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吃水果罐头

2022-12-15  本文已影响0人  海天相连

最近无来由的热销一种食品——黄桃罐头,当然至于其中的原因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这种食品,勾起了我童年记忆里的水果罐头。我们称之“听头货”,在我们心目中占据着相当高的地位。可以这样说,吃“听头货”的日子非比寻常。

“听头货”摆放在小店里显眼的正上方位置,架子上排列得整整齐齐,是村小店的镇店食品。品种有桃子、橘子、杨梅等,冠名一律前加“糖水”两字。罐头是瓶装的,是那种矮矮胖胖的大口瓶,外面贴一张商标。瓶子里的果肉,漂浮在红红绿绿的糖水里,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来,果肉被放大了,让人垂涎欲滴。

吃“听头货”开罐头极其麻烦:瓶子上头的密封盖是铁皮压制,瓶盖扣得严丝合缝。所以开罐头,必须得用老虎钳之类的工具撬开,且是成年人操作,小孩子是甭想打开罐头的。

包装如此麻烦,但是照爱不误。

要吃到“听头货”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事,约定成俗的规矩是必须等生病时候,所以我们那边对于患病了,有一种调侃的说法——可以吃听头货了。

患病吃到“听头货”的两种途径:家里人和自己本人。现在是谈病色变,在我们小时候,天真的我们没有对“生病”一词并不排斥。比如头疼脑热、肚子痛啥的。

我的阿太当时还在,八九十的高龄了,当然是三头两头的各种不舒服。

她住在小爷爷的老屋子 里,房子里黑布隆冬,但是我还是喜欢往这里钻。因为阿太会藏着好吃的,包括“听头货”。阿太的“听头货”是小辈来看望她带来的,罐头装在网兜里,一路招摇着,很是惹人注目,是探望病人的标配。

当小孩子进来时,阿太摸索着从饼干箱里掏出几颗糖和几块饼干,但是我并不满足,我心心念念的是阿太桌上的“听头货”。阿太是个好阿太,好的东西并不自己独享,吃“听头货”之类的高级食品,也是同大伙儿分享,所以阿太受到下一辈的尊敬。

我的外祖父患有气管炎,等到天气冷了,基本是要卧床,床边的小凳子上也有“听头货”,但是外祖母对外祖父特别宠爱,家里小孩子多,她把好吃的藏起来专门给外祖父留着。外祖父很是慈祥,偷偷地塞给我们吃,还让我别告诉外祖母。

其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吃“听头货”,那是自己生了病。

记忆中我小时候会经常闹肚子痛,肚子里面有蛔虫,平时可能这些蛔虫是睡着的,一旦醒来在肚子里作祟,那么会引起肚子疼。其实,那时候的小孩子谁的肚子里没有几条蛔虫。

我肚子疼起来的时候,蜷缩成一团,叫着喊着。母亲皱着眉,到村子里的合作医疗社的赤脚医生那里,买来几片白白的打蛔虫的药,倒一杯白开水让我吞下去。然后,母亲还叫我不要吃甜 的香的一类食品,说是蛔虫特喜这类食物,吃了有精神又会作祟。

蛔虫药吃下去后,很是灵验,一天后肚子不疼了,但我全身会起红红的麻疹,甚是吓人。起来麻疹后,我知道我的病将要痊愈。那么我要抓紧机会,为痛苦做点补偿。我告诉母亲,嘴巴里没味道,什么也不想吃。父母听了立刻明白了,会慷慨地出钱去买瓶“听头货”,且完全是我一人独享。

我是听说过某人为了吃到“听头货”,故意装病,结果是被揭穿,挨了一顿揍。唉,为了一口吃的,也是拼劲全力了。

回到现在畅销的黄桃罐头,一夜间被奉为上宾,担当了现阶段特殊使命,不过要重回到我小时候那般的显赫地位,怕是不能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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