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
昨晚睡的晚了。看了会儿书大概三点多了才睡,早上六点多就醒来了,勉强眯了一会儿,有些困却睡不踏实。
七点半了,干脆起吧。穿了运动衣,睡眼朦胧地下楼了。
太阳早已很高了,早晨还是凉意十足,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向公园走去。
穿过五洲女子医院和七彩城两个车水马龙的路口,就人淹没在了热闹的公园里。
打乒乓球的、跳舞的、快走的都在紧张的进行中。
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上了公园的小道。
公园就是一个海洋,是绿的海洋、花的海洋,人的海洋、音乐和歌舞的海洋。
我睡眼惺忪,微熏在这海洋中,似浮在波浪上的舢板,荡荡悠悠。
旁边一蓬一蓬的紫丁香开着一团团细碎的紫花。
绿色深处,高高的松柏槐桦遮阴蔽日,杂花夹树,异彩纷陈。
火一样的榆叶梅谢了,黄刺梅开得黄艳艳的一大片。白的、粉的、紫的丁香花此伏彼起的绽放。
火炬树和桑树才刚刚顶出来点嫩芽。
老榆树上的累累榆钱已经压得枝条低垂。垂柳垂下一条条笔直的像雨箭、又如披发似的丝条,婀娜多姿。
龙爪槐张牙舞爪,向空中伸出屈曲扭结、筋骨暴露的指爪。中华金叶榆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暗红的矮樱、红瑞木和碧绿的白蜡围成红的绿的围墙。
啄木鸟隐身在白杨树顶像机关枪一样啄着树干,从头上茂密的枝叶深处,传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声音。
练书法的人神色凝重,抖动一米多长的笔杆,笔走龙蛇。定晴看时,却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一行狂草。
大理石地面上行楷草隶、酣畅淋漓、银钩铁画。
老年合唱团精神饱满、激情澎湃,用高吭的歌声唱着《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学交谊舞的跟着蹦嚓嚓、蹦嚓嚓的节奏转圈。一个人在那指挥着:“来,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身,走……”
广场舞大妈,随着音乐的响起,迈动轻盈的脚步,硕大的身体动起来却是舞姿妙曼。
水兵舞翘臀搔首、劈腿展臂,“空它、空卡”铿锵有力、气势不凡。
红绸舞迎风摆动,举手一片火,放下火一片。左边一回头,右边一转身,双手一交叉,上下两边分。
快走的人从身边急步走过去,都是风风火火、全神贯注。年纪大腿脚不利落的人落在后边,慢慢地溜达着。
健康的、康复中的,身体的、精神的锻炼都在进行中。
神经遭受刺激的人也在绕公园一圈一圈的走,一边走一边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每次擦肩而过,我总试着侧耳倾听他在说些什么。但老是听不真切。只看得他说的抑扬顿挫,仿佛是在跟人认真谈话。一会笑了,一会儿恼了,说个没完没了。
有拎包卖竹纤维袜子、卖红枣、葡萄干的也来湊热闹。还有推销公墓的、牙科门诊免费检查口腔的。
但最热闹的还是一群聋哑人,他们在兴奋地交谈着,指手画脚,喜笑颜开。
谈论的是一些什么内容我搞不懂,但能看出来是在说着一些开心的事。
也许是在说笑话,也可能是在互相打趣开着玩笑,或者是谈论谁家里发生的可笑事情吧。
荡漾着、荡漾着,波浪把我从这个热闹的海洋中涌了出来。
已经走出公园了,脑子还没有从那个闹哄哄的海洋里清静下来。
直到又到了七彩城、五洲女子医院这两个忙碌的路口,那海洋里的浪涛声才浙渐平息。
心重新回归于安静,淡然而舒适。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着“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的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