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11)

2018-07-09  本文已影响2人  shelley梅芷
醒来(11)

第二天是周末,万萱出差回来了,邀荷莲去看画展,荷莲带着晓枫到学校找她。

万萱瘦了不少,连日的出差奔波,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她穿着天蓝色套装,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成熟而知性。

万萱领着晓枫逛展厅,看了很多模型。有的是坍塌的楼房,有的是半人半兽的泥塑,晓枫觉得好玩,总想伸手摸,万萱则耐心地充当讲解员。

他们走到一幅题为“碗、 碗、 碗”的作品前,站住了:一只墨绿色的碗和一大堆泥塑小人,小人争相沿着梯子朝高处的碗奋力攀爬,成群结队,前赴后继,有的踩着别人,有的爬了一半梯子,就失足跌下……只为了能够争得这个看似官窑出土的碗。 然而,这是个没有底的碗,所有爬上碗的人几乎都被“漏”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命运与爬梯摔倒的人是一样的。那些紧紧扒住碗边,抓住筷子的人也是岌岌可危……万萱问荷莲想到了什么。

荷莲说:“我好像从不参与任何竞争。”的确,荷莲在生活中,从不接近任何一个‘梯子’,也不向往任何一个精致绝伦的‘碗’。她想,活着,难道一定要攀爬‘梯子’,才能捧住‘碗’吗? ”

三个人在一家贵州菜馆吃饭,万萱点了桂花南瓜、麻辣香锅、酸汤鱼还有甜点,由于频繁出差,经常上火,她的胃口不好,所以吃得很少,只是斜着头,给晓枫讲故事。

晓枫大口嚼着饭菜,很开心。

万萱提起岚雨,茶院已经歇业,他去了南方一个边陲小镇,杳无音讯。

万萱说,岚雨做过很多工作,几乎半辈子都在漂泊,他敢想敢干,人生轨迹和常人不同。

绫子也再次远离故土,听说她先去乌克兰学习舞台艺术,然后又因对北非音乐产生兴趣,跑到了突尼斯,年初据说又去了欧洲,好像在荷兰嫁人了。

回家开车的路上,荷莲放了一张CD,巴赫的《康塔塔》回荡在车里,晓枫睡着了,发出规律的鼾声。小提琴引出切分音型,声乐和器乐的两股音流并肩前进,循环往复,一会儿互相模仿,一会儿互相对比,如荷莲心中涌动的海潮,一波又一波......窗外,华灯初照,一天即将过去。

荷莲想,地球是圆的,每个人都生活在这个圆圈中,必须顺着阴阳太极的理论运行,每行进到一个低谷时,有人会忽然醒悟,会抓住时机纵身一跃,跳入新的圆圈,也有的人永远在一个轨迹中运行,一生从未跳出原本的圈子,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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