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清晨四点多，整个小城沉浸在夜色中，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

昨晚有些失眠，快三点了才睡着，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四点就起来收拾行李出门。此时，网上约好的滴滴快车已在小区门口等候，一股微凉的冷风吹来，顺着领口钻进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些迷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无数的路灯在眼底匆匆划过，就像行走的时间一样，从指尖无声无息悄悄流走。先生坐在我旁边，紧紧握着我的右手，一路无语。

到达小城火车站，灯火通明的小广场，寂静而空旷。先生送我到进站检票口处，轻轻拥我入怀，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注意安全。过了安检，我回头看着先生有些不舍的目光，故作轻松的挥挥手:“别担心，过几天就回来了。”转回头的瞬间，眼眶已湿润。

记得前年出门坐火车的时候，还拿着身份证去自助机前，排队取纸质车票，这次出门用身份证直接刷脸就可以进站了，节省了不少时间。

前两天在网上买票时，先生建议要给我买卧铺。说去银川那一趟是清晨，正是困觉的时候，卧铺可以睡上两个多小时。在我的坚持下，买成硬座了，理由很简单:我就想坐着，看一看黎明前的样子。

这是一列去往银川的普通快车，行程两个半小时。空荡荡的硬座车厢里，只有三分之一的乘客。我一时忘记座位号，拿出手机查找座号，对号入座。

落座后，瞟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我观察了一下周围，我所坐的是两人座，只有我自己。过道右边的位置是三人座，只见有一双鞋在座位下面，不见其人。仔细一看，原来那个人，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躺在座套里面，座套把整个人包裹在里面，严严实实。我当时看着很纳闷:蜷缩在座套里面，不难受吗？我又看了看座位下面的那双鞋，是一双男士的棕色皮鞋，鞋头磨的有些破损。

向斜对面看去，三人座位上有一个女人，正在看手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上半身倚在靠窗的位置，两条腿平放在两个空闲的座位上，脚上穿着坡跟皮鞋。也许是担心鞋会把座位弄脏，脚下铺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这点可以看出，她是个有素养的女人。这个行为，也让我对这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好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陌生女人抬头发现我正在看她，给了我一个微笑，我也赶紧回了一个微笑。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前几年坐火车去包头，也是硬座车厢。那次正值闷热的夏天，车厢里密不透风，有些闷热，热的让人有些烦躁。坐在对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突然把旅游鞋脱了，一股腥臭味散出，周围的乘客受不了了，有个小伙子好言相劝:“大姐，麻烦你把鞋穿上。”没想到这一劝，女人生气了，一脸怒气的把袜子也给脱了，臭味更加难闻。我赶紧站起来走到车厢门口的连接处，站了三个多小时到包头站。临下车时，我看了一眼那个脱鞋的女人，一直光着那双臭脚丫，也没把鞋穿上。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垃圾。

今天看到的这个女人和前几年看到的那个女人，年龄差不多，素质与修养却是天壤之别。一个人的素质和修养很重要，品德包含在修养之内，身不修则德不立。

天刚朦朦亮，我趴在窗前远眺，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层层的薄雾在空中飘散，蔓延了整个天空。天空之下，沟壑纵横，荒草丛生，没有一点绿色，尽显凄凉，这出乎我的预料，并没有出现那种心旷神怡的意境和沉醉。

快到银川站时，那个蜷缩在座套里的人，终于从座套里钻出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蓬乱，甚至打着绺。衣服不整，胡子拉碴，给人一种很邋遢的样子。

到达银川火车站后，询问了三位身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才找到银川的高铁站。银川的高铁站和火车站挨着，需要通过天桥才能到高铁站。银川到西安的高铁是2020年12月26号才开始运营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从银川坐高铁。

坐在动车里，干净舒适的环境比火车上舒服多了。动车里没有嘈杂的声音，大部分乘客都在静静的看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没有流量，只能用来看时间和打电话。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越来越绿的树木和奇花异草，竟然一点困倦都没有，反而越来越精神。

银川到西安三个小时，动车到达西安北客站，我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淹没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