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风尘

引子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 永远的爱人。

                      ——罗大佑 《追梦人》

一 观军行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有长诗《长相思》，诗中写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诗中描绘的是一个孤栖幽独者的形象。他（或她）身居华府，从“金井阑”可以看出，但内心却感到寂寞和空虚。诗者的幽幽长叹，将他郁郁不能作为的英雄梦穿透今昔。作为十三朝古都，长安有多少兴荣交替，王朝变迁，令人古道愁肠，扼腕长叹。翻开岁月尘封的史册，写满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传奇、盛世繁华与战争离乱的悲喜。踟躅于长街小巷，砖瓦石缝间，呤听一幕幕翠华摇摇，车轮马蹄，环佩叮当。

        本篇小说的起点，就从长安说起。

        公元581年九月的一天早上，初升的太阳将一抹金辉洒在城里栉次鳞比的屋顶上。进入秋季，虽然天气已有些凉爽，但是人们的脸上却明显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气。久经战乱的长安城虽然显得破败，但今天却是异常热闹，人们都起了个大早，相拥出门，来到从朱雀门到明德门的大街上。大街上早就扫地净街，沿街两边有士兵沿两边排开，手执旌旗，威武雄壮。人们拥挤在站街士兵的身后，摩肩接踵，有的翘首北望，有的相互谈笑着，但都不敢高声。

        “今天皇上亲自为出征的将士壮行呢！”

        “是啊，我听说皇上还亲赐长孙将军黄色战袍呢。”

        “今天挂帅的是谁？长孙将军？他可是赫赫有名的上柱国大将军啊。”

        “听说还有高丞相也亲自出征呢，这可是皇上临朝以来的首次出征啊，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人们低声议论着，各种消息这样在人群中流传着。

         长孙将军即长孙览，在北周武帝时以功进封为薛国公。曾跟随周武帝宇文邕平定北齐。周宣帝时，进位上柱国、大司徒。隋文帝时仍为上柱国，并任为丞相。当时隋文帝杨坚任命他为行军大元帅，与元景山一同领兵伐陈。

        高丞相即为高颎，在杨坚未称帝时，即与杨坚是至交，并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杨坚受禅登基后，即拜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进封渤海郡公，朝臣上下无人能比。高颎辅佐文帝二十年时间，对隋朝文帝时的中兴起了重要作用。当时隋朝名将上开府仪同三司贺若弼与和州刺史韩擒虎，都是他举荐给皇上的。

        关于高颎还有一个趣事。高颎当时常坐在朝堂北侧的槐树下办公，由于此树长的不成形又不成行列，有关部门觉得影响雅观欲将其砍伐，隋文帝特命不许砍伐，以示对高颎的特殊恩宠。当时隋文帝杨坚任命高颎节度诸军。

        闲话不说，原来今天是刚刚受禅登基不久的文帝杨坚发兵伐陈的日子。

     人们正在议论的时候，  忽听三声炮响，有百姓大呼：“来了！来了！”只听得战鼓声声由远及近，战马的嘶叫声和马蹄声、士兵的脚步声山响踏来，震得临街商铺的窗户纸都跟着“扑扑”作响。前面是彩旗仪仗，一排排士兵高举着绣着獠牙猛虎的彩旗，以及绣着斗大的“隋”字和斗大的“长孙”帅旗。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仪仗兵过后，高大的帅字旗下，两位元帅骑一红一黑两匹高头战马气宇轩昂，黄色战袍下金色铠甲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随后是马队和步兵。一排排士兵从人们面前整齐地走过，仿佛连地面都跟着颤抖。早晨的阳光如金般照在他们的铠甲和刀枪上，耀眼夺目，更显得威严雄壮。人们拥挤着，有的人热烈地呼喊着“万岁”，引得人群一片沸腾。

        在人群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拚命地朝前挤，连头巾都挤掉了他也不管。跟在后面的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拉着他，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家仆，不时地喊“少爷，小心点！少爷，小心点！”可这个少年全然不顾。终于，他寻着涌动的人群的一个缝隙钻了进去。站在了手持旌旗的士兵的旁边。踮着脚，左顾右看，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他羡慕地看着一队队士兵踏着威武雄壮的脚步走过去，好想伸手去摸一摸他们的长朔，扛着他们的军旗行进在队伍里。

       “少爷！”正在他津津有味地看着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猛地把他拉了过去。老者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少爷，站在我旁边，不要挤丢了。”这少年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家仆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让他没法挣脱。

        当他看到高高的的绣着“长孙”字样的帅旗后，脸上不免有些失望，回头对老者说：“李伯，今天出征的不是我舅舅啊，要是我舅舅该有多好啊！”

       “你舅舅，你舅舅是谁？他有长孙将军厉害吗！”旁边一位青年听到他的话后嗤之以鼻，一脸的不屑。

         老者一把拉过少年，不让他与那青年争执。那少年也不理会青年的言语，仍然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威武的队伍。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队伍才走过去。两边维持秩序地士兵撤了以后，人们才纷纷散去。两旁的店家也开始支起铺子，忙活一天的生计，而刚才很多看热闹的人也有不少涌进店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胡吹海侃，“听说在较场点兵才精彩呢！”“皇上还亲临较场讲话了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店里也一下子热闹起来。

       “少爷，回去吧，老夫人在家等着呢。”老者扯了扯还站在那里发呆的少爷。很明显，少爷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

       “长大了，我也要做一个金甲将军。像我舅舅一样带兵打仗。”

       “是啊，少爷长大后，定是一个像关圣爷一样的大将军，肯定比舅老爷还威风呢。”家仆边笑着应付着他，边拉着他的手准备出城。

       “冲啊——”少爷猛地挣脱家仆的手，向前冲去。旁边的人群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待看到一个少年比划着手向前打冲锋，却又都笑了。

       “冲啊——”少年高呼着口号仍然向前冲去。那声音就像这秋日里已近正午的太阳，透着清澈、透着热烈却又带着稚气，路旁的行人也逗着少年，也跟着喊“冲啊——”。街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少爷，等等我，少爷――等等我，我去牵马——”只有那家仆跟在后面追，边追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