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汪曾祺之《人间至味》蚕豆
汪老笔下的蚕豆有众多吃法,可以当菜,也可以当零食。
嫩的连皮炒,老的剥掉内皮炒。蚕豆瓣放在鸡蛋汤里,还可以连皮煮熟下酒吃。上海一带会把较老的重油炒成蚕豆泥,佐粥尤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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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蚕豆到最后都落了,把它们晒干成老蚕豆,浸水生芽,再加盐及香料煮熟,就成了一道下酒菜。老蚕豆也可以炒来吃,有“酥蚕豆”和“铁蚕豆”两种,从名字就能看出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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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蚕豆作为零食,油炸可做“兰花豆”,还有上海老城隍庙的奶油五香豆,苏州的油酥豆板,四川的怪味胡豆。
蚕豆还是郫县豆瓣酱的材料,作为调味料也是十分热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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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印象中,蚕豆吃法没有那么丰富,但依旧是回味无穷的。
我是个爱吃零食的人,但也只吃过兰花豆和怪味胡豆。不像以前的街边小摊,现在的豆儿大多已经是经过深加工,打好包装统一出售的了。
兰花豆因为是带皮油炸的,所以吃完手上会有一层油,皮也比较硬,我又有个矫情的嗓子眼,就没有那么喜欢吃,但看朋友们吃,作为下酒菜似乎是非常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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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怪味胡豆时真是觉得豆如其名,又甜又咸,又麻又辣,一下在你嘴里炸开花,可吃着吃着,脑中就只觉得:“真香”,这吸引力也是够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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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记忆里最好吃的蚕豆,那就是自己家中煮的了。
小时候母亲老家会种蚕豆,每次收获的时候,总会煮来吃。一大锅新摘的蚕豆,连着豆荚一起煮进去,也不记得放不放盐了。等到煮熟了,用大盆盛出来,热气腾腾的,一群人围着,一边聊天一边吃。
那胖胖的豆荚里,包裹着新鲜豆子的清香。剥开豆荚的时候总是很烫手,这种能上手的吃法最是小朋友们喜欢的,所以烫到嘶哈吸气也绝不肯放弃,直到可爱的豆子躺在手中,才算是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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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出里面的豆后,在豆一边咬开一个口,同时用手一挤,豆就滑入了嘴里。有些豆会脆生一点,豆瓣的形状在嘴里还清晰可辨,有些豆则已经变得软糯。我最喜欢那种面面的口感,可能同汪老说的蚕豆泥差不多吧。
成年后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蚕豆了,也几乎已经记不得那豆的味道。但家人们围坐在一盆豆周围,在氤氲的蒸气里,各自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场景,已被我深深的珍藏在了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