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

走在2022年6月1日早上的上海街头，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菜场门口在排队，超市门口在排队，声音从各处传出来，我恍惚了，到底有没有那两个月？

当然是有的，路上的落叶，街边绿道上疯长的植物，都证明着这个城市长期缺乏打理了，就像一个久不理发的人，精神面貌是极差的。沿着以前走的路走一圈，萱草可能已经开过花了，东倒西歪的，一大半的叶子是干黄的。月季没有一朵花，顶着一头枯枝败叶，绣球正是开花季，粉的蓝的紫的花倒是开了不少，但因缺乏照料，没有施肥，花都单薄而弱小，没有以前那么惊艳了。松针落下盖住了红色的步道，给它增添了一丝萧瑟。小区边上的高中一片寂静，我们正在猜测有没有开学，看见门口没有停一辆汽车，不必说了还没有复学。学校边上的人才公寓，如果不是停工两个月，应该是已经交付入住了，而现在，它的绿化依然是半拉子，铁丝网东倒西歪的有点烂尾的样子。楼房的阳台上，竖着一张张架子床，封闭期间这里曾做过方舱医院，现在是将床暴晒消毒？

不到五百米的路上看见两个核酸采样亭，还真有人在排队采样，只是那伸出亭外的大手套，那么笨拙，采样时的消毒怎么操作，能否避免交叉感染？看着怕怕的。

继续往前走，过了桥就是静安的地界了，他们的绿道本就比我们这边做的精致，虽也疯长了两个月，但还算齐整没我们这边看着像疯子。路边的店除了小饭店基本都开了，房屋中介，电脑店什么的。邮局门口、银行门口有老年人在排队，不知道都是为了办理什么业务。大学的那个大大的足球场，空无一人，绿色的地面很是养眼。地铁站快到了，全家超市的门开着，门口没有排队，我们的眼睛都快绿了，立马脚步朝向的那边，扫场所码，入店。两个月没进过超市了，样样东西都爱不释手。拿了两个三明治，仔细看了一下生产日期，昨天生产的。拿了贝纳颂，元気水，到收银台，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付款了，收银员笑说，调出付款码，我扫你。我打开了一下微信，想不起付款密码了，又换了支付宝，指纹解锁，顺利。拿着早餐，找个地方吃吧。去街对面的公园吧，不知道开没开。走过去，公园说明天才开，里面的潮府说也是明天才开，可堂食。

那就，继续往前走走，看哪里能坐下来吃东西。过了一个红绿灯，又过了一个红绿灯，来到了上次来的那家KFC门口，不能堂食，外面的凳子也不见了。幸好绕过这家店就是公园另一个门，门口有一个小广场，许多老人小孩在广场上骑车滑滑板打羽毛球，还有许多人坐在公园门口的各种台阶、石头上，我们走过去找了两块石头坐下来。

吃早餐，依然恍惚，时光真的寂寞的流逝过？看见公园里树丛下杂草丛生，确信是有过的，公园何时这样像过山野。几个老年人在聊天，他们说，如果明天想进公园，今天得去做核酸，因为入园得有72小时核酸。

既然到了KFC，那就点些吃的带回去当中饭吧，曾经我们是多么的羡慕那些团到汉堡的人。手机下单，休息够了取餐回家。

后来我们就拎着一大袋肯德基回家了，老皮边走边说，现在电子化真是对老年人不友好，一个老年人想吃肯德基，但是没有智能手机不会操作，想让边上的年轻人帮忙买一下，年轻人嫌麻烦并没有帮忙。我说，那你呢？你帮了吗？他说，他又没找我，正好我的餐递出来了，我就走了，也许店员会帮他。

天已经很闷热了，梅雨天就要来了。

我心心念念的蔷薇花枝疯长出了公园的栅栏，东一枝西一枝的拦在路上，一朵花都没有。

变了，这城市，不只这城市。

经历了这段时光的人，心里多了些东西也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