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冠豸仙妲演义(45)
第四十五回
大灰狼因色钻死地 小四兽为财走邪门
“我做丈夫!”
“不!我做丈夫!”
“不,月妹,我做丈夫才对的。我的身子比你大些,年纪也比你大,自然是我做丈夫的。月妹,你就扮妻子吧!这样一路上人家就不会怀疑了。”花雯笑着说。花雯和月雯两人自那日录云洞受命去唐家堡偷学钩镰枪法后,已经在去唐家堡的大路上行走四天了。一路上,她俩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在大路上行走时,因为行人多,就是两个女子也没关系。现在已快到通唐家堡的岔道了,这岔道是条山区小路,两个弱女子行走在山道上是很不方便的。因此,她们决定化装成夫妻模样上路,但两个淘气精都争着扮演丈夫的角色。
“花姐,妻子比丈夫个头大的多的是,比如春草仙子就比梅如公子大。凡间的齐鲁之地,普通人家生了儿子后,就买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帮着抱弟弟,待到双双长大成年时,就成亲做夫妇的比比皆是。我当然也可做丈夫。”月雯儿知道做人妻子,要给丈夫烧火做饭,浆洗衣服,端茶送水。这样,自己就要变成花雯的丫头了,可就上了花雯的大当了。
“月妹,我可带有男子的破烂衣服,你有么?还是我做丈夫吧!我会怜香惜玉亲亲热热地爱你的。”花雯狡笑着。她比月雯儿确也精灵些,鬼点子也多些。
“花姐,你真鬼!出门时你没说要扮夫妻,暗中却自己准备了男子的衣服。你是存心欺负我的。好!这次就让你吧!下次若有行动时,就该让我做丈夫了。不过……”月雯儿娇笑着。
“不过什么?”花雯儿不等月雯说完就抢着问。
“不过,这次做你的妻子,在公开场合可以,背地里,可不要拿丈夫款儿来压我。”月雯嘟着嘴儿说。
“月雯,都依你!我们是逢场作戏,为了偷学钩镰枪法才出此下策的。若有下次行动,你扮我的丈夫,我一定按照妻子的本分,服服贴贴地侍候你好么?小鬼头!”花雯姑娘笑着保证说。
“真的?说话算数?”月雯眨着明亮的大眼,“花姐,若有下次,我可要用丈夫的款儿来压你的,你不怕?”
“不怕,不怕!假丈夫有何可怕?”花雯姑娘娇笑着回答,“月妹,再有两天路程就到唐家堡了,所以等会儿我就要化装了。不然,明天出店变男子,店家会起疑的。”
“那片树林子很僻静。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改装吧!不过……”
“月妹,又不过什么?”
“花姐!不过改装后,我们也要改变称呼了。按照凡间妻子与丈夫之间的称谓,我该叫你孩他爹,你该叫我孩他娘。可那样称呼太别扭了!何况我们还没孩子。如果被家里的姐妹们知道,可不要天天取笑我们?”月雯说。
“月妹,凡间也有多情夫妻用兄妹称呼的,你叫我花子哥好了。反正我叫花雯,现在又是逃荒的穷苦叫化子,就干脆叫花子哥。既通俗又顺口,叫起来不别扭!”花雯姑娘也确实想得妙,既好叫,又不易露马脚。
“花子哥!”月雯咭咭娇笑着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依然叫月妹。你快换装吧!换好了就赶路,早点找客店住下,我可太累了。”
“好!月妹,我去树林子里改装,换上衣服我就是你的丈夫了。这包袱自然是要丈夫挑的,你又大占便宜了!”花雯说罢,笑吟吟地提着衣包向树林子走去。她今天实在高兴,终于让她假充一回男子汉大丈夫了。
月雯姑娘坐在路边的树阴下等着,嘴里哼着歌儿,一双大眼睛机灵灵地观看着大路,认真地帮花雯姐站岗放哨。
“想死我了!哈哈!美人儿!”
花雯儿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背后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抱着自己!
“快放开手!你是什么人,胆子真不小!”
“好美人,乖乖地顺从吧!你逃不了了!”那丑八怪双手紧抱花雯儿的柳腰,一张臭嘴直往花雯的脖子上拱。
原来花雯月雯今天中午打尖出店后,就被这个丑八怪盯住了。丑汉一路潜影跟踪到此,本想早下手的,因为一来大路上,有行人来往,动手不便;二来她们是两人同行,如果下手,必然有一人叫喊逃跑,这样对自己很不利,所以忍住了。刚才听她们两个商议化装,也不忙着动手,而是躲在路坎下窥测,伺机偷袭,企图伤一夺一。谁知花雯说要到树林子里换装,便放弃伤一夺一的打算,抢先潜进树林子等待。他暗暗髙兴得了天赐良机,打算先捞一个再算计第二个,也许两个都可能成为自己的玩物。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刻,花雯姑娘果然进入树林子了。她见四处没人,便脱去了外衣裙,正准备穿上破旧男子衣服,那丑汉一个箭步窜到花雯背后,用手死抱着她的柳腰。
花雯姑娘从丑汉紧抱自己腰肢的手劲上,知道丑汉的功力不小,因此不急于挣脱身子。她一边暗自运功蓄势作反击准备,嘴里一边喃喃说着话儿,以分散丑汉的注意力。
“你好大的胆子!敢惹本姑娘,你不要命了?”
