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屡遭智障母告状挨打 生恨毒杀其二女报复
“同学们，请把课本翻到第三十五页，今天我们来学习……”
“老师，我，我肚子，肚子，疼……”忽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乔云打断老师的话喊道，可她还没说完就双手捂着肚子溜到了桌子下面，倒在地上翻滚着口吐白沫，上课的老师将手中的课本往讲桌上一扔飞奔过去将乔云揽在怀里边问边掏出手机道“120，快来，我是向阳小学的老师，我的一名学生忽然……”然后又给校长打电话……
六年级的教室乱的不可开交的当儿，三年级一名叫乔月的女同学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同学们惊恐地看着自己在痛苦中挣扎同学，老师们一边帮助病痛者一边安慰着受惊的其他同学。一会儿，120 的医生们来了，一场生死大营救就此展开……
“是食物中毒，快，快送医院进行洗胃抢救！”
“怎么会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孩子吃了什么呀？”
说话间，两个不同年级的两个女孩子被抬上120急救车送往医院，校长临上车前给学校其他领导安排道：“立刻成立调查小组，将学生吃的所有营养餐按照班级收回封存，马上调查哪些学生已经吃了今天发放的营养餐，密切观察他们的状况！”
120急救车虽然开足了马力，但中了毒的两个女学生还没有进急救室就没了生命体征，学校一方面报警，一方面通知家长。当两个班的班主任见到死者家长时，才知道原来乔云和乔月是姐妹俩。
当她们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将正在做着饭的锅端到门口，摆上一排饭碗，把饭舀到碗里大喊道：“乔云吃饭，乔月吃饭！你们快回来吃饭啊！噢，你们不回来？狗东西，不听妈的话，你们不回来吃我就给你们去送！”说完就见她提上已经空了的锅边敲边叫着孩子的名字往学校走去。路上有人看见了问：“云儿妈，你这是干啥去呀？”
“学校说我娃不回来吃饭了，我给他们送饭去呀！”
“送饭？你提个空锅干什么？你看看，你的锅是不是空的？”
“饭在碗里凉着哩，凉着哩！嘻嘻嘻，不跟你说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说着头也不回地照直走去。
“唉，咋这样呢，脑子本来就有病，这几天好像越发严重了，可怜呀！”路人摇着头也远去了。
当乔云的妈妈来到学校门口后，敲着锅大喊道：“乔云，领着妹妹出来吃饭，妈给你们把饭送来了！老师，快把我的俩娃放出来，饭一会儿就凉了……”
“来来来，这个同学的家长，你要找谁请进来说。现在学生们正在上课，你这样大喊大叫的会影响学生上课！”
“噢，嘻嘻嘻，上课，上课？乔云和乔月在上课，上课？老师说她们中毒了，中毒了还能上课？”
“哦，你就是她们的家长？那你先坐下，让我打个电话！”说着门卫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荆副校长，中毒者的母亲来了，就在门房。我看她神经好像不对劲，手上还提着口锅，你……”
“噢，知道了，你先稳住她，我马上和教导主任过来！”
“好，你们快点啊！”门卫放下电话又转过身对乔云的妈妈说：“你稍微等一下，校长马上就来了。”
“校长来？我可没给他带饭！我只给我的娃娃带了饭，你给校长说，下回我再给他带啊！”
“好好好，你看，他们来了！”门卫一指往这边来的俩人说。
乔云的妈妈见俩人来到门前，立刻起身走出房门迎上前一边鞠着躬一边说：“校长好，校长好，我下回一定给你带饭来！”
一见这样，副校长荆方和教导主任钟文宇立马上前扶住她说：“走走走，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不去医院，我娃要吃饭，要吃饭，吃饭……”她被人拉着哄着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门卫说：‘唉，咋弄下这事嘛，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当荆副校长他们行至半路时，又接到正校长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两个学生没救了，我已经报了警，也向上级做了汇报，现在警方已经来了人，要解剖尸体检验。学校情况怎样？”
