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再见是敌人

杜无良惶恐的望着凤九，支支吾吾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说也罢，不重要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们一个个了结。”

凤九冷哼一声，手下一个用力，只听“喀”的一声，杜无良的身体忽然一直，随后浑身瘫软的重重落在了地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中，尽是浓浓的恐惧，仿佛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凤九的手中。

凤九一个横眉，扫过那群围在一旁，被自己吓的瑟瑟发抖，却又蠢蠢欲动的阴灵，“你们还想抢我的肉身，要我的命格吗？”

“想要的，现在就可以过来试试。”

凤九的话音刚落，围着的那些阴灵，就像见到了瘟神一样，吓得退回了坟中，偌大的贫民窟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落于夜色下的凄凉。

那三只骗凤九来的狐妖，早已不知所踪，凤九身上的怨气，怒气，之前支撑着凤九的所有力量，仿佛在这一刻间全都松懈了下来。

只听“砰”的一声，凤九两眼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着。

凤九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爆发出强大怨念的那一刻，凤九仿佛不再是自己，就像是另外一个极为陌生的人操控着凤九的身体，和她比起来，凤九太微不足道了。

是凤九现在，还太弱了吗？

一道清脆的脚步声，自远方响起，一步步的朝着凤九的方向走来，凤九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抬起了头，视线模糊的却只能见到一个雪白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

“想不到你灵魂深处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怨气。”

这声音……

是百里无忧？

“行吧，摊上你算我倒霉，这颗药你吃了，以后的日子，你自己小心。”

一双纤白如玉的手划过凤九的唇间，将一粒极为苦涩的药丸递了进来，入口即化。

几秒后凤九的意识渐渐找回，望着百里无忧离去的背影，凤九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答应保你三天性命，虽然现在不在新天地里，却也是因我失职，不用觉得欠我，我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百里无忧说到这，忽然停下了脚，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目光望着凤九。

“天女命，下次相见，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怎么，下次见面要杀我了吗？”凤九对百里无忧问道，他却转过了身没有回答，凤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百里无忧，你和凤九，到底是敌是友？

拖着疲惫的身体，凤九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好久、好久，周围的景象越来越陌生，每一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凤九都从未见过。

天下之大，到底何处是家？

凤九又能去往何处？

前方不远处，是一道滚滚的江河，凤九坐在堤坝上发呆，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凤九忙抬起双手，却发现手腕空空，凤九瞬间站了身，几乎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

“帝君？”

“帝君你人呢？”

凤九惊得大叫，整个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消失不见。

正疑惑着，凤九的脚踝忽然一紧，竟是一只从水下伸出的枯手，忽然拽上了凤九的脚踝，一个用力，凤九瞬间倒地，后脑勺重重的磕到了结实的地面，那只像是想要将凤九拉入江里！

凤九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死的抱着一旁的柱子，半个身子却还是落入了水中。

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

水下忽然多出了无数只手，抱住了凤九的双腿，凤九在瞬间被拉入了水中，竟见到了一张张被水泡的浮肿的脸朝凤九游来，凤九吓得尖叫，却猛地灌进了一口口江水，那几只拽着凤九的手，还在将凤九朝着江底拉去。

凤九越是拼了命的挣扎，呛进肺里的水便愈多，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意识渐渐的有些昏迷……

就在凤九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忽然将凤九从水中拖起，拼了命的挤压着凤九的胸腔，拍着凤九的脸。

“凤九，凤九，你快醒醒！”

“白凤九！”

“咳咳咳……”

一口口江水直接从凤九的口中呛出，凤九朦朦胧胧的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睁开眼的刹那，却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师父？”

下一秒，凤九又惊又喜的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

“师父，真的是你吗？”

“我没在做梦吧？还是我已经死了，你居然真的找到我了！”

“师父，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过的好惨，连坐在江边都有水鬼想要害我，你再不帮我把天女命封印了，马上全城的鬼物都要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