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关门弟子
五茅山南麓,榔头寨大本营,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若丧家之犬的流僧,雷音寺前武僧总教头顺印大和尚是也。
榔头寨俨然陶渊明笔下的一处世外桃源,曲径通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朱雀,后有玄武。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寨中有寨,楼外有楼。旌旗招展,榴花若血,丹桂飘香,延绵数十里开外……
顺印被家丁堵在寨门外,他坐在马背上,自报家门,只待门人前去通报。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一群北徙的大雁一忽排成人字形,一忽排成一字形,咕咕嘎嘎叫嚷着,执著地向南飞去;顺印怔怔地望着,想想自己如今落得依人篱下的田地,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很不巧,寨主阮劲彪去了京都。二舵主耿彪获报,惊讶不已,这雷音寺的武僧总教头顺印大和尚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万般不解,这个曾经未曾收买过来的仇家,云天门的高徒,元焕老贼的忠实“鹰犬”,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倒戈叛投我红莲门呢?这秃驴到底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主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走!先不管这些,会会这厮去。于是,耿彪传令,全寨严阵以待,以防不测,自己只带几名武艺高超的亲信挑选了几匹剽悍的骏马前去交会。
“流僧大胆,竟敢冒充雷音寺武教头顺印的大名,还不给本舵主快快拿下!”这刚一打照面,耿彪便故意敲山震虎,想杀杀顺印的威风,给他一个下马威。
几名喽啰听命,策马向前,呈扇形将顺印团团围住,意欲生擒活捉了他。
“可笑,贫僧实乃顺印是也,谁敢缉我?”“哐当”一声顺印利剑出鞘,怒目圆睁,虎视眈眈,好一副英雄气概。
顺印终年习武,连得一身虎背熊腰的腱子肉,几个喽啰给顺印的气势给震慑住了,面面相觑,并不敢轻易上前,畏葸而止。
“一群饭桶,看本舵主去擒了这鸟僧!”耿彪大怒,手舞一只狼牙棒,策马向顺印直冲过来,这边,顺印早已提防,在马背上一个“鹞子翻身”,闪身躲过。
耿彪是个急脾气,眼见一棒扑空,气的哇哇大叫,急忙收缰回马,这耿彪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是红莲门最年轻的武功高手,阮劲彪的得意弟子,红莲门风火神掌的传承人。
眼见生擒顺印不成,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耿彪情急生智,心生一计。佯装败北,待顺印尾追逼近,突然,回转马头,一个回马枪,将沉甸甸的大铁棒瞄准顺印的马腿重重地砸去,顺印的战马受到惊吓,仰天一声长啸,痛得双蹄疼空,瞬间将顺印掀翻在地,佩剑亦从手掌中滑落。
地面的家丁一拥而上,顺印招架不住众人。束手就擒。
“云天门是吾红门世代的仇敌,何不将此秃驴斩首示众,祭奠先祖呢?”有心腹之人,给耿彪出谋献策,授意诛杀顺印。
复仇之火熊熊燃烧了红莲门几代传人,对于云天门的人,就是把他们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亦不解心头之恨啊!今顺印不知好歹,自投罗网,取其性命,易如反掌。不过,在他临死之前,我倒要问问他,孤胆闯寨,究竟意欲何为?耿彪自忖到。
“汝既为云天门武教头,却为何孤身一人,斗胆闯我山寨,是否小觑我等?”当晚,耿彪亲临牢狱,审讯顺印。“非也,如今我顺印已非云天之人,我与元焕老贼势不两立!……”耿彪惊诧,半晌说不出话来。接下来,顺印将故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
悟净内伤尚未痊愈,武僧房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悟慧悟纯因受顺印事发牵连,亦被觉远执事驱离出寺。顺德大和尚提议,由悟宁暂时代任武僧总教头一职。元焕长老大喜,密召悟宁到内寮商议。
“老衲年岁已高,不久将辞尘世,现云天门内忧外患,顺印被惩除,红莲门又步步追逼……”
“悟净已被贼人用金杵钻废了功身,不可传承霹雳掌。”
“老衲只愿汝潜心承习,苦练三载,即可大功告成,重振云天门的声威,汝可诚受否?”悟宁闻言,大喜过望,“噗通”一声跪拜在长老膝前,感激零涕,喜极而泣。
自此,悟宁每日必到关房,潜心研习元焕长老亲传之霹雳掌功法,林林总总,不长不短,整整三年,功成圆满,把云天霹雳掌和金杵钻点穴术,练的出天入地,炉火纯青。
玉不琢不成器,悟宁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茁壮成长,逐渐出落成智勇双全的新一代云天传人,一跃成为武林新秀。他统领的雷音寺武僧房的僧兵,在他严格训练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个个犹如生龙活虎,威震四方……
难民营的信众饥民同寺里的僧侣一道,耕种五谷,饲养牲畜,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日子慢慢富裕起来。
雷音寺生机勃勃,日新月异,渐渐有了新气象,山外的信众流民获悉,竞相投奔上山。
一时间,五茅山到雷音寺的人流络绎不绝,宛如一天长龙,往来的形形色色的人,鱼龙混杂,不一而足。潜伏了大量的红莲门的奸细,窃谱的贼人和社会上的闲杂游民,这给刚刚恢复元气的云天门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与隐患。
顺德大和尚无奈只得将整个西院的禅院腾空,以便日益壮大的流民寄住,所有僧人则一律撤往东院僧寮,小小雷音寺一下子变得人流如潮,熙熙攘攘,宛如集市一般。
元焕长老深居简出,足不出户,不再过问寺里的事情,但凡,出面定舵的要事,依然由他裁定,鸡毛蒜皮的些微小事皆交由觉远和顺印打理,看家护院,抵御外侮,则由雷音寺武僧总教头悟宁担当,悟净辅佐,二人共同守卫云天门的安危和生死存亡。
然而,这一切只是表面的“安宁”与“繁荣”,在混杂进雷音寺的来路不明的“灾民”里,有几个非同寻常的人,正密切地窥探着古刹里发生的一切,虎视眈眈,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