“按照您的安排，今早给学生发的营养餐把各班学生没有吃的已经全部收回封存了，也向食品质监部门作了报告，他们已经派专人正在来的路上。另外，已经吃了营养餐的学生截止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他们都在正常上课！”
“这样看来，这俩学生吃的可能不是营养餐！可以肯定，咱们学校给学生发的营养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也问过负责这项工作的老师，老师说每次送的所有营养餐都按照不同的种类和时间留有样品，而且每个种类都有出厂日期和质监部门的检验报告。看来，这俩孩子的问题不是出在这里。现在俩孩子的母亲就和我们在一起，正往医院去的路上，现在孩子已经……现在该怎么办呢？”
“唉，不让她来吧，她是孩子的母亲，应该与自己的孩子见最后一面，让她来吧，据说她是个智障人，万一她来了之后……好了，现在孩子的父亲来了，你们带她来吧，，有孩子的父亲在，或许不会再有新的事情发生。”
就在正副校长通话时，死者的父亲赶到了医院，当他看到自己一大一小俩女儿的残状后，顿时如五雷轰顶般地叫了声：“云儿月儿，你们……”就晕了过去！现场的人急忙掐人中、呼喊，过了一会儿才见他睁开失神的眼睛痛苦地问道：“她们都死了？真的都走了，一个没留？”
在场的人难过地低着头无法回答，也不敢看他。忽然，他挣扎着起来分开人群扑向女儿喊道：“云儿，你起来，爸爸背你回家啊！月儿，你这个懒虫，为啥睡着不起来？快起来呀，你妈妈看不见你们会急疯的！孩子，我的女儿！”说着又抚摸着俩孩子大哭起来，跟前的人也情不自禁的流着伤心的泪。
就在这时，副校长他们来了，只见孩子的妈妈敲着锅喊道：“云儿月儿，你们在哪里，妈给你们送饭来了，坏丫头，快来吃饭！”
正在哭的丈夫一听这个声音，知道自己的妻子来了，立马停止了哭声走出太平间，迎上前把妻子一把抱住说：“淑霞，咱们回家，俩女儿已经走了……”
“走了？他们去哪儿了，我把饭都给他们舀在碗里了，快让她们回家吃饭！”
“她们吃不了了，都死了！”丈夫一松手脱口而出。
“死了？不会的，不会的，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骗人！你不想管她们了就说死了，啥烂爸爸！你不管我管，我管她们！云儿，月儿，你们……”
“淑霞，她们真的都死了，我没骗你！走，咱先回家，回家啊！”丈夫乖哄着智障妻子，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呸！我才不和你回家呢，回家你老让我和你睡觉，嘻嘻嘻，丢死人了！”
“淑霞，我不让你和我睡觉，咱两个女儿真的都死了，不信你自己看！”丈夫无奈只得把妻子带进太平间，揭开白布单让她自己看。
当她看到俩孩子的尸体后，却将自己的脸轻轻挨上去说：“丑丫头，看见妈妈还装睡，起来，起来！谁先起来我就先给谁买新衣服……”任凭她怎样絮叨，俩孩子却永远听不见了。可是当妈的依然不相信，她见俩孩子无反应，又去拉大的，嘴里还在说：“你是姐姐，你要听话，要不妹妹不管你叫姐姐了。”见大的没动静，又去拉小的说：“月儿，你最乖，听话跟妈妈回家！”
“别闹了，她们已经死了！”痛苦的丈夫大喝一声。妻子被这一声惊得一怔，片刻哇哇大哭道：“云儿月儿，你俩咋会死呢？”
是啊，好好的俩孩子，为什么会中毒死亡呢？这个消息像空气一样，瞬间弥漫了校园内外！学生老师、大人孩子惊恐疑惑，各种小道消息瞬间开始传扬……
质监局来人对当天发给学生的以及库存的同一批次的营养餐进行了严格的检验，排除了不合格嫌疑。尽管如此，人们还是疑惑，既然不是营养餐的问题，那么这俩孩子又是怎么中的毒，是中的什么毒？
正在人么疑惑不已的时候，尸检报告出来了，这俩孩子是被毒鼠强毒死的！面对这样的结论，市质监局、卫生局和防疫局三局联合再次对营养餐存放库房进行了全面的彻底的大检查，并未发现有老鼠出入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学校用过或者是曾经使用过任何鼠药来防鼠，而当日吃过营养餐的学生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这就奇怪了，既然学校提供的食物没有问题，那这俩孩子是不是在自己家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带着这样的疑问，警方立刻对俩孩子在镇上租住地进行了仔细查看。当问到相关情况时，死者的父亲说：“我今年62岁了，孩子她妈比我小12岁，她愿意跟我是因为脑子不好使。有了这俩孩子后，多半是我的父母帮着照看。我们的家在农村，条件不好。为了这俩孩子念书方便，只好让孩子她妈带着俩孩子来咱这镇上租房子住下给姐妹俩做饭，而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种地照顾父母，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
