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使人更明晰

朋友说：“我的老师是个大智者，是特别有智慧的人。”我追问了一下：“那他的智慧体现在哪里？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话说出来一条两条的，也让我们长长智慧。”朋友就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其实，我特别能够理解朋友的状态，因为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我的追问并不是难为朋友，而是想用我相同的经历也让他明白，追问会让自己进步更踏实。

记得我在接触宗教哲学之初，完全处于一种饥渴的状态，对于能够接触到一切思想观念，我不管懂不懂，先全盘拿来，只管用心地读下去，就像是在用盐腌制一样，就是浸泡在其中，快乐在其中，享受在其中，偶有的瞬间通透也会让自己体会到智慧的清凉，但感受仍然是感受，却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

后为，跟王老师学习之后，老师就在日常的学习中总是追问我，要具体地说出来，哪怕是一条，哪怕是一个词，只要是能够表述出来的就可以，老师说，只要核心找对了，再怎么发挥都没有问题，如果核心出发就是错的，那么长篇大论也是在错误的轨道上。

一次，我跟王老师谈起，我学过四五年的小乘佛法，就是感觉通过学习让我学会了不再计较，会用更高的眼光来看身边的人事关系。老师追问着，你学得那么好，那他讲得哪一条佛法让你一下子有了通透的感受，他好又是好在哪呢？我想了想就说：“他是用幻灯片的形式，用他自己的照的很多自然界中的照片来表述佛法，让人有种直观的认识。通过看照片就会有了这种感觉了。”老师继续追着问：“你说的是空的，通过幻灯片说得哪条佛法让你受益？”

一连的追问，我内心紧到了一个点，后背一下子就出汗了。心里还在想，“我说得够具体的了，怎么还是空的呢？”我也在懊悔着，学了四五年的佛法，在实际中已经受益，自己却不能表述出来，这也对不起讲佛法的老师，也对不住自己四五年的付出，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我用了很多功夫，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了，再到王老师那里，我仍然是用那套语言表述，说：“那位老师是用归片做成幻灯片，直观地表述着佛法的知识，让人一下子就能理解。”王老师说：“你说的还是空的，比如，他讲得好，要具体到佛法内容，比如，他是怎么讲无常观的，怎么讲因缘法的……”我一下子就有了点感悟，以前说的只是自己的感觉，没有实际内容，没有具体到点，这样空对空的表述，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就像生活中，我们总会说些自己的主观感觉，但对方却是无法体会到的，很容易就会造成误解。

有时候，被老师追问到极致，反思自己的时候，也就是进步的开始。朋友能够信任自己的老师是大智者，我也相信那是位智者，但要想让更多的人也受益，就要学会表述老师的智慧体现在哪个具体内容上，是无常观看得透，还是二元对立已经消除……只要一具体，自己受益，他人也受益，就不会浮在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