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
这是我清明读到一半已泪目的一篇文章。我还是习惯看完文章看评论,一段话,一个人,一个故事。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多愁善感睹物思人,原来也有如此多的人如我一般“”内心脆弱,“心智不全”。逝去的亲人啊并未走远,他们在日常中时时提醒我们生有多灿烂,死亦不足惧。你在天堂挂念我们,而我也在人间想念着你们。
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 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95年母亲病重时,我从西安匆匆赶回,那时她已不能说话,可看到我回来却睁开眼睛望着我,眼角的泪水如线般不断滑向耳边。我听姨说能说话的时候母亲说想吃口西瓜,可是太贵了。95年不是物流发达的现在,老家唯一的市场上只有一家有卖西瓜,很小很贵,十五元一斤,我买了用小勺喂给母亲,她神奇地张开眼睛吃了两口便满意似的不再动也不再说话。
当天,母亲走了,嘴里还留着一颗黑色西瓜籽。
多少年来,每每看到那种瓜瓤鲜红,瓜子很大的西瓜我都莫名悲从心起,喉咙不知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脑海里满满都是母亲吃那两口西瓜时满意又惊喜的眼神。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高挑讲究,衣服虽然朴素却永远平展,家中虽然简朴却永远一尘不染,对我严厉到要纠正我的走姿却会在我暑假返回西安的前一周就睡不着觉默默流泪的那个母亲。而那个深爱着我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记得葬礼后的第二天早上,父亲如往常般早早起来为母亲熬稀饭,走到厨房拿起锅怔怔地呆在那里,突然意识到他的爱人再也不需要那碗热乎乎的稀饭时,转头趴在床上呼喊着母亲的名字痛哭不已,那时的我24岁,我成了没娘的孩子。
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三年前冬至的饺子是我拿到医院的最后一顿饭,我很清楚父亲吃不了,可我还是认真做好端到床头对昏迷的他说:“我包了饺子给你啊,起来吃啊”。回答我的——是间隔越来越长越来越沉的你的呼吸。
我的冬至,饺子在,父亲走了。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后悔、歉疚、自责甚至没了爹娘的无助害怕都如流星大锤一样扑面砸来,我好像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了,我又好像迷茫无助,惊慌失措了。母亲走,我悲伤,而父亲走了,我陷入的却是一种我无法表达的痛彻心扉的难过和无助。再也没有人会喋喋不休极其挑剔地监督我冬至一定要包饺子,中秋一定要献月亮,除夕一定要全家到齐后才可开饭了……从此再没有人如爹娘般挂记我的喜怒哀乐了……从此我成了无父无母人生只剩归途的人了。
冬至的饺子,成了我几年都迈不过去的一道鸿沟。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腿不听心的话。每个冬至,我依旧包着他爱吃的芹菜肉馅儿饺子带到他的墓前,他一定能知道我有多想他。
每个失去母亲或父亲的人,在心里,都会对故去亲人生出各种歉疚悔恨自责,而伤心之余又会庆幸自己之前对他们的种种忽视和不敬,还能在健在的母亲或父亲那里加倍做好,因为我们自己还有机会弥补,还有机会陪伴,每每想到这,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而只有双亲永远消失的那一瞬,你才会痛彻心扉地明白,今日此时以后,再也无人护你周全,顾你饥饱,你哭死累死委屈死也是你自己的事,再也没人喋喋不休地骂你窝囊没用后再递过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了。
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
上周,去了凤栖,墓前的山樱随风漫舞,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洒在您的名字上,那字是喜悦的,我知道,因为我来了。一切慢慢的,静静的。思念也如长河漫漫的,长长地在我心里来了走了如淌无人之地。我想念你,无所谓三年之期,无所谓今时往日。
生命中最柔软的记忆关于成长,你是否有问过自己,你是在什么时候觉得你长大了?对!是长大,不是成熟。陌生的世界里,我们的旅途上,成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长大却是一个或华丽或悲恸或狼狈或英武的节点。我的节点就是我成了没爹娘的孩子。
这就是我的清明节。生活都是些日常,无关乎宏大或庄严。深藏于人们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永远是关于亲人爱人友人的记忆。
如今我深深明白,他们才是我的无价之宝,千金不换。
我在努力过好每一天,父母大人勿念。
——2018年清明深夜听风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