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烟风锁雾,萍水相逢爱惊虹
那是2010年的最后一个晚上,爸爸在别处跟叔叔们一起商量第二天的事情,妈妈还在厨房里边忙忙碌碌,妹妹早已熟睡,她独自一个人在整理房间,一阵电话声响起,打破了原本该有的沉寂。
“嗨,睡了没有,在忙什么呢?”“没呢,在收拾东西。”“我本来想发条短信祝你新年快乐的,后来想一想还是打电话好了,新年快乐!”她有点小感动,因为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祝福的电话,很真诚,很温暖。
然后,她就不自禁地想到了三年前,他们俩是同班同学,初二,说实在话,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讨厌他,因为他总是帮着外班一个男生追她,弄得她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搭理过他。再后来,班上组织了一个文字展板,爱好绘画的他们成为了美术总监,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那张展板上,或许是感叹他绘画才艺不一般的缘故吧,她不再排斥他,而是试着跟他讲话,虽然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他从不看着她。快要毕业的时候,在她的同学寄语本上,他画了一组漫画,是一个没有好好说祝福话语而被陨石砸到的神,一篇充满伤感色彩的诗篇《苦菊恋》,他写着“请记住我是乖乖单眼皮男生,我是灭神大人----”还有两句她看不懂的诗,后边写着一个带有古风意味的名字,她猜想,那是字吧。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奇妙,或许友情就是应该这样单纯的吧。
2011年伊始的她,过得很不顺,因为一场她很重视的友情危机,闹得她整日整夜地吃不香也睡不好;同一年的他,过得也很不顺,似乎是因为一场对方让他无法应对的拍拖,她答应帮他解决问题,然后他们在一起了。她知道,他们俩没有多余的感觉,只是纯粹的她帮他而已,那是3月8号,她的初恋,一场明知没有结果也不是互相喜欢的初恋。
那一年,他17岁,在二中,她17岁,在一中。
他们以朋友的关系在一个周过后通话了一次,就如同两个故人在拉家常,她拿着手机从县城的街头走到街尾,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谈她的学习,谈他的美术,谈以后考大学的理想,他说你好好学习文化知识,我好好学习美术,都努力考上二本,然后去同一个城市,最好是同一个学校。她很开心地答应了,信心满满,动力足足。
第二个周周五,她因为拍照请假出了学校,在走读的好友家刚坐下便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啊啊啊啊---要翻车啦!!!”她一阵惊喜,“你在哪儿啊?”“我们还有20分钟左右就能到你们学校了。”“啊啊啊——”她激动,不知所措,因为他们自从在一起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你别来,快回去啊,快回去!我今天请假出来拍照,一会儿就得回学校了啊。”“我都来了怎么回去啊,你先别照,等我来了我们一起去拍照。”“嗯。”挂完电话的她,拽着好友的手蹦了好久,只觉得心跳加速,说不出是欣喜还是什么。
她提前回到了学校,同学们都趴在教室里午休,静悄悄的一片,她也趴着,任凭心里的小鹿上下乱窜,她的双眼却是一直盯着窗外,她在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窗外呢。就在离上课大概还有十分钟同学们都陆续醒来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隔壁班的外边有熟悉的声音。她悄悄地走了出去,假装是去厕所,对面班级的前面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背影,她知道是他,因为他身边站着的分明是他们初中的同学。她前身靠在栏杆一直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候,从隔壁班走出来的一位初中好友见状,立马大喊他的名字并指向她,他转身发现了她,立马奔了过来,没有所谓的情侣之间拥抱拉手什么的,只是很开心地笑了,说下午在学校门口等她。
放学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提前到了校门口,递给了她一个很大的白色娃娃,里边还塞了一封信和一个超级big的棒棒糖,她只是傻傻地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是她第一次拍艺术照,还是和男生一起,说真的,她不是很自在。因为时间的缘故,她不能等到照片出来了,他送她回学校的时候,一路上都牵着她的手,因为还是春日,他的手凉凉的,但是她的脸却是红红的,因为是第一次被男生牵手。
她叫他C,他叫她B,她为了他给自己想了一个字,和他的字相互对应着,他给他们俩想了两个号,也是相互对应的,或许是都不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的缘故吧。
他知道她的密码,可是当他邀请她开情侣空间的时候,还是有尊重她的意见,是她自己同意的。
4月3号,她第一次放月假回家,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后来他说那天才是属于他们俩的情人节。
