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忧愁与困惑的乌云朵朵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宋 · 李清照《武陵春·春晚》

宋高宗绍兴五年，正值金兵南下，李清照避乱到浙江金华双溪古渡口，环顾凄凉四周，回忆悲伤往事即景抒情写下了《武陵春·春晚》这首流传千古的词。

看看，连浙江双溪的舴艋舟都载不动了，诗人愁心几许？大概只有唐后主李煜才能回答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额，没想到几百年后李清照和李煜在这并排坐了。

忧愁与困惑，本是一对难兄难弟。

困惑无解，暗愁。

困惑有解，明愁。

人们处于困惑中时，具体的表现往往心绪不宁，寝食难安（暗愁）；对外界反应有两个极端，要么变得迟钝，要么过于激烈（明愁）；产生的原因要么是无知，要么是焦虑；而采取的行动就五花八门了。

比如我年轻的时候，倔强无比。我觉得我的困惑就应该是全世界的困惑，我的焦虑就是全世界的焦虑。那时自己并无一定的认知，拨不开迷雾看不清前方找不到源头，常常不切实际的希望全世界和我一起解决困惑，然后自己袖手旁观，坐享其成。

后来，我那一巴掌大的世界狠狠打醒了我，我的世界对我说：我们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21世纪的台词怎么提前出来了？

好多次，我的袖珍世界扬言如果我再这样，它就不带我玩了。

我只好和自己玩，自己想办法。总得要走出困惑。吃吃吃，喝喝喝，买买买，这些妙招我都试了一遍又一遍。（你要说它是损招也没什么问题，现在我一把年纪偶尔也还用。天下武功，唯损不破。）

只是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无效。或者说无长效。长则几天，短则几个小时。

它们就像“必理痛”止痛片一样，止住了那一时半刻，随后泱泱疼痛卷土重来，更甚于之前——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是也。

盆友们，你们觉得是不是这样。

咋整。

我还在心里来回纠结打问号的时候，诗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学霸诗人李清照已经买好了船票在路上了。

看看人家的行动力和实力。当时如果有磁悬浮列车，财力雄厚的李诗人也肯定是座上客（虽然当时家底已不那么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高铁票一等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诗人忧愁了可以随时拟泛轻舟。而我呢，我只能在家望天空数天上的云朵，数完云朵数星星，数完星星数羊羊。

数到一千只羊的时候，天亮了。我想，到我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暑假里走了两个地方，远距离的山东，近距离的广东。（前面风景人物照片都发过了，不再重复。再讲大家就知道我有多穷了，缺啥晒啥，这句话永远正确我永远拥护。）

只是，走过了山东，在你眼里，趵突泉是更神秘了还是更平常了？青岛栈桥是更浪漫还是更古朴了？淄博烧烤是更实诚还是更网红了？

走过了广州，广州于我更近了还是更远了？广州塔的小蛮腰是更清晰还是更模糊了？汪苏泷是更随和还是更乖张了？

都是困惑，留与时间慢慢思索。

回来的路上女儿跟我说，对高中的学习有点困惑。

这是正常的，我微笑着点点头，问她还有别的吗。女儿说，对大学目标也困惑。我心里一惊，问还有吗。答，对未来就业方向也很困惑。我心凉了一半，还问吗。额，这是对整个人生都很困惑啊。

孩子，这和我期待的答案很不同呢。我期待的答案是三个字：没有了。还是不问了。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事实是此时该家长的表情管理已接近失控，马上就要多云转阵雨。）

我想了想，对孩子也是对自己说：我们来这里一趟，看到听到接触到许多事物，但确实，不一定每段旅程都会有明确的收获。像我，出门前希望走走更痛快，希望散却心头积压的乌云，也不一定就能实现，你看，这不甚至还下起雨来了呢。（还真是应景……）

和诗人一样，我们期待的美好愿望都没有马上发生，反而收获了不少的困惑。那算是收获吗？

我想也算的。

这就像知识越渊博的人，越勤学好问的人，遇到的困难越多，越觉得自己不足。越是在一件事情上追寻意义的人，越会产生困惑。（试问，如果一个人已经决定从此躺平了，他还会心生困惑吗。）

收获困惑是第一步，有了这把钥匙，接下来打开困惑的窗子，就能收获真正的明朗。周国平在与孩子的聊天中，这样提到困惑：“有困惑不是坏事，在我看来恰恰是素质好的表现。”很多人都有困惑，区别是你怎么看待困惑。它可能是我们一生的朋友，一直引导你找寻真理和意义，形成一颗坚定的内心，成就一个你最想成为的自己。

所以，不需要去担忧轻舟承重几何，尽管轻装上阵，脚步轻快，拟泛轻舟。困惑越多，思索求知越多，理解人生更多。

眼到，心到，做到。祝你解开困惑，成为探索到生活真相后更加热爱生活，能主宰自己人生的英雄。

2023/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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