“既然她是这种情况，那为什么还要她出来独自管孩子，她管孩子你们放心吗？”
“不放心也没办法，父母年龄大了也需要人照顾，哪里还能顾得上孩子？她妈虽然有点智障，但对俩孩子还是很好的，她很爱自己的孩子，平时有了好吃好穿的从来不舍的自己用，都要给孩子留着。俩孩子也挺懂事，尤其是姐姐乔云，无论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给妹妹分一点，这点随了她妈。”
在和死者父亲交谈中，民警打量了一下这个大约有10个平米的房间，一张大床就把房间很大的空间占用了，在床的侧方有一张比较窄的桌子，大概这就是姐妹俩经常写作业的地方，可是从今往后她们再也不能趴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了。门外还有个小火炉，屋内还有个烧煤的铁炉子，生活用品无序的随意堆放着。进了屋门，一股怪怪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或许这就是她们最原始的生活气息吧。
这路民警在询问死者家庭情况时，另一路民警也开始询问这俩孩子在学校的情况。班主任说：“乔云和乔月是姐妹俩，平时姐姐很照顾妹妹。她俩和我们班上的白小双同学很要好，常一起上学来放学回。”
“白小双？这个学生还在吗？”警察立刻警觉地问道。
“这姐妹俩出事那天，她说她头疼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因为这几天光顾这俩孩子的事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她家看看。”
“那你没给白小双家里打电话问问吗？”
“她们家里没有电话！她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五六年前就离家出走了，留下她和一个有残疾的弟弟都由爷爷奶奶来照顾，而她的爷爷今年已经87岁了，奶奶虽然比爷爷小点，今年也77岁了，万一这俩老人如果有个好歹，那么这对姐弟的生活又是个问题。”班主任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样说来，这个叫白小双的学生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因为这仨孩子来去都在一起，而且穿得都是脏兮兮的，乔云和白小双在我们班上的学习成绩老是倒数一二名，所以也很少与班上的其他同学有交流，班上的同学对她们的了解也不多。”
“这么看，贫困、差生、家庭缺陷等基本相近的情况却让她俩成了好朋友？”
“基本是这样吧。”
“好，那我们再去找这个叫白小双的学生了解一下情况，看她知道些什么。”
“行，我还有课，我先走了。”班主任说着先行一步离开会议室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办公室，没想到白小双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看见老师回来了，白小双低着头说：“老师，我的头现在疼得轻了，今天我回来上课了。”
“好，白小双，这几天有没有人找过你？”
“有啊，就是乔云她妈妈天天去我家问我她家乔云和乔月吃了啥，为什么会是毒鼠强中毒死亡的？”
“那你咋说的，她俩究竟吃了啥会中毒死亡，你经常和她们在一起，你知道不？”
“我，我不知道！老师您也这样问我，她的妈妈和我的爷爷奶奶也这样问我，对，还有她爸爸，你们都这样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就算了，那你去上课吧。”班主任整理着自己的教案说。
可是，当白小双还没走到教室时，和班主任谈过话的那一男一女俩警察从白小双身后追上来说：“你就是白小双吧？走，跟我们去会议室！”
“我不去，我还要上课！”白小双一甩女民警的手说。
“你不要怕，我们也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完了再去上课也不迟，我会告诉你的老师，你不是旷课。”
“那，那好吧。”白小双无奈只好跟着两位民警来到会议室。