她每个月放假回家一次,她回来的时候把写给他的东西给他,走的时候他再把写给她的东西给她。
她喜欢给他带咖啡味道的阿尔卑斯,他喜欢送她五颜六色的彩虹糖。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话题很少,总是听他一直讲一直讲,老男孩背后的那个感人故事,就是他告诉她的。
后来她还知道,当初他帮别人追她写的信,其实是他写的。
雷电交加的夜晚,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总会看到他的未接来电,她还傻傻地回了他一句其实她不怕。
他为了她,报了美术班,也比以前更努力学习了。
他带着她去了自己深爱的外婆墓前,坚定地把她介绍给他的外婆,说那就是她的孙媳。
他不怕比她小两辈的妈妈反对,还带着她回家见了家人。
她怕他的爸爸妈妈担心,悄悄地记下了他爸爸的号码,发短信说他们俩都会努力的,让叔叔阿姨不要担心。
那次放假,他第一次去她家,他坐在窗前,窗外她的两个弟弟格外活跃,拿着扫把发了疯似的当吉他弹着,他们在向他挑衅。自那以后,他的两个弟弟经常问她,那个男生什么时候再来。
他怕她顾虑同姓问题,找出他们家的家谱并抄写下来,他说他们家已经连续三世都是同姓了,所以我们也可以。
他说如果她是绿色,那么他就是橙色,所以他只喜欢喝雪碧和芬达。
她的胸前挂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心形假玉,是她四年级的时候在北京的一个一元店里买的,说真的,她觉得不好看。他说,上边的绿色是她,橙色是他,只可惜被中间一条黑色的东西挡住了,但是没关系,最终还是会一直在一起的。
后来她才知道,他最喜欢的是紫色和银白色,那张被他用紫色涂成夜空,只留几颗星星,还有两个人儿,男生衣服上用橙色写着C,女生衣服上用绿色写着B的纸片,还被保留至今。
他学习素描的时候,画的第一张自画像,还夹在她的那本橙色封面的英语书的第一页后面。
他说他最喜欢的是梁祝,虽然最后化蝶了,但是他们最终在一起了,所以他画了两只蝴蝶给她,她学着剪了两只蝴蝶给他。
他们都爱数学,虽然学校不同,但是他们相约一起考高分。
他一直都在写小说,他为他们俩还写了一部小说,他说如果哪天他出名了,他的艺名就叫CAB,她还歪着头傻傻地想,C and B?
每次她看到选择题的答案的时候,她都会悄悄地数是连着的CAB比较多,还是BAC比较多。
他喝醉的时候,拿着别人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还可爱地说他记得她的号。
他生日那天,他早早地就跑去接她,后来和好友们在网吧的时候,他用她的号进自己的空间,让她给他留一句话,她不肯。
他登着她的号,跟那些和她关系较好的男生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还删掉那些他知道不是很正经的人。
有一次吵架,他说她从来都没有在空间里说过她爱他,她知道他是希望她敢于公开他们的关系,那样就不会有人打扰她了。
她在本子上写着非他勿扰,他在本子上回复着非她勿扰。
他把他妹妹和他最好的朋友的QQ留给她,说是这样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就有人陪她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有化妆没有打扮的思维,各种随意,也是她的青春痘茂盛期,可是他除了说她应该要少吃点辣椒外,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她。
她的颈部有疤痕,她觉得自己有缺陷配不上他,他说他不介意。
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他帅什么的,也不夸他,她只说她喜欢他没有理由。
他快要去大城市进行美术培训了,她刚开始是两个周回去一次,后来是每周回去一次,尽管周日六个小时的放假时间有两个小时都是在颠簸和晕吐里边度过。
他用她手机录了两首歌,河图的《倾尽天下》和他自己写的《雪痕如泪》,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要唱给他听。
他找遍整条街,给他们俩各买了两个小本子,一个是绿色的,一个是橙色的,他说每天写一页,等她写完了他就回来了。
他送了她两个超big的棒棒糖,一个是绿色的,一个是橙色的,她藏得紧紧的,一直不舍得吃。
后来,他走了,她不能送他,上课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挂钟,算他哪个时间点到了哪儿。
刚去大城市的他,各种坎坷,经历了迷路、出门忘带钥匙、花销较大、手机死掉,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悄悄地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拿了两百打给他,过着每天早餐一个包子,午餐一袋方便面,晚餐一个花卷的日子,虽然苦,但是心里很甜,她要陪着他。
十一前一天的晚上,他发短信给她,说先分手吧,各自好好学习,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说会等他的,要一起努力,但是那天她却哭了整整一夜。
她无意间看到他留给别人那些温暖的话,她感觉心都碎了,她怕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好友生日,她第一次喝醉酒,从厕所出来晕到只能撑在地上的她,都觉得自己很可怜。
