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随笔散文散文

太要情思

2019-04-17  本文已影响10人  仲李健萧山书屋

文·萧山

前段时间午间,陪一朋友到太要办事,时隔多年再回太要,感觉生疏而又亲切!

大学毕业后我就分到这里的初中任教,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却留给了我太多的回忆!

趁朋友去办事的时间,我信步走到太要北街,路的最西头就是太要初中所在地。门前的泥土路如今已经大变样,宽阔厚实的水泥路铺的平平展展。巷口齐棱墙壁上凸出来的台阶是原先诊所的门脸,旁边墙上用红漆漆写的“诊所”两个字在提醒着过路的人们它的身份。不知道现在经营诊所的是不是老五和清雅两口子。

顺着巷道直行,一个身着蓝工作服的校工在清扫校门口的落叶,这个人我已是不再认识了,只有依然的钢栅的校门还是原先的样子,依旧的天蓝漆漆着,不过门柱上的牌子已经换成“太要镇中心小学”了。自从撤乡并镇以后,这里不再设立初级中学,学生都到县城去了,这里自然成了全太要镇所有小学生的聚集地。

门两侧的法国桐经过二十年的风雨滋养,如今更见茁壮,已然是参天之势。本想走进学校去转转,但看到紧闭的大门和陌生的门卫脸孔,想想原来的同事退休的退休,调离的调离,这里的新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也就作罢了。

人虽在栅栏门外,可我的心早已越门而入,记忆的潮水奔涌而来……

乖巧伶俐活泼可爱的亢鸽,手执教鞭“声色俱厉”的班长辛琳,淘气捣蛋却人见人爱的李永峰,重情重义温顺内向的王刚,踏实好学努力上进的成官拾,婉婉、王娜、刘珂、王滨……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我耳边响起,一张张可爱的脸庞在我眼前浮现。我清楚地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特点,谁高谁胖,谁头发长短,每一张笑脸都是那么灿烂。背过书的狂喜,犯错后的蔫儿顺,下课后的上蹿下跳,上课时的聚精会神……

兴奋、激动、留恋、感动,无论哪一件,都是我记忆中的珍藏。我的欢喜跟着他们的欢喜,我的情感也随着他们感动。

记得初二期中考试前后,学生们变得很是浮躁,成绩一直下滑,几个代课老师都找我这个班主任告状。恰逢语文课要讲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我特意设置了一个情节:因为学生太捣,班级太乱,学校责成我这个班主任下岗。或许是我导演的太过逼真,课上不到一半,下面已是哭声一片,从默默流泪到声泪俱发。嗡嗡涌涌,嘁嘁吵吵,不像是上课,像是在给人送行!讲台上的我趁机和他们约定,只要你们表现好,我会向学校反映,还给你们代课。所有的同学表现得异常兴奋,齐声表示一定“好好学习”,那一刻我是那么的感动!看着他们澄澈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再欺骗他们了,说这是并不是我们的“最后一课”,这是韩麦尔先生的“最后一课”,这只是我设计的一个“课堂教学”,为的是让同学们真切体会“小佛朗士”在上“最后一节法语课”的心情。同学们将信将疑,就是下课了还有人没有从“失去老师”的悲伤中走出来。

一出教室,我就开始后悔,后悔我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了我纯真可爱的学生,多年后想起这事,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我那可爱的学生们!

位处学校西南方的小院,曾是新分配教师的住宿地,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原先的瓦房已不复存在,替换它的是崭新的两层排楼。因为没有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样子,可我的心里宁愿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两排的瓦房是教师的宿舍,门前的空地是成块分陇的菜地,品种繁多的各样蔬菜都喜喜庆庆的长着。

院子里整日的人来人往,交作业的,背书的,罚站的......现在想起来也是蛮动人,蛮温馨的!

世间太多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洗涤淡了颜色,但太要三年的日子却在我的记忆中不曾褪色,时间越久,印记越深……

透过这落后于这个时代的钢栅门,看到翻修一新、气宇轩昂的新校舍,我突然生出一种陌生感——这,不再是我的太中了!