“美人,你就……”
那丑汉的“就”字刚刚出口,花雯姑娘双手合十,左手的功力运到右肘上,将右肘向后猛力一撞,狠狠撞向丑汉的胸膛。砰的一声,丑汉的胸膛重重挨了一记,双手松离了花雯身子,向后倒了下去。丑汉也自了得,一个后空翻,竟又立桩站稳。
花雯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个劲敌,自己想穿上外衣对敌是来不及了。她马上立了一个童子拜观音的架势,大喝一声:“何方妖怪,报上名来!本姑娘不杀无名之辈!”这童子拜观音的姿式极美,一身曲线分明特别动人,倒把敌人的眼神摄了过去。
“美人!”敌人盯着花子哥的胸脯说:“你站稳了,不要听了吓倒!老爷姓郎名大飞。这条路就是我的地盘,你得乖乖儿地顺从我!”那丑汉大声回答,同时暗自盘算,刚才失招于她,是自己没在意,现在可不能再大意了。
“丑八怪,看招!”花雯姑娘一声“看招”,同时右手一招“轻摘莲心”,飞击郎大飞前心;左手一招“风拨荷叶”,拍向郎大飞面门;再一车身飞起玉腿,一记鸳鸯脚向郎大飞拦腰踢去。这一脚踢个正着,把个郎大飞踢得“蹭蹭蹭”向前连蹬了五步才立稳了身躯。
“睡美人!”郎大飞因为看花子哥穿着内衣,活生生似一个睡美人的样儿,所以死到临头还给人家起了个外号,“你也看看!”他腰部被踢痛,火冒三丈,一招“黑虎掏心”向花雯当胸打来。花雯侧身一闪,让了过去;郎大飞又一招“巧摘仙桃”伸手便向花子哥的胸脯抓去。
花雯姑娘脸上晕红,等他招数使老,一招“双风贯耳”,挥起双拳狠命左右合击过来。郎大飞躲闪不及,左右两边太阳穴上,同时挨了一记重击。太阳穴是头部最脆嫩的致命穴位,郎大飞的太阳穴一遭到花雯姑娘的重击,顿时便眼花缭乱,天旋地转起来,连面前的睡美人也认不出来了。花雯姑娘毫不手软,乘他方向不辨,立足不稳之际,又飞起一脚,狠命地当心踢去。这一脚踢得正着,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郎大飞的嘴里激喷出来。顿时,丑怪双手扶空,摇摇欲坠。
月雯姑娘在树荫下哼着小曲儿,久等不见花姐出来,便起身踱进林子,突然看到丑汉趔趄倒地,吓了一大跳。
“花姐怎么了?”
“月妹,你看丑八怪想吃天鹅肉,被我一脚踢得天旋地转,东西不辨了。”花雯姑娘指着地上的郎大飞说。
“花姐,他想吃,你就让他吃一口去吧!”
“这不,‘拳头桃’吃得太饱,已经倒地了。”花子哥抢着说。
“花姐,你怎么只穿内衣裤?”月雯见地上一身破旧的男子衣服,捡了起来,送到花雯面前。
花雯伸手接了,连忙穿了起来。
“花雯姐,你这身打扮真像花子,只是脸儿太俊。”月雯笑着说。
“月妹,这两天不洗脸,自然就脏了、丑了。”花雯姑娘笑着说。
“花子哥,你也是的,与人家打斗,还要脱去外衣。”
“傻妹子,我哪里是为打斗脱外衣的。我是脱了外衣,正要穿破衣时,就被这丑汉抱着了。既然已打斗起来了,哪有时间穿衣服?只好就这样与他打斗。”花雯说罢,还作了一个一肘后撞的架势给月妹看。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半天不出来,以为你装扮男子好玩,在作自我欣赏哩!”月雯笑着说。
“傻子,你就没有听见打斗声?耳朵也太聋了。”花雯笑骂着。
“不是我聋,林子里风大听不清,可谁又知道我的好丈夫还未与妻子见面就与人家打斗了?倘若知道,我早就帮情哥来了!”
“走!过去看看,打死了没有?”
“算了!花子哥,放他一条生路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他已被你打伤了,今天又是我们喜结良缘的好日子。”月雯姑娘慈心地说。
“傻子,不打死待他醒过来,在外面说七说八地可就麻烦了。”花雯笑着说。
月雯想想也有道理。假夫妻的面目暴露了,人家即使不吃你的肉,也想看一看,当新闻传哩!
于是两人走近丑汉躺的地方,却见一条大灰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口鼻里还流着鲜血。花雯吐了一口唾沫,捡起一个大石头砸向大灰狼的脑袋。此时她心里反而惊恐起来,幸好自己武艺胜他一筹,不然被他强抓去,真能要命的。今后凡事要小心,切不可麻痹大意。
“月妹,这里有一套破衣服,你快穿起来,不然花子哥有个美丽的妻子,人家可要怀疑了。认为我们是大家小姐跟奴才私奔呢!”花雯笑着说。
“你才私奔了。不过你也说得对,等下住客店时,不能大手大脚地开销店钱,要小家子气才好。”月雯提醒着说。
“是的,要小家子气才好。上路吧!”