后来那两个棒棒糖被老鼠吃掉了,好友说,或许是天意吧,可是她真的不相信。
她看到他的状态,知道他过得不好,可是她却不能联系他,QQ不知道被删了多少遍又加了多少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同意了,她也不知道电话。
期间有好多好多友人劝她,说是时候该放弃了,她不肯。
渐渐的,她爱上了雨,喜欢在雨里散步,反复唱着那首《雪痕如泪》。
她没有办法好好记笔记,被抽查的时候因为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被罚站,后来请假出去一个人坐在河堤旁边听了一中午的他走前下载给她的《天使的翅膀》,也是那个时候,她喜欢上了《如果我变成回忆》、《白桦林》和《蒲公英的约定》,还有《苦笑》和《犯贱》。
她每天都在扔漂流瓶,写得最多的就是“C,我想你”。
她每次从街上走的时候,都会故意从他们家的店铺前走过,想帮他看看他的家人,可是她却不能把情况告诉他。
她靠在闺蜜的肩上失声痛哭,说舍不得他离开,班级元旦晚会过后,她悄悄溜出学校和闺蜜一起去了河堤,在大桥下面大声喊着她要忘了他。
后来,114天,他终于提前了10天回来,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她。
他拿出他走的时候她给的咖啡糖,喂了她一颗,他们坐在河堤的草地上,他讲着他这三个多月的经历,说小妹走了,有两个从小感情很好的玩伴也走了,妈妈因为他生病了,考试美术的时候也是各种不顺,最信任的兄弟也离开了,除了爸爸妈妈妹妹,他什么都没有了,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离开就是被伤害,他不希望她有事,所以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以前了。他唱了汪苏泷的《不分手的恋爱》,放了那曲后来她找了一年的《忧伤还是快乐》,还有被她拒绝的《倾尽天下》,因为她觉得河图没有他唱得好听。后来,他走了,她看着他离去的直到消失都没有转身的背影,感觉心都碎了。
大年初二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街上晃悠,看着他从对面走过来,却避开不敢说话。
她生日的时候,他托人送了她一颗仙人球,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尽管小心照料着,它还是死掉了。
她给他的好友认真地做数学笔记,听说着他也会偶尔翻阅、和他们一起打赌谁先吃零食就要怎样怎样的关于他生活和学习状况的各种消息,她真的很知足。
她觉得,或许守护也是一种幸福吧。
高考前一天,他们学校的文科生要提前去她们学校看考场,然后她就躲在人群中间一直寻着他的身影,直到身影消失,找到自己的考试位置之后,她就从一楼跑到六楼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他的考场。
初中好友的三年约定,当她犹豫着怕遇见他会尴尬、要不要参加的时候,得知他不去了,突然好失落,因为她最想看到的人是他。
好晚了,他的妹妹跟她说自己还一个人在店里,说爸爸妈妈不在家,哥哥生病了,她真的很心疼。
他们都没如愿考好,但是他依然去了他们以前约定的那个城市,而她没有,她说那个城市带给了她太多的忧伤,她只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静静的一个人,重新开始。
好友生日,大家邀请她去参加聚会,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去了。那是她第一次踏上那个城市的土地,她一个人挤在汽油味弥漫的公交里,穿梭在两个火车站之间,她幻想着是否会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怕迷路,因为在那个城市里有他。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在想着,下次遇见他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主动上前微笑地打声招呼,如果有回应那她又该说些什么,那个场面已经被她幻想了好多好多次。
好友问她,爱情是什么。她说她不知道,那就拿C来说吧。她想和他在一起,他开心的时候她也开心,他难过的时候她也难过,她想替他承担心里的负担,如果他喜欢了别人,就真诚地祝福他幸福快乐,她要参加他的婚礼,要亲眼看着他幸福,她会像姐姐一样一直守护着他。
这之间,也有好些个男生跟她表白过,都被她那所谓的“一个人很好”论给回绝了,她说做好朋友可以,其他免谈。心疼她的友人都劝她,既然曾经已经成为过去了,为什么不重新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呢。
十一收假返校回校的火车上,无意间她和冬相识了,他们是同一个市不同的县,然后是同一个校区不同的学校,他们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像是都喜欢听悲伤的歌。
后来她才知道,冬刚失恋,他们相约一起考到同一个学校,但是那个女生却喜欢上了别人,所以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冬。她一条一条的看着冬的说说和日志,知晓他用情之深,只是觉得很心疼,她叫他三哥,她希望能像C和已经离开的小妹一样,能建立深深的兄妹情谊。
