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分享•《人间失格》
所谓人类,不过是菜市场的苍蝇。于我而言,作者其人才是全部,作品则毫无意义。
那不过是年少无知的过错罢了
这真是一段孽缘,同时也是一段真挚的爱情。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多么永恒的形象,骨子里不过都是些卑劣粗俗之物。
人生和艺术之类的问题比较危险,尤其是文学,无疑会勾起那崭新的记忆。
我趴在床铺上,从枕边拾起一张散落的手纸,开始折纸。
首先沿着对角线对折两次,像这样叠成袋状,然后将这端折弯做成翅膀,再将另一端折成鸟缘,成型之后将其拉开,对着这个小孔吹一口气,这便成了——纸鹤。
男人终究只住了步伐,随后女人也停下脚步。彼此依旧背着脸,驻足片刻。他见女人没有丝毫哭泣的样子,不禁有些懊恼,于是故作轻松地望向四周。左边有一座他十分喜欢的水车小屋,他时常来这里散步,水车在夜色中悠悠地转着。女人倏然转身,背对着男人继续前行。而男人抽着烟,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叫住她的意思。
“一到秋天,女人就会觉得冷了。”说完他像个顽皮的孩子般缩起脖子,滴溜溜地转转眼珠子。
我从少年时期便发现,无论人多么贫穷,唯有被褥总想要舒适的。
有恍惚的笑、污蔑的笑、纯真的笑、做作的笑、谄媚的笑、喜悦的笑,还有破涕为笑。
外表假装快乐,内心烦恼困惑。
——阿利盖利•但丁
一千种厌恶才能生出一个爱好。
没有爱好的人,一般也没什么厌恶。
没想到你这么不爱说话。这样可不好,我总是拗不过沉默的人。沉默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可坦率这东西让人变得没心眼。
太敏感的人会体谅他人的痛苦,自然就无法轻易做到坦率。
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暴力。
缺乏智慧的直觉,不过是一种灾难。
机械的模仿荷风也无妨。
所谓的原创文学,只是如胃一样的问题,能否消化从他人处得来的养分才是关键。
如能消化吸收掉,那就没问题。
不过到了明天早晨估计就全忘了。
只有那些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才有自杀的权利—也是瓦雷里说的。
不要轻如鸿毛,而要身轻如燕。
不戴帽子、头发蓬乱的消瘦青年,穿一件宽大的夹克衫,如水鸟一般飞身而起。
无论是十五岁、三十岁、四十岁,抑或五十岁,人们都会同样的事情愤怒,为同样的事欢笑振奋;同样狡猾,同样软弱、卑微。
若只端详人们的心理,年龄之差便会颠倒混乱,令人难以琢磨,最终成为可有可无之事。
“谁叫你沉浸在美梦之乡,姗姗来迟。”
诗人答道:“我就在您的身旁,注视您的容颜,聆听醉人的天籁。请原谅我这颗赤子之心,我在您的圣光中沉醉,遗忘了大地之上的烦恼。”
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其实谁都不爱。
“说自己一无所有,是骗人的。”K说
“瞬间,不是谁的罪过,也没有任何人的责任。”
“烟花会在瞬间消散,肉体却不能。”
“若是见到美丽极光的瞬间,肉体随之燃烧,烧得干净才好,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只活在罪恶的回忆里。
过去,未来,都不可说。
家里的事情不可说,身上的痛苦不可说,对明日的畏惧不可说,对世人的疑惑不可说,昨日之耻不可说。
“痛苦,是人的自由。”
“快乐,也是人的自由。”
那枚青铜戒指上镶着一朵用黄色石头雕的水仙花。我把它送给了K。
作为回礼,K寄给我一张她今年满三岁的长女的相片。
她面带微笑静静地说:
“孩子他爸的眼睛虽说看过成百上千的美丽风光,却也看过成百上千的肮脏之物啊。”
“对啊,对啊。优点很多,缺点很多。所以眼珠子才昏黄污浊。嘿嘿!”
我的战斗——用一句话来说明,即与因循守旧者间的战斗。
天使从空中飞过,听从神的旨意隐去双翅,像乘着降落伞一般飘落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少年们啊,无论你们今后度过多少岁月,都请不要介意自己的容貌,不要吸食香烟,若非节日,也别喝酒。长大后,请多加爱惜那性格内向、不爱浓妆的姑娘。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