗,被男人抛弃,最后自暴自弃,还变本加厉。
老太太还说,这个女儿就跟她的亲生母亲一样,基因里的劣根性,改不了。”
许诺絮叨着,给王国栋说着这三年多的遭遇。
王国栋搂着许诺,摩挲着她的手说:“谁让我老婆心底善良,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报!”
晚霞在西天织着云锦,洱海波光粼粼,一道金云横贯天际,弥漫着浓浓的暖意。
洱海对面,一栋别致的民宿露台上,一条长椅上坐着两大一小,晚霞把余晖投射在他们身上,三颗头颅紧紧挤在一起,夕阳下的剪映,怎一个“美”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