收回遐想,继续前行,紧邻学校的就是太要村,村子和学校只隔了一条小路,这里的村房也都从小平房和瓦房了长大成了三层四层的楼房,贴着很是炫目的瓷片。村子边上就是他们的田地,田地里中的不再是小麦、豌豆等粮食作物,大都换成了经济效益更好的花椒树、核桃树。翠绿的树叶,在蓝天下自由舒展,果树、材木郁郁葱葱。地头的粪坑已经不再使用,人们更愿意用方便高效的化学粉料施肥了。

从田埂上解放出来的劳动力都涌向了大城市,在哪里有着他们改变现状的金钱,有着他们的梦想。村里很少见到年轻力壮的闲人四处闲逛了,他们都在大城市的角角落落拼搏着自己的生活。

穿过成片果木地,便来到太要村和太渡村的分界线——小西沟。小 西沟不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沟,浅浅的一条低洼地,没有深度,可是在当年,这里是连接两个村子最近的通道,整日都有忙碌的人影穿梭其中。我也经常和我的学生来过这里“郊游”。

那时,这里还是有一条常年不息的小溪流,水流虽不很大,但承载了这里人们很多的欢乐。便道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齐人深的蒿草遮蔽了往昔的繁荣,也封盖了人们到此休闲的手足。

站在沟沿上,我似乎还能看见我的学生们嬉戏欢笑的场面,还能听见他们追逐撵打的喊叫。我的学生中有很多都是沟那边的,他们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走的最多的就是这“插斜”的小路。想起这些来,才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呀!一转眼已是二十年前的情景,不由生出淡淡伤感!

时过境迁,岁月如歌!

当年纯真稚嫩少年,都插上了翅膀,从这小小的太要飞向大城市,去拼搏他们的人生,在不同的岗位奉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想到这里我又很是欣慰!

从小西沟回来,因还有些时间,我又转了太要的街道。说起这一横一竖的街道,其实真没有啥好转的,但记忆中这不大的街区却留有很多让人留恋的味道:“正法家”的大肠烩菜、老马家的烩饼、街拐角的肉夹馍、猪场的老婆包子都是太要的味道……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不会做饭,也不爱在学校的灶上吃,一日三餐都在太要街上解决。早上的包子,中午的烩饼、烩菜、肉夹馍。晚上下了自习,三五成群的到“夜来香”麻辣烫……一月吃下来,工资所剩无几。每次见了会计,没有二话,永远都是“亢老师,啥时候发工资呀?”

听说老马已经作古,他家的饭店也没有儿子愿意继承,开饭店的门脸已经租给一家理发店,只有对门的“正法烩菜”还在经营。还是那个老面铺,看不到修缮的痕迹,店内也没有特别装饰,堂内的桌子依然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冷冷清清的少见食客。

印象中,这不大的太要街道可是非常红火的,是远近闻名的“小香港”。不论是饭店旅社还是发廊市场,都是人满为患。外地来此淘金的,就地变换身份做生意的,人山人海。四川的、湖北的、河南的、陕西的,操着不同的口音,拥挤在小小的太要街道,淘换这自己的命运。商场里更是如此,摩肩接踵,人来人往,有买的就有卖的,讨价还价的很少,为啥?不差钱呀!

忙的时候,店老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收的钱是胡乱的塞在腰间的大钱包,忙着去招揽下一个买东西的老板或民工。

如今,金矿开采已大不如前。浅层矿石经过多年的破坏性开采,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疯狂含量模式。小打小闹的矿主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挖深层矿。金矿品位很低,即就是几个较大的国营金矿也举步维艰,选矿场的工人工资也大不如前。我不知道失去金矿支撑的太要商场还会像以前那样红火吗?

来到商场,我一下子有些愣了,偌大的地方寥寥的几乎没有顾客,原先当场摆放如山的布匹、鞋子现在已货去场空,店家们也不再忙碌,三五个聚在一起玩起了纸牌,即使等我走进也没有人起身招揽问候,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打牌了。

今夕相较天与地,谁人能知此中味!

回来的路上虽然离太要越来越远,可我的脑子却满是太要的东东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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