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形象的双向分析

内容摘要  本文对法国著名文学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缪笔下“局外人”默尔索的形象进行多角度分析。作者从默尔所个体与所处社会环境出发，着重解析内外两个因素对“局外人”形象形成的影响。作者认为，默尔索这个典型人物形象背后揭露的不仅是人生意义的荒诞性，更是荒谬的社会体制、法律机制对人性的抹杀。而造成荒诞人生的原因正是时代的荒诞性。

关键词  加缪  “局外人”  个体 社会  荒诞性

一、“局外人”形象的个体方向分析

加缪在《局外人》中塑造了“默尔索”这一在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典型形象。自诞生之日起，对“默尔索”形象的批判就没有止步过。柳九鸣认为默尔索“对周围的人与事、对自己的生活、前途、命运都漠然、超脱、无所谓”[①]。可见，默尔索明显是一个与世无争，也无意入世的人。

在《局外人》开篇中有一句话，“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②]开门见山地向读者展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情况：自己连母亲什么时候死的都搞不懂。除此之外，作者用“零度写法”来刻画默尔索的心理活动，将他冰冷、漠然的性格赤裸裸地暴露在读者面前。全文中有多处运用类似于开头的手法，以细微处描绘主人公默尔索的“局外人”形象。如奔赴丧礼途中回忆自己由于“来一次就得占用我的一个星期天，且不算赶公共汽车、买车票以及在路上走两个小时所费的力气”[③]而不去探望母亲的情节，真实形象地刻画了一个感情淡薄的冷血动物的形象。

诸多如斯的细节描写，使默尔索呈现出一个孤僻、怪诞、异于常人的形象轮廓。而“局外人”正是对该形象恰到好处的概括。默尔索对外在的一切都表现出不在意、不关心的态度，不仅如此，甚至对于自己的切身利益也满不在乎。这种从个体层面上主动减少与外界的关系，甚至断绝与客体的联系，导致了默尔索成为了“局外人”。默尔索不主动社会产生联系和对外界变化没有一点情感反应的情况营造了默尔索处于人类社会之外的表象，也是“局外人”形象的第一重理解。

二、“局外人”形象的社会方向分析

让“局外人”形象能成为不朽典范的原因不单是默尔索独特性格的塑造，还有隐藏荒诞人物背后的荒诞的社会现实。

中篇小说《局外人》分有上下两部：上部描述默尔索杀人之前的事，下部描述之后的事。在上部中，展示的只是默尔索个体主观上维持“局外人”的状态；而下部则是叙述默尔索在社会层面下被“局外人”的情形。

默尔索在杀人被捕后，先是接受预审，而后入狱、开庭审讯、辩护、直到宣判，全程都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以至于他自己都说“我觉得司法部门还管这类细枝末节的事，真叫人感到再方便不过”[④]。可这种“方便”也一直跟着默尔索直到他被判了死刑。在这过程中，默尔索只需沉默，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能说。畸形的司法体制，荒唐的审讯机制将本应处于主体的被告人完全隔离于程序之外，以至于一向浑浑噩噩的默尔索也不禁想说“归根到底，究竟谁是被告？被告才是至关重要的。我本人有话要说！”[⑤]。即使此时的默尔索不再想当局外人，但谬妄的司法体系也不会允许他插手了。在社会层面上，默尔索已不自觉地成了真正的“局外人”。

加缪通过对默尔索在司法程序中的经历，从社会角度刻画了默尔索的“局外人”形象。在塑造“局外人”形象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对起所处时代进行了深刻的揭露。这种角色与环境的双向影响，加深了“局外人”形象的真实性，赋予了默尔索这一形象更加深刻的内涵。

三、“局外人”形象的荒诞性

加缪在《局外人》中通过默尔索个体形象的描写与他所处在社会体制中的情形立体地为读者创造了“局外人”这一典型形象。而塑造该人物形象的最主要目的是揭示人生的荒诞性。

默尔索看似不可理喻的性格背后隐藏的是作者加缪对人生意义的沉重思考。默尔索对世俗的毫不在意，对生活的得过且过，把自己置于社会之外的行为与其说是孤僻散漫，不如说是看透红尘。在加缪看来，人生本就是荒诞无意义的，既然如此，那么像默尔索那样玩世不恭也就情有可原了。

但在人物自身的荒诞性背后隐藏的社会、时代的荒诞才是终极原因。正是由于像《局外人》中的司法机构的社会现象存在，才导致处于社会中的人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命运荒诞的本质。在本就荒谬的社会环境中，默尔索的所作所为反倒是更明智的，这是默尔索对荒诞人生无声的反抗，也是对时代的荒诞性的无声的反抗。

加缪在《局外人》里明显地将塑造“局外人”形象的两个轴线分在上下两部分，正是由表及里、由外到内描绘这个形象。从默尔索表面所呈现的个性特征开始，再到社会现象下的默尔索的处境，逐层递进，将“局外人”的形象立体、鲜活、饱满地表现出来。用这种双向地塑造角色的方式也侧面地点明了全书的主旨，既批判导致荒诞人生的荒诞时代。

参考文献

① 柳明九.《局外人》的社会现实内涵与人性内涵

②③④⑤加缪.《加缪全集》[M].柳鸣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