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一口（2）

周六的早上，天还没亮，没有风在吹。

挽风和故里缠绵在了一起，两个人身体贴的紧紧的，嘴唇与嘴唇咬的死死的，手长在了对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抚摸，干柴烈火的亲热。

挽风已经把衣服脱光了。也把故里的衣服脱了，就剩奶罩了。可是怎么也脱不下来。两只手都用上了，故里的那块红布死活就是不肯配合。

挽风索性放弃了，就让它长在上面吧。

他最后直接把它掀起来了。黑暗中挽风看到有一对精灵在跳跃，晶莹剔透，好像流动的水。挽风赶紧用手上去逮住了，可是握不住，就要流走了。于是嘴也凑上去了，疯狂吮吸。

真好喝啊。

挽风的手不断往下试探，在听到故里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促的低吟的时候，挽风确定他找对了地方。

意大利炮拉来了。目标对准了。就等着团长下达指令了。

挽风太着急了，还没等李云龙开口呢，他就进去了。

紧接着他听到故里的尖叫。

听起来并不怎么刺耳，反而说不出来的受用。像是在鼓励。

所以在进去之后，挽风没有停留，就开始了野蛮的进攻，他不断的深入。

可是里面就像个无底黑洞，他越往里去，里面空间越大，感受到的力量就越大。他感觉到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风紧，扯呼。

赶紧撤退。

挽风同志，战斗中止。

团长已经向他下达了指令。

可是已经太晚了。

挽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抽搐，紧接着下面有一股暖流流出。

他把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醒了。

鱼腥草的味道。

卫生间里，白炽灯照的挽风睁不开眼。

此刻他坐在马桶上，墙上的挂钩上放着他换下来的内裤，三角区域湿了一大片，上面都是他的精斑。

有点丢人，多大了还梦遗。

还好没有人知道。

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过性生活了。跟前任分手之后，挽风就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算下来也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手淫了。

挽风脑袋嗡嗡的，还在复盘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回忆梦里故里的样子，可怎么也想不下来了。腿和奶子确实不像假的，是故里的形状，他一边回忆一边在脑子里按照故里的形象比划，想找到梦境与现实的交汇点。

挽风的春梦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故里的脸。

有点诡异。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开始的时候他看到故里在抽烟，然后把烟故里递了过来，挽风接过来也抽了一口，这一次没有咳嗽。然后又把烟递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轮流的抽，直到烟卷变得越来越短，嘴巴和嘴巴越凑越近。

薄荷味的。挺好闻。

挽风打开淘宝，写下电子烟，找到销量排名第一的店铺，进去找到销量排名第一的商品，收货地址选了公司，很快下了单。

六个月后，一纸禁令下达，国内绝大多数电子烟企业纷纷转型破产。他再次打开淘宝的时候，会想起他梦遗的那个早上，搜索电子烟的结果跟他当时的脑袋一样空白，在他完成支付之后还在回味梦里跟故里的缠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周一，公司前台。

挽风过来拿快递的时候，顺丰快递员小哥已经下了楼。他从前台小姐姐手里拿过来之后当场就拆掉了外包装。

符合预期，外观好评。

他给故里发了一条微信，约她到15楼半见，理由是见了面再说。

挽风赶到的时候，故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正在回复企业微信。

“说吧，什么事？”故里看见挽风下来，先开了口。

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手指停留在输入键盘上。

挽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递了过去。

“干嘛呀这是，这才过了两天就学会了是吗？”

“周末下的单，才刚刚拿到，特意送过来，给你拿一血，来吧。”

故里关了手机，从挽风手里接了过来，先在手上转了一圈。

手感挺好，不沉。

然后放嘴里抽了一下，烟管加热很快，烟弹燃烧的很充分，故里吐了一大口烟雾出来，把挽风的脸都淹没了。

“薄荷味的，挺好。看着挺大，其实不重。”故里给了一个挺中肯的评价，然后把烟递了回去。

挽风接过来也抽了一口，还是想咳嗽，不过这次他忍住了。他尝到了挽风嘴里的味道，是她的口红粘在了烟嘴上。

两个人并排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挽风发问，故里回答。故里说话的同时，还在低头玩着手机。他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她的注意力在手机上。挽风感到有点失望，热脸贴了冷屁股，热烟烧在了石头上。

