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李淳风显神通

2019-02-02  本文已影响0人  苍柏青

  青年道士桌上的菜肴酒水极其简单:一盘青椒肉丝、一盘青炒黄瓜、一碟花生米,此外就是一壶酒,他自斟自酌,慢条斯理,目不斜视,好不惬意。

  潘阳大摇大摆地在青年道士对面坐下,等待他吃饱喝足后跟着他伺机附身。龙逍遥告诉过潘阳,普通人感知不到灵魂的存在,所以,潘阳也不担心会惊扰青年道士。

  约莫半个时辰后,桌上的菜肴所剩无几,青年道士端起最后一盅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扔下几文铜钱,手执拂尘,扬长而去。

  潘阳紧跟其后,一路尾随,惟恐错失这个灵魂附体的绝好机会。

  青年道士走路不紧不慢,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青年道士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阁下何人?为何一路跟踪在下至此?”青年道士突然厉声喝问。

  这一声喝问吓了潘阳一跳,青年道士居然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卧糟,又被龙逍遥这个糟老头给忽悠了,还说什么普通人感知不到灵魂的存在,自己可以对除武则天以外的任何人施以灵魂附体。

  “你怎么能看见我?”潘阳问道。

  “呵呵,在下当然能看见你。当你在客栈厨房偷吃红烧鸡块的时候在下就发现了你。”青年道士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在下很好奇,你偷吃完鸡块后非但不离开,还大模大样地坐到在下桌子对面盯着在下喝酒足足一个时辰,难道你很迷恋在下喝酒的样子?”

  潘阳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奶奶的,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他自以为自己在客栈里可以来去自由,随心所欲,如入无人之境,没想到在青年道士的眼里仿佛就是一个赤裸着身体跳来跳去的小丑。

  “道长见笑了,道长年纪轻轻就给人遗世独立,卓尔不群之感,在下好生佩服,顿生结交之心,故一路跟随至此,虽有烦扰,但绝无恶意,恳请道长莫怪。”潘阳的思维反应也不慢,努力模仿古人文绉绉的说话模样讨好青年道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原来如此,不怪不怪。”青年道士果真放松了戒备,说话也客气起来,“看先生装束怪异,非大唐本土人士,但先生五官肤色,又与汉人别无二致。怪哉怪哉!”

  “道长,说来话长。在下跟道长一样,同宗同源,同为华夏子孙,同为炎黄后裔,只是在下来自未来某个时空,因突遭横祸,身不由已穿越至此,初来乍到,举目无亲……”潘阳一时不知怎么跟青年道士解释,也不知对方能否听得懂。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解释不清,无需解释。”青年道士倒也豁达。

  两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敢为先生尊姓大名?贵庚几何?”青年道士问潘阳。

  “客气客气。”潘阳赶紧回答,“在下姓潘名阳,今年三十而立。敢问道长如何称呼?”潘阳也不知道说自己三十岁是否准确,他生于公元1988年,但此时此刻是公元635年,这种情形下如何计算年龄?他脑子乱了……

  “在下李淳风,道号黄冠子,岐州雍县人氏,生于隋仁寿二年,痴长先生三岁。”青年道士热情地对潘阳说,“如不嫌弃,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潘阳喜出望外,他一个刚刚穿越到唐朝的新贩子,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龙逍遥那个糟老头一拍屁股就飞走了,现在凭空冒出来一个似乎挺有能耐的道士愿意和他做兄弟,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李兄。”潘阳向李淳风抱拳行礼。

  “贤弟。”李淳风执拂尘作揖还礼。

  “李兄,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兄长不吝赐教。”潘阳对李淳风说。

  “贤弟但说无妨,愚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淳风答应得很爽快。

  “李兄,小弟方才已说过,小弟非本朝人氏,来自另一时空,按理说常人是无法感知到小弟的存在。怎么在李兄眼里小弟就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举一动被李兄尽收眼底?”

  李淳风哈哈一笑,“贤弟,你身怀异能,无影无形,常人对你自然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但愚兄自幼酷爱道家之术,研修五行之学,窥一斑而知全豹,感悟天机之深非常人所能及也。老子有云: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李淳风的话高深莫测,但潘阳听起来却不感到艰深晦涩。他平时也喜欢诵读老子的《道德经》,颇有心得。有些玄幻的现象和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李兄道法高深,小弟自愧不如。”这句话发自潘阳肺腑,没有丝毫吹捧李淳风之意。

  “贤弟过奖,愚兄愧不敢当,道法无边,学海无涯,愚兄所学乃雕虫小技,皮毛而矣。”李淳风倒也十分谦虚。

  潘阳又问:“李兄,当今之世,除李兄外,应该还有很多人可以看穿小弟原形吧?”潘阳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如果唐朝到处都是具有李淳风这般神通的高人,自已就太危险了。

  听到潘阳这一问,刚才还泰然自若的李淳风一下子变得神色黯然起来,“贤弟,实不相瞒,天下之大,能感知贤弟的存在之人,确实凤毛麟角,除愚兄之外,本来还有一人……”

  潘阳松了一口气,警报解除了,泱泱大唐,居然只有两个人可以感知到自己,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刚刚结识的李淳风。他漫不经心的问:“李兄,你说还有一人,那个人姓甚名谁?”

  李淳风沉默了一会儿,满脸悲痛,哽咽着说:“他,他就是愚兄的忘年之交,也是愚兄的授业恩师,益州成都袁天罡,已在今年年初驾鹤西去了。”

  闻听此言,潘阳心脏怦怦直跳,脑海立即浮现一人,他死死地望着李淳风,擅声问道,“李兄所说的恩师袁天罡难道就是那个精通相面,善断凶吉,编著了《推背图》的袁天罡?”

  “正是。”

  “李兄,原来你这个李淳风就是那个为《推背图》配画的李淳风啊。”潘阳这下才真正反应过来,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猪脑子,大学四年的历史真是白学了,当这个神通广大的青年道士报出姓名、年龄、籍贯时,自己就应该能准确判断出来他就是唐代那个集天文学家、数学家、易学家于一身的最负盛名的太史令——袁天罡衣钵传人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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