只一个星期的时间,冬便带着她几乎逛完了这个陌生城市所有可以去游玩的地方,他们无话不说。
再后来,感觉就慢慢的不一样了,她给冬留着和别的友人一样的话,却被冬的友人理解为那种超乎朋友的关系。冬生日的时候,从各个学校来了很多友人,他们让她坐在他的身边,她不肯。
她是个没有方向感的路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搭哪路车,冬就教她怎么看站牌,要她记住去哪儿应该坐哪路公交。
她晕车,每次都从上车起睡到下车,冬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给她放歌。
冬还会时不时带着她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像是冰糖葫芦、甜筒、烤鱼。
她不再习惯叫冬三哥了,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说哥哥怎样怎样了。
冬和室友们在期末考完后进行了一次聚会,也带着她去了。在吵闹的KTV里,冬说送给她一条自己编的手链问她要不要,她说不要,冬很快问了她一句“那爱你要吗?”她沉默了。冬的声音很轻,可是她听得很清楚。
通过较长时间的了解,可以看得出来,冬是一个学习勤奋、爱朋友爱家人胜过一切、温柔、沉稳、专一的好男生,她想了好久。她想,或许应该试着接受一个人了吧,或许应该试着把过去放下了吧。
过年前夕,在好友的劝说和鼓励下,她终于开口跟冬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以及所有她害怕和顾虑的事情,冬说爱一个人会爱她的一切,她流着眼泪笑了。
她钻进书房,在层层书堆里把那些藏了很久的书信和照片都拿了出来,从头读到尾,除了那张画有紫色夜空的纸片,其他的,都烧掉了。
可是后来,除了她和冬一起请她的好友们吃饭,一起去那个城市玩耍以外,却基本上再无让她特别感动特别开心的事情了。
冬依然勤奋学习,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带着她去走走逛逛了。两人课程轻松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吃饭,每次都是吃完了就各自回校了。周末的时候,冬也很多时候都出现在自习室里或是篮球场上,而她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着好友的邀请,然后一个人闷在宿舍,从早到晚。
下晚自习后,她经常去他们学校的操场上跑步,冬也很少出来看她,偶尔出来了也只是和她去超市一趟然后就各自走掉而已,她每次一个人走过黑漆漆的小树林的时候都会想,以后再也不要晚上出门了。
后来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一个男生闯进了她的生活,冬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她处理好后问冬的时候,他说他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说真的,她不知道是该为他的信任开心,还是为他的不在乎难过。
比她早放假的冬,刚考完就急急忙忙买票回家,她送了他好远,还悄悄地哭了,她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把每一次分别都当做是最后一次相见,这样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会是欢喜一点的氛围吧。
暑假在家的时候,因为家里断网了,她让冬帮她抄写群共享里的英语答案,冬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了,她给冬说了好多的好话,虽然最后冬同意了,群共享里的答案因为超时也消失了,但是她还是给冬发了条表示感谢的短信,她的心里却想着,以后有事的时候还是不要找冬了吧。
看着冬偶尔发来的短信,“今天和xxx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喝了好多酒,感觉头好晕。”“今天和xx一起去游泳了,他都不敢下水。”“一会儿我要陪我妈去河堤了,不说了。”“我在陪我妈逛超市。”“今天好像感冒了,喉咙好疼。”“今天我去提了好多雪糕。”“......”刚开始的时候,她会关心地回复着冬的消息,也会一有空就给冬打电话,可是时间久了,对于这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就没有打电话也好少回复冬的消息了。
冬不聊天,除了闺蜜外,她也不和别人聊天,她总是很早就睡了,凌晨一两点醒,从这个好友的空间逛到那个好友的空间,把他们的日志从第一篇看到最后一篇,直到天亮了才睡,冬不知道,也不管她。
C从他们的共同好友那儿要到了她的号码,打电话找她说去帮忙拿吉他,她犹豫了,C说来接她,她在家的穿着很随意,回家后又在出痘痘,依然是各种衰,她虽然紧张却也还是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她想着,已经释然了吧。
他们有一句无一句地搭着话,无疑是关于大学里的学习和生活的话题,她表现得很好,一切和她好久之前规划的一样,她也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后来,C带着她去了那个常有人钓鱼的水库,他们坐在台阶上,依然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他说她不该没有考上二本,选了不适合自己的专业,她还是沉默。
