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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暗】第一百七十二章:同罪同押

2022-09-11  本文已影响0人  蕤花遗令

  第一百七十二章:同罪同押

  文丨素国花令[莫落血棠]

  疯子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疯。

  此时将人踩在脚下的莫易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那双眼里的寒意有如实质一般,直刺进彭九心里。

  彭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要身首异处了。就在他惊恐万分之时,一声轻笑伴着调侃响起,人还未至,声便先至。

  “倒不知莫公子的脾气,何时也这般差了?”

  习思之带着梁夙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是羌城的捕头,王轻海。

  莫易清松开彭九,抬头看着来人,说道:“哟,以为你要晚些,没想到来得挺快。”

  话里话外,尽是希望人晚到。毕竟到的太早,这还没来得及用些“特殊手段”呢,实在是有些可惜。

  王轻海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了一眼习思之。这位可是新上任的四洲总督,能跟他这般说话的人,得是什么大人物啊?

  习思之看着莫易清惋惜的目光,就知其心里那土匪想法了。他抬了抬下巴,好笑道:“本就是来述职的,路上接到你的信,正好赶过来了。”

  莫易清打量着他,微微诧然:“升官了?那感情好,这好东西送你了,权当给你升官的贺礼。”

  刚升官就破案,这可不就是一份大礼?

  然而梁夙没有看出苗头,偏着身子打量着院子,疑惑道:“什么好东西?在哪儿呢?”

  这院子分明就空荡荡的嘛。

  莫易清指了指脚下的彭九,理所当然道:“喏,就这个。”

  被称之为“东西”的人心里愤懑,却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出了声:“大人,救命啊大人,他要杀人,他要杀我,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尚英嘴角一抽,这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王轻海身为本地捕头,自然认出了彭九,只不过有大官在,他不知其为人如何,人微言轻,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哀嚎中,莫易清掏了掏耳朵,对于彭九这样的人烦不胜烦,直身收脚放弃了钳制。

  就在彭九以为那人不是怕了也该要收敛些的时候,莫易清又自顾自地半蹲了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中,揪着彭九的头发,用力将他的脑袋向地上一磕。

  “嘭”的一声儿,足见那力道大到了什么地步。

  官差在此,彭九哪想得到这人这般大胆,被这一下撞得几乎晕死过去,额头上登时便青紫肿起见了血。

  王轻海一早就对彭九这样的地头蛇很是不忿,虽也觉得大快人心,可到底没见过这阵仗,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也跟着隐隐作痛。

  有位剑门弟子吞了吞口水,拉了拉韩苏木的衣袖,低声道:“大师兄,我们不管管吗?”

  韩苏木微微抬手,没有说话制止,只静静站在原地思索着,看着旁人与他平日截然相反的行事方法。

  莫易清松开手,淡笑道:“彭九是吧?你干了什么坏事自己心里清楚,我今日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先闭嘴。”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彭九的哀嚎瞬间吞回了肚子里,不敢发出一声,也不敢再招惹这活阎王。

  习思之看着此时的莫易清,脑子里莫名想到了温从戈。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人。

  虽心知不应该,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说道:“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莫易清啧了一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这分明叫惩恶扬善,你怎么说我是恶人?”

  梁夙虽然笨,但也不算太笨,憋着笑咳了一声,应和道:“对对,莫公子确实是惩恶扬善,只是这东…啊不是,这位犯了什么事儿啊?”

  莫易清冲陈尚英打了个眼色,陈尚英急忙起身跪了下来,说道:“这位大人,草民要状告彭九,拐带怀孕女子,残害朱家夫人与孩子。”

  习思之蹙了蹙眉,心知莫易清出手,这事儿便八九不离十了。可他还是秉公询问道:“仅凭一语,无法定罪,你可有证据?”

  陈尚英愣了愣,弯下腰身叩了下去:“暂时没有证据,可草民句句属实,请大人明查。”

  彭九挣扎着说道:“他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做过,我……”

  “大人。”陈尚英打断他的话,没有起身,闭了闭眼睛急切开口,“我在羌城做了不少坏事,彭九也是,这些事,城中百姓可以作证。至于大人认为的那些没有证据的事,您可以在收押我们之后,继续调查下去。”

  这时的陈尚英已经不管不顾,就一个念头——管他那么多?哪怕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也要先把人送进去再说。

  习思之定定看着陈尚英,半晌才开口:“阿夙。”

  梁夙抱拳行了个礼后,对王轻海说道:“那么,就烦请王捕头把这二人带回去吧。”

  王轻海应了声,带着官差押人,在离去时,接受到习思之眼神示意的梁夙,伸臂拦住了他,笑眯眯开口。

  “这俩人进去什么样,我家大人再看到,还得什么样,懂我意思吧?”

  言下之意,便是暂时收押,他们不能动刑。

  王轻海垂头应道:“属下明白。”

  习思之蓦然道:“还有,告诉你家大人,我要先与老朋友叙叙旧,逛逛羌城,很快会到府上拜访。”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太过模棱两可。

  王轻海点头应声,梁夙这才收臂放行。待官差离开后,莫易清挥了挥手,将手下散去,伸了个懒腰,走到习思之面前站定。

  “你是想见他吧?”

  习思之无奈道:“我想见,他就在这儿不成?”