这跟他想象中的情景差别很大。

一个同事打来了电话，让挽风看一下群里客服反馈的问题。

他在心里暗暗感谢这通电话。群里客服同事的热情跟故里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在手机上回复了几句话，起身跟故里道别，他指了指手机，说，来活了。

其实问题已经解决了，客服在群里已经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他只是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故里。

这个女孩子不太好搞。

故里当然看不出来挽风在想什么，她也没去看。此时她也已经站了起来，用后脑勺跟挽风说道，我也该回去了。然后就下楼去了。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不太成功。挽风在回去的路上自己总结了一下。

岂止是不太成功。

回到工位上，挽风想起故里刚才那副冰冷的表情，掏出口袋里的电子烟，狠狠抽了一口。周围的同事向他射来奇异的目光，他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他选择忽视，就像刚才故里对待他那样。

周二早上，挽风起来晚了，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半。

挽风打开电脑，把自己的马克杯装满水，准备就着马克杯，享受从全家买来的酸菜肉包。

这是挽风工作日的日常。吃完早餐，然后开启互联网民工元气满满的一天。

就在第二个包子刚到嘴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口哨。

这是一个信号。

他转过去就看到了天宝，天宝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从天宝脸上的神色来看，他知道领导来过了。

情况不太妙。

挽风赶紧喝了几口水，也不管有没有把嘴里的残渣冲干净，拿上纸和笔，穿过天宝的工位，快速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领导找挽风，是想了解一下他手上跟进的一个需求的进度，是一个运营活动，临近月底，要靠它来冲一冲业绩。上面的人盯的很紧，据说老板也在关注，上周还提了一个改进意见。挽风昨天已经跟研发同事对过，给了预期上线的时间，在转述给领导之后，挽风注意到领导脸上的神色立马缓和下来，看向挽风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挽风心里有了底。

从办公室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天宝接水。天宝问他什么情况，挽风简单跟他说了，天宝听完长叹一口气，好像刚才被质问的是他。两个人后来就午饭去哪里吃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在一点上达成了一致——下去再说。

天宝坐在挽风右手边，两个人在去年七月份前后脚来到这家公司，后来又一块参加的入职培训。在自我介绍的环节两个人惊奇的发现原来还是校友，天宝比挽风小一届入学，挽风虽然是天宝的师兄，不过上学早一点，所以两个人还是同一年出生的。

真是巧了。

后来两个人自然而然走的很近，吃饭一块去，下班也一块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挽风没有什么胃口。下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故里，是她主动打的招呼，她手里拿着外卖在等电梯上去。

挽风吃饭的时候碗里都是故里。扒拉一口饭在嘴里机械的咀嚼，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故里说的那几句话。她说hi，我说hi，我说你吃了吗，她说点了外卖。他已经复盘了很多遍，还是没能挖掘出这两句话背后的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他想不出来。

今天早上迟到，是因为昨天夜里失眠，昨天夜里失眠，也是因为故里。

到底有什么深意，他决定亲自问她。

下午四点半，挽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为了这条消息，他断断续续编辑了将近一个小时，反复的删改、核查，比他写需求文档还要谨慎。消息只有三个字——来一口，后面跟着一个问号。

回复也只有三个字——15楼，后面也跟着一个问号。

这个问号把挽风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她在征求他的意见了。他能有什么意见，没有意见，只有好。

他下楼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几乎没有了重量，从没有过的轻盈。他几乎是跳着下去的。

这次故里自己带了烟。可是并没有带来挽风期待的改变。她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的生分，聊天的时候还是习惯玩手机，还是一样的冷漠。

唯一让挽风感到欣慰的是，自那次之后连续几天，只要他叫她，她都会过来。两个人还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天固定在下午四点半左右——来一口？15楼？

这是一个好消息。

还是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