一到会议室坐下，女民警就打开了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那位男民警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上几年级，家里还有谁？”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叫白小双了吗，为什么还问？”
“小朋友，你别激动，也不要误会，我们这样问也是在履行程序，被问到的每个人都得回答这些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们就问吧。”
“好，那你就如实回答我刚才提的问题好不好？”
“好……吧，我叫白小双，家住……”白小双断断续续回答了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的结构后，却不回答自己的年龄。
“请说说你的年龄，今年多大了？”
“我……我不想说我的年龄！”
“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在学校的报名册和你的户口本上查到！我们问你，只是想让你如实说出来。你还是个正在上学的小学生，做人要诚实是最基本的要求你明白吗？”
“明白。你们能查出我的年龄，为什么还要问我？”白小双抬头看了俩警察一眼又扭头看门外了。
“白小双同学，我们要查你的年龄是很简单的事，现在问你主要是看看你是否诚实，你为什么不回答你的年龄，难道回答这个问题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我只是不想说我12岁了。”
“为什么呀？乔云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大？”民警巧妙地把询问引到了这个话题上。
“不，她比我大三个月，乔月叫她姐姐，有时候我也叫她姐姐。”
“你们三个是好朋友对不对？”
“我们三个虽然常在一起，但她们不是我的好朋友。”白小双语出惊人。
“为什么呢？你们经常在一起，怎么就不是好朋友呢？”
“她妈妈经常去我们家给我奶奶爷爷告我的状，只要她一告状，我爷爷奶奶也不问青红皂白不是骂我就是打我，为这事我特别恨她们，怎么会是好朋友呢？”
“她妈妈为什么经常去你家告状？”
“我们三个来去的路上说个闲话呀什么的，乔云和乔月回家就给她妈妈说，她妈妈一听就来我们家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我爷爷一看见这个傻货来我家絮叨就心烦，然后拿起拐杖就打我。我奶奶不仅不阻拦，也跟着骂我和我妈。说我妈这个死怂婆娘不知和哪个野男人在外面鬼混，自己风流快活把我这个死丫头留给他们老两口，公路上那么多的车咋不把我妈这个野货婆娘撞死！警察叔叔，你们知道不，我每次听到这些话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妈妈离家时我刚六岁，弟弟才三岁还有残疾，她扔下我们自己走了，为什么走，我哪能知道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的妈妈。我常想，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大冬天的夜晚，手里攥着一小把火柴都能看见自己的奶奶，我天天回家既要做饭还要提水砍柴喂猪，炉灶下那么红的火，我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妈妈呢？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原来那个手里攥着火柴的小女孩已经死了，她是死了之后才看到奶奶的！我如果想看到我妈妈，是不是也得在死了之后才能看到？”白小双边说边流泪，说到这里又不吭声了，只是擦了擦眼泪又朝门外望去，或许她想离开这里，或许是想看看这时候妈妈会不会突然向她走来……
“白小双同学，你不要这样想，那是文学作品，咱还是说说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眼前什么事啊？你们可以帮我找妈妈？如果我妈妈哪天回来了，你们就能看到我妈妈可比乔云的妈妈强多了，她不仅漂亮，还会做很多好吃的饭。假如我妈妈没走的话，乔云和乔月就不会常在我面前说我妈妈的坏话了，我也不会说她妈妈是个傻货了，她们回家不告诉她妈，她妈也就不会来我家告状了，我爷爷也就不会打我了，奶奶也就不会用那么难听的话骂我的妈妈了。我妈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妈！我多么羡慕有妈的孩子啊！可是我的妈妈离开我和弟弟已经五六年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是活着还是不在人世了，我在梦里常常对她说，妈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白小双越说声越小，最终趴在桌子上哭泣起来。