  “他确实也在羌城,不过出了些事,人还没找回来。”莫易清耸了耸肩,“我本来也要去的,不过他让我回来办这事儿来了。”

  旁边剑门弟子拉了拉韩苏木的衣服,示意他事情结束该走了。

  韩苏木微微偏首,低声道:“你们先回客栈吧,这件事我要跟到底。”

  “可师父那边……不是说让我们早些回去吗?”

  “师父那边我会传信,若是责难,我一力承担。”

  “是。”

  剑门弟子散去,习思之这才注意到那沉默寡言的人,微微挑了挑眉:“这位是……?”

  “在下韩苏木,剑门弟子。”韩苏木礼数周全,行了个江湖礼,“奉家师之命,来调查羌城命案。”

  习思之眯了眯眸,说道:“查案向来是朝廷之事,江湖人掺和进来,你让上头那位怎么想?”

  韩苏木久居山中,下山也是为了历练,并不理解这些弯弯绕绕,歪了歪头一脸疑惑,眼神干净。

  “可羌城的案子,着实影响颇大,不然我也不会奉命下山。”

  那眼神太过纯粹,习思之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莫易清懒洋洋道:“你们朝廷的,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人免费帮你们办事,行之又利于民,上头那位就算揣度江湖人,也不会以此发难的。”

  习思之乐了,说道:“你倒是看得开。”

  莫易清哼笑一声:“我这叫旁观者清。”

  韩苏木抿了抿唇,蓦然道:“说来惭愧,事情大多是温公子调查的,与我剑门关系不大。若非温公子出手,此事定还无进展。”

  这便是变相承认自己没用了?

  提及温从戈,习思之反倒抛开了顾虑,深觉与有荣焉道:“温公子那自然是有本事的。”

  莫易清不由看了韩苏木一眼,说道:“虽然他不在乎虚名,可你能不居此功,我还勉强高看你一眼。”

  韩苏木浅浅勾唇,回道:“我权当你在夸我。”

  莫易清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给个杆子还真就往上爬了你。”

  梁夙左右看了看,戳了戳自家大人,小声道:“他俩…有仇?”

  习思之笑着摇了摇头:“不像。”

  若是真有仇,恐怕早就打起来了,还能在这儿闲杠牙?

  陈家的事解决,莫易清便想走人,可还没等开口告辞,就看到鹩哥腾翅飞来,他伸出手,将那黑羽鹩哥接在手里。

  鹩哥歪着脑袋,张嘴说道:“回来了,回来了,人从山中回来了。”

  莫易清心中一喜,屈指点了点鹩哥的脑袋:“带个路吧。”

  鹩哥扑腾了一下翅膀,展翅而飞,四人便跟在它后头,去了羌城黑市所在的街区入口。

  小贩三三两两聚集着,对于这些跟着鸟的生面孔,黑市集上的商贩虽然好奇,却因此地开门迎客,稍一打听就能找到,也就没有过多探究。

  鹩哥一路飞到本影楼门口徘徊着,几人刚一走到,就有昨夜参与行动的千酩卫认出其中二人,当即走了过来。

  他抱拳行了个礼,直身询问道:“莫公子帮魏老大办的事可还顺利?是否需要帮忙?”

  “不需要帮忙,暂时解决了。”莫易清倒也没有隐瞒,复又说道,“我派了鹩哥跟着你们,它说你们回来了,我便跟着它过来看看。”

  那人了然道:“救出主子后,我们又确认了一下没有其他幸存者,便赶回来了。只是回得匆忙,飞峦老大让我们受伤的先歇歇,还没来得及给您传信。”

  莫易清皱了皱眉,捕捉到了其中重点,疑惑道:“怎么还有‘其他幸存者’一说?”

  不等人回答,鹩哥便飞到莫易清肩膀上站住,歪着头叫道:“乌鸦叫,楼塌了,有人被埋了。”

  不同于其他三人不明所以的怔愣,莫易清心口跳了跳,急忙询问道:“他们现在在这里吗?”

  那人侧身指了指二楼,回答道:“在最中央的房间中。”

  闻言,莫易清点了点头,径自越过人直奔二楼。

  余下三人反应过来时,莫易清已经没了影子。韩苏木与谁都不熟,不好跟去,另外两人不明情况也不好上去,只得在大堂落座。

  千酩卫见此,便将之当成了莫易清的朋友,招呼着本影楼的侍卫上了茶点,便回去休息了。

  一夜未眠的韩苏木,支着头闭目养神。习思之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梁夙,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楼上,莫易清轻手推开最中央房间的房门,进门后又将其掩闭。

  这房间进门之后便是客堂,与内堂之间,用屏风隔挡而开,房中的香炉缭绕着浅淡香气,却遮掩不住房中的血腥味和药味。

  魏烬脸色苍白地躺在客堂榻上,并没有入睡,飞峦与姜植,连带着曼家兄妹则坐在桌边,听到动静儿,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莫易清走到榻边坐下,低声道:“小芽儿怎么样?”

  魏烬皱着眉,轻声回答道:“性命无虞,还在包扎。”

  正在此时,屏风后的年轻人走出来,询问道:“药方写好了,我去准备药引,你们谁去抓药?”

  曼叶起身接过那两张药方,说道:“我去吧。”

  那年轻人和曼叶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温哥醒着,可以吃些清淡的东西。”

  曼殊急忙道:“那我去厨房熬粥。”

  人陆续离开后,房间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毕竟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过分散,谁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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