于是两个淘气精,由“丈夫”扛着包袱,手牵着手儿步出了树林子。
这是一条通向平安州的大路。
不多时间,已行过五里路程,眼看小安镇就要到了。
小安镇不大,只有百余户人家,大多数的居民都做买卖。此镇坐落在去唐家堡小路与另一条直往平安州的大路交汇处,虽然镇不大,生意倒还兴旺。入镇的街道口,抬头便见不远处挂着一块“春来客店”招牌。
月雯看到“春来客店”的招牌后,忙说:“花子哥,我们住下吧,明天再走!”
“好,进去看看。能住则住,不能住,再走几里也不迟。”花雯笑着说。她现在是大丈夫了,自然要装得老道一些。
这“春来客店”在大街头上,坐北向南,有几十间房舍,店堂也宽,可摆十余张桌子。店堂后面是客房,客房背后便是通往唐家堡唯一的一条鹅卵石路。今天客人不多,店堂空着的桌子有好几张。
“客官,里面请!有上等客房,有平安州名厨师做的上等名菜佳肴!”店小二见进来的是一对逃荒夫妇,估摸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强笑着大声招呼一声便进内去了。
“小二哥,给我们找一间干净客房!”花雯见店小二爱理不理地,便大声呼唤。
“客官,你老请进来自己挑选!”店小二没好气地应着。
花雯听了,只好与月雯到后院去,自己找了一间较干净的客房,向小二讨来锁匙开门进去。她把包袱放在床头,坐着先歇息会儿,回想刚才店小二没好气的接待,深深感到世态的炎凉。
“花子哥,我们到店堂里看看有没有可吃的,走了这么些天,都没有好好地吃点东西,今天可要开开胃口。”
“我也饿了,走!把门锁上。”花雯说着站起身来。
月雯把房门锁好,与花雯进到店堂,挑了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店小二过来一面擦桌子,一面说:“客官,请看水牌!”说罢,把水牌送到花雯面前。花雯看了一下,要了三个上等素菜,两碗红糯米饭,一碗素汤。店小二见她们点了上等饭菜,立时面露笑容,说声“客官稍候”,便自进去了。
店堂里坐着一二十个客人,人数虽不多,但气氛却热闹非常。有猜拳喝酒的、有闲谈品茶的、有过路吃饭的、有日暮投宿的、有邻居子弟来店闲聊的、有无赖刁徒寻是挑非的、有来寻花问柳的、有想讨便宜的、有探路踩点准备打劫行人的,各种各样的人,应有尽有。
在花月两人的对过桌上,坐着四个獐头鼠目,花哨流气的汉子。他们便是何家四兽:何狮、何虎、何彪、何豹。四个刁徒,八只贼眼,一溜淌到女子身上,那贼眼便贼溜溜地转半天。
由于发生过前面树林子的事故,花雯、月雯两位姑娘比前更细心了。她们虽然低头吃饭,但是两双耳朵是高高竖着的,他们的每句私语,都逃不过她们两人的耳尖。
“老二,你看那雌儿,穿着虽然破烂,但骨架子却是美人胎儿。”四兽中的老三何彪对老二何虎说。
“老三!”何虎对着何彪,“逮住她,擦洗干净,换上花衣裳,就是月里嫦娥了。”
月雯听了,知道那四个刁徒在使贼心眼,顿时柳眉倒竖,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正要发作,花雯却赶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冷静下来,再听听他们怎样说。于是两人仍然低头吃饭,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老四!”老大何狮悄声对下首的老四何豹,“你溜踩一下客房,看他们住哪个房间,晚上把雄的烟倒,弄来雌的就是。”
“大哥放心!这还不是手到擒来!”老四何彪用十分随便的口气回答何狮,似乎自己有十分把握了。
“得手后,”何狮依然压低声音,“把雌儿送到山房,与前夜弄到的关在一起,后天送到平安州的古家,就有银子花了。”
花雯把碗一放,拉了一下月雯,月雯也正好吃饱了。两人站起身来,回到客房里,花雯有意开着房门,让何家四兽踩点。
过了不久时间,何豹果然踱进后院,在廊檐下转游了一下,便自去了。
“月妹!”花雯笑着说:“晚上警惕些,要是被人家当作猪子扛了去,可就笑话了。”
“花子哥!”月雯气鼓鼓地说:“这些无赖刁徒,不杀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晚上给他们一点颜色,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然后去山房把那位无辜的女子救出来,也是阴功一件。”
“月妹,睡吧!把宝剑放在床头,三更起床躲到房后,看动静随机应变。这些个凡夫俗子,不难对付,也不要杀死他们,只用剑尖给他们的脸上挑个十字记号,四个人都一样。”花雯说罢就草草睡下。
要知花月两姑娘如何斗何家四兽,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