是啊，如果此时白小双的妈妈听到女儿这番话，看到这番景象心里有何想法不知道，但这番话这番景却触动了面前的这两位警察，做记录的女警察不停地擦着眼泪，男警察的眼睛也红红的。
过了片刻，女警察掏出几片纸巾走到肩膀一起一伏的白小双身旁轻轻一拍说：“白小双同学，不要哭了，我们相信总有一天你妈妈会回来看你的，抬起头来擦擦泪吧。”
“是真的吗？你们答应帮我找妈妈了？”白小双接过纸巾边擦泪边问，那神情那语气无不透露出一个未成年人渴望母爱的迫切兴奋之情。
“是的，你也要相信，你一定会见到你的妈妈！”男警察也点着头坚定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乔云和乔月也就不敢再说我妈妈的坏话了，我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她俩吵闹打架了，她俩呢也不会给她妈说了，她妈不去给我爷爷奶奶告状我也就不会再挨打挨骂了……”
“她妈妈常告你的状，害得你经常挨打挨骂，所以你特别的恨她们是不是？”男警察话锋一转又问道。
“那当然了，只要她妈一告状我就会挨打挨骂，可她妈毕竟是大人，我能有啥办法呢？”
“你们吵架除了她俩常说你妈妈的坏话，还有别的原因吗？”
“有啊！她俩有妈妈，尽管她的妈妈是那样，但她俩也是有妈妈的孩子。每天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上，她俩不是给我说她妈给她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就是说又买了什么新衣服新鞋子什么的，特别是乔云，经常说她妈妈夸她会照顾妹妹，我听了心里就特别不舒服。于是就说，我回家干的活比她多多了。可她却说，干得再多也没妈心疼，如果哪天爷爷奶奶死了，我和弟弟就没人管了，现在就是有爷爷奶奶还经常挨打挨骂……当时我听了这些话，肺都快气炸了！心想，你妈告状我挨打挨骂不说，你们还说这样的话欺负我，如果你们闭嘴就没有人再这么说了，于是我就……”
“于是你就给她们说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是吗？”
“我才没那份耐心呢！于是我就买了一瓶饮料，又买了老鼠药放进去让乔云喝，乔云喝了几口后不舍得喝完又给了乔月，她俩都喝了。”
“你知不知道这鼠药会毒死人？”
“怎么会呢？她俩比老鼠大多了，喝了那么点怎么会死呢？再说了，卖老鼠药的人说，老鼠吃了这种药神经会错乱，记不清方向，就是活着也不会再去原来的地方。她俩喝了这有鼠药的饮料，我也只是不想让她们回家再给她妈妈说我的坏话，不想再让她妈妈去我家告状，不想让我爷爷奶奶再打我骂我……警察叔叔，我真是这么想的，我没骗你们……现在，她妈妈每天都去我家向我要乔云和乔月，硬问我她俩究竟是怎样被毒鼠强毒死的，我，我……”白小双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看到这样，问话的警察叹了口气在想，眼前这个孩子是不是真正明白“杀人”的概念，有没有人告诉她，对于”杀人“这种行为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记录的女警察见问话者不问不说话，就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白小双同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找你问话，是因为我们不仅在乔云和乔月的胃里提取到了毒鼠强的成分，而且在她们的书包里还装着没喝完的饮料，那饮料瓶上就有你的指纹！或许她们想把没喝的饮料带回家给自己的母亲喝，只是还没来得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死的人不仅只有她俩，很可能还有她们的妈妈。白小双，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乔云和乔月都已经死了，她俩就是喝了你给的已经下了毒的饮料被毒死的！你说，你在哪里买的毒鼠强？”
“我没买毒鼠强，我买的是灭鼠先锋！”白小双一抬头争辩道。