他突然哽咽了声音,问她恨不恨他,她感觉心又开始疼了,但她还是笑着说出“怎么可能会恨呢”的话,突然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等他。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内心简单、思想单纯的女孩儿了,她不能伤害冬,也不能再伤害C,在好几天的思想挣扎中,她跟好几天都没有联系了的冬道了歉,她还是选择了平淡地去生活,她说冬你一定要对我好。
可是她和冬依然那样,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变化什么。她真的很怕,她知道她的第二段感情经历已经面临危机了,她怕走到最后还是她一个人,她不想有太多的感情经历,她把每一次都当做是最后一次,因为她不想有太多的思想包袱,她不想被累趴下,可是她真的很怕她会扛不住,她不明白为什么和一个能够互相在乎的人在一起就那么难,她想她该为她和冬努力做些什么来挽回了。
他们依然会为不知道该去哪儿、去吃什么发生着不必要的小分歧,她约冬的时候他总是很忙,在一起的时候冬说过的最多的是他还有什么作业没写,要考什么了还没开始准备,然后她就不再敢约冬了,她甚至觉得她这样耽误了冬的学习,然后冬也总是怪她沉默不说话。
她鼓足了勇气给冬发短信说分手吧,冬没有回复她,也没有打电话,只是删掉了照片墙上的照片,关掉了自己的空间,可是她差不多抱着枕头哭了一夜。
第二天她去找冬,他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真的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滋味,不知是感激冬的理解还是怎样。
她问冬为什么从不跟她谈以后,他说他不相信。每次关系恶化了,他都说怕他们俩就像他的初恋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努力些什么。
十一的时候,冬回家了,她没有。她想出去散散心,出发的那天早上,她坐同学的车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摔了跤,她真的很害怕,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如果哪天发生什么意外了,除了家人最想陪在身边的人是谁,但是现在,她只能说是希望冬在身边。她打电话说自己会早点到学校,让冬也早点去,可是电话那头的冬,显得很为难。伴随着不能夹菜、不能随意洗漱的痛苦日子,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像先前计划得那样放开玩耍了,她只是想一个人去C的学校走走、看看,因为她知道C也回家了,所以她也不怕碰面什么的了。她后来在众多好友挽留不住的情况下回了学校,冬是十一的最后一天回的学校,他说家里不让走,想多陪陪家人,她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虽然理解了,但是她并不开心,她每天都一点一点的调整自己的心情,她希望当他们真正散掉的时候,她不会再那么心痛什么的。
缺乏动力不知道怎样去奋进的时候,她希望冬能跟她说一句“好好加油,我一直都在”,想到自己哪儿哪儿不好就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希望冬能跟她说一句“不管怎样的你,我都喜欢”,收到她送的东西的时候,她希望冬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可是,这些都只是她简单的希望而已。
后来,她看到一部电视剧里是这样的,两个人结婚四五年了,在外人看来关系很好,但是彼此却没有什么感觉了,看到对方找到真爱以后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没有难过,只是祝福,所以他们就离婚了。她真的不希望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一种关系,既然冬并没有那么爱她、那么在乎她,又何必为难他呢。
冬生日的时候,她知道冬的空间关掉了,有很多好友不能给他送祝福,所以她就发了一个祝福的说说,那是她第一次在空间里公布了他们的关系,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那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两晚,她睡得很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只是想着,真的累了,该好好睡觉了。
周六那天,冬打电话让她去他们学校她拒绝了,两次送好友到站牌都坚持没有跟着上车,她说还是回去参加舞会吧。天空刚落下黑幕,舞会还没开始,但是周围的人很多,她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回去拿了两个硬币,就出发了。她想,或许和冬走一走,能找回点感觉让她不那么坚决吧,可是她还是错了。没有什么话说,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没有情侣之间应有的默契,或者是甜蜜。她知道,是因为真的不合适,也不够爱。他转身毅然向前走去的时候,她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她的心还是很痛,但是她不会再哭了,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个时候的她,要做的就是赶快坐上公交回到自己的学校,她的身上只有一个硬币,她可不会再找个地方哭啊哭啊哭啊,然后没车了,结果自己摸黑走回去,她要替那些真正爱她的家人和朋友好好爱护自己。
