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二—1)
今天的话题可能会有些沉重。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生死离别。
那是与我同居半年的舍友,我们住在七楼。大学的宿舍是成栋成栋地在一起的,自我感觉舍友之间相处还算融洽,小女生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只是那个女生在为人处事上稍有欠缺,我是真的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边,这种只出现在电视新闻和小说里的事,谁又曾相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同居半年的舍友在凌晨从宿舍阳台跳了下去,拥抱了她的流星,去了她想去的快乐星球。
从早上迷糊被别人敲门吵醒到被带到心理咨询室做心理疏导,在路上被几个老师花样连环问,那时候的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她是从七楼跳下去的,我一直都觉得她是准备去升旗(那天周一),跑到楼下不小心晕倒了,伤了头,没看到那里还有很多医护人员吗?当他们问我,她之前有表现出轻生的迹象吗?我大声反驳:“她不会这样做的!她不会轻生的!”破碎的哽咽声,满满的都是坚定,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可以救回来,到时我们还是可以愉快的一起上下课。
随后,我们被各种各样的人安抚,去派出所做笔录,又是一番询问,到回校吃午饭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们都很疲惫,头在发肿,脚发酸,吃了饭,老师又帮我们在学校的休息室开了一间有三张床的房,我们躺在床上,很疲惫,却又睡不着,三人都没讲话,也没有什么心情讲话。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回原来的宿舍搬行李,宿舍还要检查,我看到了阳台上在特殊粉末下显现出来的鞋印,想起了前一个晚上她擦洗了阳台,收拾了东西……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呀。
将行李搬到休息室后,我又和班长去看监控,我希望看到的是她从七楼下来,去升旗的录象,因为没有走廊的监控,只能去查看大院大门的监控,然而,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多次都没看到她下来的视频。
那天晚上,另外两个舍友不敢单独呆着,也不敢洗澡,我就搬个凳子坐在浴室外面,陪着她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敢关灯。那时候,她们说,感觉像是在做梦,多希望梦醒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定会狠狠地骂她一顿,让我们这么担心。
第二天是元旦,我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烟火爆竹声,无尽的寂寥袭来,眼泪悄悄落下,又不敢让另一个舍友看到,三个一起默默地流着泪。
听说她爸妈来了之后哭得很伤心,听说几天后她的爸妈回去了,听说这件事已经平息下来了,听说她是得了抑郁症,听说……我们的所有消息只能从别人那里听说。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搬到了另外一个大院,在一楼,办了好多手续,让同伴们帮忙搬行李,然后参加考试,忙着这学期末的事,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被人们遗忘在角落里。
朋友很担心我,过来看我的时候,我很平静地和她说了这件事,这件事就好像沙滩里的小沙砾,消失了,便什么都没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