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印象

2024-01-10  本文已影响0人  达文溪

初来巴黎。一下飞机,打了辆ubber,就遇到了堵车。车在路上缓慢地行进着,一问司机才知道,原来一场游行刚刚结束,原因是退休年龄推迟到了65岁。3公里的路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

我在蒙纳帕斯区订了一间民宿,特意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区域,这里住的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没来巴黎之前,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巴黎如何如何乱,黑人多,盗抢严重,旅行的安排差一点儿就把巴黎错过去,但一生中无论如何也要来巴黎看一看。

民宿位于一条安静的背街上,屋主人来自北美洲一个叫马提尼克的岛国,从屋里挂满了木质面具来看,屋主人大概是当地的土著。

屋里就像主人刚刚离开时一样,所有用品都在。衣柜里挂着各式彩色的衣服,褶皱的围巾蛇一样地卷曲着。厨房里堆着一瓶瓶没喝完的酒,就连写字台上也摆着一只插满了笔的笔筒 。

房子面积不大,一个客厅一间卧室,客厅里横竖摆着两个沙发,显得有些拥挤。一扇落地门窗,门前一套简易桌椅。房子不像是一个住家,倒像是一间慵懒暗哑闪着幽光的酒吧。

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塔尖。楼层不高,只有五层,我们的房子位于三层。

经常旅行,有了些经验,不大喜欢赶景点,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待着,感受着当地人的生活。

出门拐过一个街角,是一家华人餐厅,我们的第一顿饭就在这里解决了,十几样菜品摆放在橱窗里,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挑选。

第一天来,我们最先找的是超市,需要采购一些食品。离家很近有一家,超市不大,倒也可以满足基本需求,但跟西班牙的Mercadona比起来就差了很多。在欧洲,无论走到哪个国家,都会寻找像Mercadona那样的超市,更多的时候是失望的,就连法国本土的家乐福也一样,蔬菜水果一点也不新鲜,价格还贵。

终于发现一家LiDL,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这家超市西班牙也有,最喜欢他家新鲜出炉的烤面包,还有现烤的热乎乎的烤鸡。

埃菲尔铁塔离家不远,走着就到了。站在塔下,抬头望着塔上排着队进入塔顶的人们,心里没有一点儿涟漪,竟然没有想上去参观的欲望,倒是一对拍婚纱照的男女吸引了我的目光,在埃菲尔铁塔的衬托下,他们幸福地笑着。

塞纳河在静静地流淌着,作为巴黎的灵魂,它把巴黎分成了左岸和右岸。左岸是大学区,是巴黎的精神高地;右岸是繁华的商业区,老佛爷购物中心和卢浮宫都在右岸。

左岸的旧书摊是巴黎一景,这里不仅卖二手书,还卖旧杂志、各种纪念品和托特包。摊主临近中午开摊,拎一把折叠椅,坐在上面安静地看书,也不吆喝,有人光顾才慢慢地起身。

蒙纳帕斯区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聚集了大量的文人墨客,到巴黎就不得不去膜拜他们常去的咖啡厅。毕加索、马蒂斯、达利、海明威、菲茨杰拉德、萨特都是圆顶咖啡厅的常客,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他们死后,有人埋在了“最文学”的蒙纳帕斯公墓。这里,萨特和波伏娃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写着波伏娃为萨特写的墓志铭“他的死让我们分开,而我的死将使我们团聚。”

拉丁区位于巴黎左岸,也是巴黎的老城区。十天后,我们从蒙纳帕斯搬到了这里,租了一间与巴黎圣母院相隔仅一条街的公寓。

晚餐后到塞纳河边散步,河上一条条游船满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挥着手,与坐在岸边的人们打着招呼。

一场怪异的舞蹈表演在岸边进行着,一个男人光着脚,不说话,身体挺直,两臂僵直地前后摇摆,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挪动着。

巴黎圣母院经历了一场大火之后,至今没有对外开放,工人们在脚手架上工作着。尽管如此,巴黎圣母院仍然是最繁忙最受欢迎的地方,络绎不绝的人流塞满了巴黎圣母院前的小广场,人们驻足在一组巨大的照片前,巴黎圣母院的整修规划图呈现在眼前。

街对面,莎士比亚书店的门口每天都排着长队,这家成立于1951年的书店当年由38岁的美国人惠特曼经营,主要卖英语书,更是因为帮助乔伊斯出版了《尤利西斯》》而闻名,一大批“垮掉了的一代”也曾是这里的常客。

巴黎是艺术之都,往返于各大博物馆成了来巴黎的必修课。 不仅有卢浮宫、蓬皮杜、奥赛、橘园美术馆,《蒙娜丽莎》前挤满了膜拜的人群,一幅巨大的《睡莲》仿佛走进了莫奈的花园;还有蒙马特高地,这里曾因低廉的房租吸引着穷困的艺术家们,是他们最初来到巴黎的落脚地,还是著名的红灯区,红磨坊的所在地。

凡尔赛宫不在小巴黎,坐着小火车到40公里远的凡尔赛小镇。凡尔赛宫内,一幅巨大的画像中,太阳王路易十四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蓬乱的黑色长发披在肩上,手拄权杖,双下巴的胖脸上嵌在一个尖尖的大鼻头。高跟鞋竟是这个身高只有1米54的男人发明的,当时的法国只能是皇亲贵族才有资格穿高跟鞋。

7月14日是法国国庆日。一早,主街上,开往凯旋门的公交车停驶了,人们步行着走向香榭丽舍大街,街两旁早已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我爬上了路边的围栏,坐在上面,抻着头看着一纵纵排成方块的检阅部队,穿着各色式样军服的军人们昂首挺胸。一个多小时之后,法国总统马克龙乘坐的敞篷车开过,缝隙中,马克龙向人们挥手致意。

巴黎没有夏天,最热的6月和7月,多雨,每天的气温只有二十四、五度。夏天大概是巴黎最舒服的季节了吧,躲过了北京四十度的高温,这里成了最佳的避暑胜地。

巴黎不仅因为艺术、时尚、浪漫而闻名,这里的肮脏更是久负盛名,千万人口的巴黎竟然有600万只老鼠,鼠患成了巴黎上百年来最头疼的事。

家门口流浪汉拉的一滩屎,半个月都没有人收拾。不久,另一滩新鲜的屎又出现在这滩发黑的旧屎旁边,清洁工像是没看见一样。那两滩屎成了我对巴黎最深的记忆。

巴黎就是这样一座城市,古老,奢靡,自由,慵懒,高傲,怪诞……

临走前一场骚乱又爆发了,警察枪杀了一个没有遵守他们要求的17岁少年,这场骚乱蔓延至马赛、蔓延至巴黎以外的多个城市。

在巴黎四十天,这座深邃的城市,我终究还是不太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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