她回到了学校,一个人去了操场,坐在凉风阵阵的台阶上,她调整好了心情,犹豫再三,拨通了那个被记成C但不是C的电话,她真的很想跟他说说话。结果对方说他不是她要找的人,她以为C不想跟她说话,一时之间,心里又堵又酸,她觉得就算哭也要哭给在乎自己的人听,她给闺蜜打电话没有人接,她就一直打一直打。这时候,冬打来了电话,问她到了学校没有,还跟她分析晚上的情况,她咬咬牙,说散了吧。
另外一个闺蜜陪她说话说了好久,让她不开心了不要憋着,不行了就去喝酒,她说她没有钱,她不要买酒,她要省钱给自己买好多好吃的,她要穿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她要学着打扮自己,她要好好学习,用知识来充实自己。
闺蜜说,把那些让她不高兴的人删掉,QQ、电话、微信、飞信,还有和他们有关的人也通通删掉,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要学着保护自己,做一个狠心一点的女子。她照做了,只留了他们俩的QQ,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跟她讲话的,删和不删都是一个效果。那天,她除了睡得晚了一点,没有让自己特别难过。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她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问她是谁,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傻地回答陌生人的问题了,只是又反问了对方,电话立马就打过来了,听到对方一个简单的“喂”,她就知道那是C,她没有告诉C她是谁,只是同样用了普通话说下自习了打给他。他问她为什么哭,这是一直贯彻整个聊天内容的问题,是啊,她为什么哭,她哭了吗,似乎没有吧,她都不想记得了。他叫她元旦的时候去他那儿玩,他去接她。她虽然没有直接同意,但她的心里却是愿意的。她去了三次,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去那儿的真正目的,现在她懂了。她小心地问他以后可不可以给他打电话,他说可以。
她很激动,可是她又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每个星期只打一个电话,哪怕只有几分钟,她也很知足,她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是太过吓走了他。
元旦只有一天假,所以她准备提前去,一个人。去的前一周,他没有回她电话也没有回她短信,去的前一天,他也没有回她电话或者短信,她不敢告诉爱她的友人,她怕他们担心。她想,总是需要专门去一次的吧,不论结果怎样,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或许从此以后就不会再那样念着了吧。
那里的友人很多,可是她谁也没说,一个人悄悄地去,他没有接她,她也找不到他。再后来,她自己找到了他的学校,和他也是她现在的友人们一起吃饭、徒步走过二桥,去了古琴台,看他们捉鱼,然后返回。她穿着的是带跟的鞋子,走了一天,感觉脚都要断掉了,回到友人宿舍,刚躺下就睡了。第二天,她依然去了前一天他们让她等着的那个地方,直到中午,她还是找不到他。再后来,他们一起去了好友学校,他们俩还一起去看了他们的初中好友,再返回先前的学校,好晚了,再各自散去。第三天她回学校的时候,还是一个人,他没有送她。因为是意料之中,所以她不难过。
回来后,知道的好友们都问她结果怎样。她笑了笑说,没有结果。不为什么,只为心安。
她知道,不论是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曾经再美好也只是曾经,正如冬的微博上写着,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美好。她不会再傻傻地坚持什么,或者是笨笨地奢求什么。是自己的赶不走,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在岁月的磨练中,她懂得了放弃,也学会了祝福。
现在的她,除了少了一个可以额外牵挂的人之外,每天跟好友们在一起,唱唱歌,聊聊天,吃吃饭,逛逛街,虽然平淡,但也温暖。
平安夜的时候,冬给她送了一个苹果,她很感动,那是她收到的最温暖的礼物。她想,或许每一段经历,我们多少都会成长的吧。
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走上奔二的道路了,青春已经被她撒掉了七分之二了,她要为自己订立新的目标,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充实一点快乐一点。她希望最在乎的那两个人,能够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能够守护他们真正喜欢和在乎的人。而她,会做一个风一样的女子,不停地奔跑,不断地寻找。
— — —写于2013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