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悅己向阳花

门前的这片荻

2018-12-04  本文已影响17人  半夏的个人频道

与家门只两三米的一个便道之隔,即是一片绿化,几条卵石铺就的小径将其分割成好几个不规则的区域,里面高低错落地栽种着一些花草树木。­

熟视了便有些无睹,虽然四季的花也曾姹紫嫣红开遍,然而开过了也就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有那几株藏在深处的桂花,每年都以其馥郁的芬芳惹得我总要轻唱几句“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树呀树起来”。­

所以,当这片荻呈一种蔚然壮观之势立于眼前时,我除了震撼还有惊讶。我似乎也想不起它们幼时的模样,突然之间就这样大片的风姿绰约地在阳光下摇曳着,生动地诠释着它们生命的光华,使得我本已慵懒的目光也变得清亮起来,记忆也不由得一点点地向前溯回,像是看到一汪碧水就总想找到它的源头一样。­

整片绿化中就数这块地低洼,春、夏的时候是有一些应景的花开着的。我注目过,驻足过,也曾在心里赞叹过,然而他们何时凋零,荻们是不是在那时已经跻身于这些花之间悄悄地生长,我实在是没有印象。倒是盛夏时节,几场暴雨过后,洼地上的各种植物都像是得着什么讯号似的一下子就疯长至半人多高,让我感叹夏的热烈与生命的蓬勃。现在想来,那些最多最茂的我当时称为杂草的大概就是少年时候的荻了。那时它们与其它的野草也没什么两样,只是那看上去很瘦弱的茎却很有力度,能够根根地直立起来,不像其它的草要么匍匐着,要么攀附着野麻或细小的杂树直立。它的叶子也更狭长,更挺拔,即使在炎阳的暴晒之下也不打蔫,要么很精神地斜伸着,要么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形。 ­

直到那高过人头的茎的顶端开出的一穗一穗淡紫色的花,像一个个温柔的箭簇射向遥远的苍茫时,它们在我的眼里才真正地作为荻的形象站立着。我好奇于他们的坚挺,竟至于要拔出一株来研究。荻的根部像竹根一样有好些深潜于地底的根须,拔得时候颇费了点力气。细长的茎也像竹一样一节一节的,每一节上都长长地伸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根部的叶子有点泛黄。用力地掰断茎,发现截面纹理密致,不似一般草茎的疏松或空洞,竟有竹的风骨。难怪荻又名荻竹呢 !如此一株一株密密实实地紧挨着竟成了浩荡的一片,风起时也刷拉拉地摇曳。凝望得久了,我会疑心那是一片苇荡,会有一两只鸥鹭在我不经意间扑啦啦地冲天而起。也有一些离群的荻三三两两地,立着,或者随着秋风飘摇,颇有点水墨的意境。­

荻有竹的风骨,又有苇的飘逸。但请原谅我的寡陋,只记得那个失意的江州司马把它作为瑟瑟之秋的背景映衬幽怨的琵琶。­

然而伟大也好,卑微也罢,赞美也好,忽略也罢,那不过是人类的看法。在荻,大概只要尽情地享受着土壤、水分、空气、阳光的恩泽,尽情地释放着生命的美丽 ,一生就没有虚度了。­

人又何尝不应该如此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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