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殇

文/丘豸

一大清早，牤牛屯的人们刚吃完饭走出家门，突然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麻二家的牛被下药了！

大家听完吓了一跳：麻二可是养了三四十头黄牛啊！难道都被药死了？忍不住都跑过去想看个究竟。

大老远就看见麻二家的大门口聚了不少人，再走近一点，一股血腥味就袭进鼻孔。

等走到门口一看，那场面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只见满院子躺满了大大小小的牛，有的已经被放了血，有的牛头被割下丢到了一边，牛眼睛还睁着呢，有的已经被扒下了皮，挂在了大墙上，有的已经被大卸八块，堆在蛇皮袋铺好的地上。院子里满地都是血，流成了小河，淌到了门外的壕沟里。

麻二的老婆艳霞站在房门口，两只眼睛早已哭成了桃，麻二则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手里夹着根烟，半天也不抽一口，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发呆。

院子里是电话找来的牛贩子，还有牛贩子带来的几个人在忙碌着杀牛放血。院子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好像在看一场屠牛场的现场直播。

有的人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只瞧了一眼，便返身跑出了院子，蹲在墙外呕吐。还有一个晕血的妇女，刚进了院门就晕倒在大门边，一帮人赶紧围上去，有的呼叫，有的掐人中。

人们在窃窃私语，有的说：“这是谁干的？也真舍得下去手，也太歹毒了！”

有的说：“无冤无仇的，这可是缺大德了！”

有的说：“就算有点过节，也不能拿哑巴畜生煞气啊！牲口惹到你啦？”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一、

三十多头牛齐刷刷地被撂倒，这事谁看了都觉得奇巧。即便是得了传染病，也没有这么痛快的，怎么也得有个前后吧？这可倒好，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除了下毒没有这么快的。

前些年村里养牛多的时候，确实有人投毒的，可是罪犯团伙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再没听说发生这事啊！

艳霞说：”二儿，赶紧报案吧！”

“报案有个屁用？牛还能活过来咋滴？”

“总不能这样吃哑巴亏吧？”

……

麻二架不住老婆的嘟囔，还是拨了派出所的电话。

派出所出警倒是不慢，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麻二家，在牛圈四周勘察一圈。除了发现几个陈旧的破瓶烂罐子，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麻二心里着急，如果不及时处理，等牛全到地下了，那就损失很大了。现在趁着有些牛还有口气，放了血，还能多处理两个钱。

派出所所长也理解，就对麻二说：“我们回去对线索做个分析，你的牛呢该处理处理吧。”

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