“可是这种药的主要成分就是毒鼠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也曾是和你一同来去的好姐妹好朋友啊！”
“呸！什么好姐妹好朋友？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她乔云就不该在班上给同学们说我妈跟野男人跑了，就不该经常在我面前说我妈妈的坏话，就不该害得我经常挨打挨骂，就不该经常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妈妈给她买了啥做了啥……一想起这些，我心里就恨，就想买老鼠药给她吃！”
“买老鼠药花了多少钱，在哪里买的？”
“花了三块钱，那可是我的午饭钱！”
“既然是你的午饭钱，为什么用来买鼠药？”
“我本来是要去买饭的，当我叫乔云一块儿去买的时候，她却说：’你自己去吧，我要吃我妈妈给我和妹妹蒸的包子。你知道不，我妈妈蒸的包子可香了！’我听了之后就说：‘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奶奶蒸的包子也很香的！’她又说：‘那是不一样的，妈妈蒸的包子有妈妈味道，你奶奶蒸的包子再香也没有妈妈蒸的香！你没有妈妈，当然感觉不到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吃我妈妈蒸的包子了！你没有妈妈，当然吃不上了！’我听后，心里又气又委屈，气的是不就是几个包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妈怎么了，世上没有妈的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为什么让你经常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再说了，我妈也真是，你为什么不回来呢？你看不上我爸你们可以离婚啊，即使离家也应该带上我呀！你走了，让我天天替你扛着，没人疼我不说，还得经常因为你受同学的讥笑和侮辱，受奶奶的奚落，挨爷爷的打。有个爸爸呢，几乎和没有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唉，我的命咋就这样苦啊！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就走进了镇上那个农资店买下了这包药……”白小双说着又趴在了桌子上。
“白小双，你和乔云乔月有矛盾，给老师和同学说过没有？”
“以前也曾给老师说过，老师把乔云叫去批评了一顿，她回家给她妈妈一说，她妈妈又去我家告状，我挨的打更重，以后就再也没给老师说过。为了不让她俩说我妈的坏话，我还经常把午饭钱省下来给她们买好吃好喝的，谁知她们吃过喝过之后还是说，这些事我也不想给同学说，我怕她们也像这俩一样笑话我妈离家出走。”她擦了擦眼泪看着俩警察。
“白小双，你现在涉嫌杀人，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走，跟我们走！”
“去哪里呀？我可不想再看到乔云和乔月，省得又听到她俩说我妈妈的坏话！”
“你再也听不到她们说的任何话了！”
“那她妈也不会再告我的状了，我也不会再挨打了是不是？”
“是的，因为她俩已经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死了就没有人再说我妈妈的坏话了，我也不会和她们吵架了，也不会再挨打了！”
“可是，你用毒药毒死了她们，你也会受到法律的惩处，你明白吗？”女警察严肃地说道。
“法律的惩处？我也会死吗？其实……虽然我不想死，可是……死了也好，死了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能看到妈妈了……”
白小双，这个刚满12岁的孩子因涉嫌故意杀人被警察带走了，去了这个年龄本不该去的地方；乔云和乔月姐妹因与同学相处说话不当而惹来杀身之祸失去了生命，也去了本不该去的地方，令人唏嘘不已。她们都是未成年人，都是留守儿童，又因为贫困、差生、家庭缺陷等原因走到了一起，又因为种种矛盾这样分别，这种状况不能不令人深思……
当她们面临家庭缺陷，父母不在身边，缺乏关爱，缺乏沟通交流时，如果有人倾听过白小双内心发酵的怨恨时，那一闪的念头还会变成危险的情绪和行动吗？
哦，孩子，社会需要你们身体的健康，更需要你们心理的健康，这样就听不到乔云乔月的妈妈经常坐在门口敲着锅喊：“乔云乔月，回来吃饭，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